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醫生就走了。


    趙媛媛質問道:「媽,你為什麽給我爸停藥?你瘋了嗎?」


    趙媽媽聽了,眼尾燒紅,瞪著趙媛媛。


    「我瘋了?趙媛媛,你摸著良心說到底誰瘋了?如果不是你總在你爸爸麵前抱怨他不能給你好的物質條件,他會偷偷地停藥嗎?他就是想給你省錢,結果呢?你借了那麽多錢,你叫我們怎麽還?拿什麽還?」


    聽聞,趙媛媛臉頰一白,眼淚瞬間流下。


    她看著母親瞬間蒼老佝僂的模樣,一把抱住了趙媽媽:「對不起,對不起,媽,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。」


    趙媽媽到底是心疼趙媛媛的,靠著她默默流淚。


    「媛媛,怎麽辦?那麽多錢啊……」


    看著痛苦的趙媽媽,溫如枳心如刀絞。


    她的人生裏,溫蘭不是媽媽,而趙媽媽才是她心目中的媽媽。


    質樸和藹。


    她情願做一個平凡人家的小姑娘,本本分分的工作,老老實實地孝敬父母。


    也不想成為溫蘭的棋子。


    可她幫不了趙媽媽。


    她就算是掏空全部的錢,也不過三千多的工資。


    就在她微微嘆氣的時候,原本事不關己的宋辭走了過來。


    他垂著眸望著她,低聲道:「問她還剩多少錢。」


    溫如枳懵了一秒,宋辭居然主動和她說話。


    她一刻也不敢耽擱,趕緊詢問道:「媛媛,你借的那些錢還剩多少?」


    趙媛媛咬著唇,自責道:「沒,沒了,全用來買包買衣服買首飾了。」


    宋辭又對著溫如枳問道:「問她買的東西在哪兒?」


    溫如枳詫異地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幾步之外的趙媛媛。


    不能親自問嗎?


    趙媛媛心知肚明宋辭的舉措是為什麽。


    防著她的異想天開,和她保持距離。


    她苦笑一聲,自嘲道:「東西大部分在我家的衣櫃裏,還有一些……我送給了同事。」


    宋辭看著溫如枳道:「去要迴來。」


    溫如枳還沒來得及轉達,趙媛媛已經心虛開口。


    「不……不行。」


    她還想保存住自己最後的顏麵。


    宋辭一針見血道:「父母的命和你的麵子,你自己選。」


    趙媛媛想到虛弱嘆息的母親還有生死未卜的父親,她點了點頭:「我知道了。」


    談完後,宋辭轉身朝著搶救中心外走去。


    臨走時,他看了溫如枳一眼。


    「還不走?」


    「哦,哦。」


    溫如枳點點頭,安慰了趙媽媽幾句就跟著宋辭往前。


    路過繳費窗口時,她想了想還是停了下來,拿出了兩千塊錢先預繳一部分錢。


    再多,她也沒有了。


    轉身時,她發現宋辭正看著她。


    他冷聲道:「蠢。」


    溫如枳抿唇道:「我不是幫趙媛媛,我是幫趙媽媽,她對我很好,以後她日子恐怕會很難過,我也不能見死不救,況且我的錢也隻是杯水車薪。」


    宋辭望著站在陽光下的溫如枳,金色的光落在她的側臉上,髮絲瑩瑩。


    他眸光晃了晃,蹙眉轉身。


    「隨你。」


    溫如枳抬眸看去,發現宋辭早走了,隻有吳森笑嘻嘻地看著她。


    「溫小姐,一起迴公司吧。」


    「不好吧,宋少會生氣的。我可以自己坐地鐵迴公司。」溫如枳擔心道。


    「他要是生氣,工作日來什麽醫院?」


    「什麽意思?」


    溫如枳不明地看著吳森。


    吳森笑道:「溫小姐,你知道宋少在客戶病房待多久?」


    溫如枳好奇道:「多久?」


    「就……」


    吳森剛抬起五根手指,話還沒說完,不遠處就傳來了宋辭不悅的聲音。


    「吳森,走。」


    「來了。」


    吳森放下手示意溫如枳跟上,自己便先走了。


    溫如枳抬起五根手指,多久?


    五十分鍾?


    總不至於是五分鍾吧?


    最後,溫如枳還是跟著宋辭一起迴了公司。


    一路上,兩人都沒說話。


    終於,溫如枳的手機震動了幾下。


    趙媛媛的微信。


    「如枳,真的很抱歉,對不起,我們以後還能像以前一樣嗎?」


    溫如枳拿著手機寫寫刪刪,最後隻剩下兩個字。


    「不了。」


    她的人生悲慘的事情太多了,她承受不起了。


    「如枳,你討厭我是正常的,我也很討厭我自己。大學剛認識你的時候,我真的很想和你做好朋友,可是我太渴望得到別人關注了,我想融入別人的圈子,但無論我怎麽做,都隻是個邊緣人物。」


    「那時,我真的很羨慕你,你什麽都不用做,就有女生嫉妒你,男生喜歡你,而我為了一個虛有其名的係花,我四處討好大家投票,這才贏過了你。


    「進入公司後,我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裹上精緻的生活,可隨著時間,你越來越能幹,而我……卻隻剩下了一身的債,我不甘心,所以才會一步錯,步步錯。」


    「現在我明白了,宋少心裏有你。」


    !!!


    溫如枳看著這一行字,整個人都驚恐萬分。


    誰心裏有她?


    宋辭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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