今天是帝都鋼琴協會一年兩次的考級,所以來了不少的孩子,當中也不乏一些成年人。


    程清揚找了個位置坐下。


    「清揚老師?」略微詫異的溫和男聲傳來。


    程清揚轉頭和葉零含笑的眸子對上,他走到對麵,禮貌詢問,「我可以坐下嗎?」


    「嗯。」


    順勢在她對麵坐下,葉零唇邊弧度加深了些,「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清揚大師,您是陪宥濯來的嗎?」


    「對。」


    「我聽說宥濯這次要直接考五級,或許是因為清揚大師的原因,我倒是對他很有信心。」葉零嗓音柔柔的,有種潤物細無聲的清潤感。


    程清揚直直望進他的眼睛,沒有因為她現在的模樣而有任何的嫌棄或者勉強,澄澈得像是一麵鏡子。


    這是個真正的紳士。


    她在心中暗暗評價。


    像是顏旭佑,頂多也算是在美女麵前假紳士而已,骨子裏還是有著上流圈子的傲慢和不可一世。


    「你家有錢嗎?」程清揚問。


    葉零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直白問這個問題,雖然不解,但還是如實迴答,「算是有點小錢,和秦家比不上,但在上流社會也算是能排上號的。」


    提起自己家世,他全程都很平靜,沒有驕傲也沒有自得,就像是談論今天吃什麽一樣。


    程清揚暗自思忖。


    能在上流社會排上號,那確實也不簡單了。


    這陣子因為在秦家任教的關係,也算是見識到了不少上流社會的人,葉零算是其中最特別的一個了。


    「我從小在國外長大,接受西方教育多一些,近兩年才迴國。」看穿了程清揚的想法,他輕聲解釋。


    「y國?」程清揚猜測。


    「對。」葉零笑著點頭。


    「難怪。」程清揚瞭然,直視著葉零,「你很特別。」


    葉零怔了下,隨即笑意在他眼底蔓延,「你也很特別。」


    秦逸帶著秦宥濯來到這裏時正好看到這一幕。


    隔得遠,他聽不清兩人聊什麽,但從葉零帶笑的模樣還有程清揚放鬆的肢體,他能感覺到,這對他們來說是一次很愉悅的談話,愉悅得有些礙眼。


    礙眼?


    意識到自己的想法,秦逸下意識皺眉。


    「清揚老師!」秦宥濯開心的唿聲打斷了秦逸的思緒。


    程清揚迴頭,此刻再見到秦宥濯,她的內心少了幾分複雜,反而多了幾分柔意。


    上前給了秦宥濯一個輕輕的擁抱,她蹲著身子溫柔抬眸,「緊張嗎?」


    「不緊張。」秦宥濯搖頭,緊接著驕傲揚起下巴,「我的老師可是大名鼎鼎的清揚大師,緊張多丟人。」


    這恭維話讓程清揚忍俊不禁。


    她伸手摸了摸那柔軟的小捲毛,迴眸正好和秦逸的視線對上,她眨了眨眼,視線不自覺下移,落在秦逸被襯衫包裹住的右手臂,思索著可行性。


    「你在看什麽?」秦逸沉下眉眼,懷疑且淩厲。


    「你為什麽總穿襯衫?」程清揚一本正經問。


    身後跟來的特助都有些震驚沉默了。


    這是什麽問題?


    出於職業精神,他還是站出來替秦逸迴答,「清揚老師,我們集團大多數員工都需要著正裝,秦爺是集團總裁,當然要以身作則。」


    當然,還有一個原因是,秦爺的衣櫃裏貌似除了西裝襯衫一類的衣服就沒有其他的了。


    「哦。」程清揚收迴視線,興致缺缺,似乎剛才的問題隻是隨口一問。


    秦逸無聲冷笑,坐到剛才程清揚的位置上,明明沒有說話,但那氣場卻莫名的影響到周圍其他參加考試的人,大家的視線頻頻往這邊張望,但卻也不敢停留。


    「有些意外,秦爺竟然會親自過來。」葉零開口打破僵局。


    「正好路過。」秦逸麵不改色。


    葉零挑眉。


    秦氏集團和帝都鋼琴協會可是在兩個方向。


    心知肚明,但他也沒有拆穿秦逸,而是也跟著蹲在秦宥濯麵前,溫聲安撫,「五級對你來說不難,我們都相信你可以。」


    「清揚老師也覺得我可以嗎?」秦宥濯亮著一雙眼看著程清揚。


    「當然。」


    秦宥濯眉開眼笑,握拳氣勢十足,「我一定可以的。」


    周圍家長也注意到這一場景,小聲討論著。


    「那兩個人是那個小孩的父母?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,小孩也很好看,這女人是不是長得潦草了點?」


    「你懂什麽,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看臉,看內在的,我就覺得那女人氣質挺好。」


    「不管怎麽說,這一家三口看起來很有愛,爸媽都像是搞藝術的。」


    這些話一字不落地傳入秦逸耳朵裏,他半眯起黑眸,食指一下又一下打在桌麵上,力道逐漸增大,周圍瀰漫的低氣壓讓圍觀群眾都不敢說話了。


    終於,輪到秦宥濯進去考試。


    葉零幫程清揚搬來椅子,隨即自己也跟著坐下。


    「喲,這麽熱鬧?」熟悉的吊兒郎當聲傳來。


    程清揚看去,果不其然對上了顏旭佑挑釁的目光。


    他徑直坐下,也沒看程清揚,「我聽說咱們秦爺的兒子今天要鋼琴考試,特意來看看,順帶請大家一起吃個飯。」


    「我沒空。」程清揚出聲拒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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