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好!有詐!


    盡在掌握的虛空心裏一陣發空。


    再看閉目調息的風沐晨等人忽然睜眼。


    一縷微風撲麵而來,輕柔中雷聲隱隱,傾盆大雨閃爍著金屬光芒,從天而降。鼓著腮幫子的赫爾墨斯口一張,含了半天的一口鮮血化為滾滾岩漿,洶湧而至。


    緊接著,整個山穀變得五彩斑斕,滿天雷電極光閃耀,各種攻擊接踵而來。


    虛空尊者心知中計,大吼一聲,一麵烏黑巨大的盾牌倏的出現,擋住了大部分攻擊,身形急速後退。


    可惜!神機妙算的虛空尊者顧此失彼,後麵還有十六位咬牙切齒的人在等他。


    “蓬!”


    一聲巨響,震得虛空境扭曲動蕩,滿腔的憤恨化成滔天的能量,實打實的正中他後心,也可以說是他迎上了這股要命的能量。


    哇!


    一口藍色的血箭噴出,化為漫天藍雨。


    虛空後心受到重擊,眼前一黑,又覺得兩側腰上一疼,同時左肩也傳來鑽心劇痛。正是阿九的箭和光魅的暗月之刃繞過盾牌,狠狠的來了三下。


    腹背受敵的虛空暴喝一聲,身體不可思議的一折,橫向掠了出去,靠在一棵大樹上,喘著粗氣,兩眼血紅,惡狠狠的盯著已聚集到一起的一幹人。


    “嗯!都吐血了,還算公平。”


    月熾捂著嘴咕噥道。


    “你說的不對,咱們的血是外傷而出,而且是自己咬的,人家的血可是內心深處的,吃虧可吃大了!”光魅認真的說道。


    “你也說的不對,我這一箭和你那兩把攮子可是製造的外傷。”喜歡較真的阿九更認真。


    “對!對!說的都對!咯咯咯……”


    鬥口從來不輸的月熾,竟然沒反駁光魅和阿九。


    虛空呲牙咧嘴,儒雅的麵容扭曲變幻,恨不想生吞活剝了仨人。


    哇!


    一口老血又噴了出來,虛空尊者一向覺得人類愛哭是最可笑的事,可他現在……


    ……我想哭!!……


    多行不義必自斃!


    眾叛親離的虛空尊者靠在樹上,忍著鑽心的疼痛,腸子悔成了藍色。


    本來勝券在握,一切都按計劃而行,隻是最後出了岔子。


    又能怨誰呢?


    虛空境已關閉,風沐晨和玉兒幻化出來的兵器也逐漸化為水氣,隻剩阿九和光魅還有闕蘭那邊的幾把刀劍。


    接茬幹!


    痛打落水狗!


    眾人各找武器,大家又恢複到了靠拳頭棍棒吃飯的石器時代。


    二十四個對一個,雖說風雪等弱女子力氣不大,但總歸能出一份力,虛空的唯一憑借就是手中的墨金盾牌。


    要說,大家都不能借用空間元素,虛空反而沾光,他的盾牌可以擋住所有武器的攻擊,阿九的墨金箭雖能對他造成威脅,奈何能量不足難以發揮,而且,虛空熟悉自己製造的空間,適應能力強過他們好多。


    隻是,虛空受的傷著實不輕,盾牌的主要功能又是防禦,就算風沐晨等不能把他奈何,他卻也沒有勝機,如此發展,到最後累也累死了他。


    一群人唿啦而上如市井鬥毆,或舉棍棒或捧石頭,向虛空沒頭沒腦的招唿。


    一幹女子沒有了神力加持難堪大用,隻有月熾倒是生龍活虎,不知從哪裏撿了根粗壯的樹杈,大唿小叫著衝向虛空,打的酣暢淋漓不亦樂乎。


    戰不多時,虛空又多處受傷狼狽之極,想要打開空間,卻又不敢。


    本來在這虛空境內再支持上半天也沒多大問題,不過眾人拚力搏殺消耗巨大,打了一會兒所有人都胸悶氣短,隻能咬著牙死命支撐。


    空氣越發稀薄,各人的攻擊也變得綿軟無力,雙方都盼著對方先行不支。到的後來,虛空滿臉通紅,哪還有一絲淡雅之氣,這邊體弱者和一幹女子早就癱到地上,隻剩赫爾墨斯、風沐晨、阿九和光魅還有藍臉男子五人。


    月熾雖也喘氣艱難站不起來,還是撿了一堆石頭,嘴裏不清不楚的叫罵著向著虛空不停投擲,隻是準頭全無,倒有一多半招唿到自己人身上。


    又過了一會兒,這邊就剩了阿九和風沐晨兩個,倒地眾人看著三人像三個醉漢,步履蹣跚,纏鬥在一起,又是焦急,又是好笑。


    虛空雖然耐力遠勝這幫人,奈何孤苦伶仃一個兒,戰到此時,耗趴下對方絕大多數人,也已是迷迷糊糊油盡燈枯。


    阿九瞅個空子,身子忽然往前一撲,抱住虛空雙腿,手中箭照著腳麵就插,虛空吃痛之下一彎腰,風沐晨趁機一記勾拳,往他麵門兜去。


    誰知,阿九這一箭倒把神智快要昏迷的虛空喚醒,劇痛之下,虛空拚了老命迸發出最後一絲力氣,一腳把阿九蹬出去老遠,同時手中盾牌胡亂一輪,正砸到風沐晨頭上,七葷八素中的風沐晨這一拳也正中他下巴。


    咕嚕!


    撲通!


    撲通!


    三人一齊摔倒,再也爬不起來。


    戰鬥就此停止。


    每個人都知道,誰先恢複一絲力氣,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,於是,各各閉目凝神盤膝運氣。


    寂靜的山穀中,隻剩下粗重的喘氣聲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“阿九兄弟!風兄弟!”


    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。


    說話之人正是張廷月。


    原來,張廷月一直在光罩中傻傻的看著雙方大戰。到後來,虛空出現,光罩不久也消失,他雖已不受限製,但心知在場之人各具神通,和人家比起來自己不過一粒塵埃,下場隻能礙手礙腳給朋友添亂,是以隻是遠遠觀瞧,暗暗為大家加油打氣。


    再後來,見眾人的打鬥方式,和自己見過的潑皮無賴打群架,似乎也沒什麽不同,疑惑了一下又即釋然,心中暗笑自己膚淺。


    “我一介凡人,能看出來個屁呀?嗯!大神通者返璞歸真,我可別像個二貨一樣衝上去鬧笑話!”


    及至最後,見戰場上僅剩的三人也倒地不起,半天沒有動靜,實在忍不住,所以出聲招喚。


    這一聲招喚,可把虛空驚了個魂飛魄散,扭頭看去,一個愣頭愣腦的獵戶,滿臉迷茫的走了過來。


    對風沐晨這邊來說喜從天降,隻覺得這聲音簡直是世間最美妙的聲音,一幹女子更是歡欣激動的淚流滿麵。


    “張大哥!我們都不行了,快上去殺了這個惡魔!”阿九有氣無力的說道。


    “哼!螻蟻草芥!做白日夢了吧?像他這樣的凡人,一萬個也當不了我一個彈指”


    虛空尊者忽然冷笑一聲……居然站起來了。


    原來虛空心知要完蛋,生死一發之間咬破舌頭,又擠出一絲力氣,隻盼著嚇退這個傻小子。


    果然,張廷月大吃一驚,停下腳步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
    “張大哥!他特麽的在裝逼,早已不堪一擊了,你的氣息最是充足,又力大無窮,快幹掉他!”月熾見他害怕,急得大爆粗口。
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是嗎?那你趕緊過來試試!”


    鎮定自若的虛空哈哈大笑,暗暗打開虛空境,手指勾住一絲陽光,輕輕顫動……


    汪!


    一抹陽光化成一隻土狗,忽然出現在身前。


    赫爾墨斯等人瞧著這隻瘦弱兇萌的土狗,氣的差點背過氣去。


    這麽大個虛空尊者,召喚出一隻虛幻的土狗,是要冒充……怪獸?!


    不過,也夠可以了!這要換成其他人,當此際別說幻化土狗,恐怕連空間元素都不能有絲毫掌控。


    張廷月見此神通,更是心驚,立在原地不知所措。


    他倒也不是怕死,隻是先入為主,認定自己和人家天壤之別,虛空說一萬個他也不行,他倒覺得千萬個也是無濟於事,既然明知不敵,自是勇氣全無。


    “我打不過你,左右是個死,你過來動手吧。”張廷月看看阿九等人,看看有恃無恐的虛空,再看看那隻土狗,發了會兒呆,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

    眾人心急如焚,知道再拖延片刻,必將萬劫不複,隻是這呆頭呆腦的漢子……唉!


    一時間,又是寂靜無聲,虛空哪還有力氣攻擊,連邁出一步也是千難萬難,隻盼著這傻大個兒知難而退,可……


    要不……放出去這條土狗試試?唉!還是算了吧,可別激怒了這傻家夥,弄巧成拙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“張大哥!你不必陪我們死,趁他還沒複元,你趕快下山逃命去吧。”風沐晨忽然淡淡的說道。


    蹭!


    本來垂頭喪氣受死的張廷月聞言一躍而起,臉驀地通紅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說什麽?我……難道我是貪生怕死的人嗎?”


    風沐晨輕輕一笑,扭過臉去一言不發。


    “哼!世上哪有不怕死之凡人?你快快獨自逃命去吧!”赫爾墨斯冷笑一聲,接過話來,滿臉鄙夷之色。


    張廷月臉紅的像要滴血,對赫爾墨斯怒目而視,驀然一股血氣直衝大腦:“好!好!那我就叫你們這些神看看,有沒有不怕死的凡人?”


    說完對阿九一抱拳:“兄弟!我先行一步了!”


    虛空正暗道萬幸,隻待體力恢複個一成半成,殺掉這幫人就萬事大吉,忽見畫風突變,情知要糟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真不怕……”


    話沒說完,張廷月一頭撞了過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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