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會正在舉行閉幕式。


    小會竟然還在熱火朝天的嘚啵!


    不過也快結束了,戰略已經製訂。


    很簡單:明修棧道,暗度陳倉。


    具體解釋就是:按兵不動,建立多重防禦,守護的其實是一座空島,等敵人打上門時,島上眾人傾巢而出,從暗道直搗黃龍。


    所謂暗道,就是海下水橋,從碧落島直通魔鬼海域,島上四個藍洞即為水橋入口,千裏的距離經由水橋兩柱香即到。


    大事既定,風沐晨等人心下稍安,開始閑談,隻是想起來前途險惡,說了幾句都沉默不言。


    忽聽外麵掌聲響起,比前幾次熱烈的多得多,原來是散會了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月熾拉著那個在海灘上的少女,火燒火燎的跑進來。


    “累死我了,嗓子都冒煙了!你們倒是輕淺。”月熾咕咚咕咚的灌著水。


    “我在上麵聲嘶力竭的演講,台下居然沒什麽反應!多虧了美狄亞小姐的完美配合,大會才得以圓滿成功。”


    整整灌了一壺水後,月熾抹了抹嘴才又說道。


    “那當了!你,我偶像!”少女操著不熟練的漢語,興奮的說道。


    “你也是我的偶像!迴頭你可得教教我空間扭曲的本事。”


    “沒問題!你也要教我飛。”


    “那當然,說話算數!”


    話說,你現在會飛嗎?竄個十幾裏地就算飛?


    大女孩和小女孩嘻嘻笑著,擊掌拉鉤,歡唿雀躍著又衝出屋外。


    剛還壓抑沉重的氣氛,被衝了個片甲不留。


    風沐晨看著草地上蹦蹦跳跳的兩人,忽然說道:“美狄亞似乎有點不一樣。”


    “唉!她倆的命運何其相像!都是苦命的孩子!”飛葉歎了口氣,眼中浮起深遠的哀傷。


    “美狄亞的父親是我們的精神領袖,能力是製造場域,母親是一名女巫,感知能力幾乎不受時空阻隔。


    十七年前,美狄亞剛出生不到一個月,他父親已在兩年前去了極北之地,說是去接人,隻是一去杳無音訊……”


    說到這裏,見風沐晨和風雪等麵露疑惑,怔了一怔,隨即醒悟,解釋道:“我們超能者孕育子女不似你們懷胎十月,而需要兩年。”


    眾人恍然,飛葉繼續講述道:“一天深夜,她的母親突然抱著孩子敲我房門,進來後沒頭沒尾的說了句‘照顧好美狄亞’,轉身就要走。


    我急忙拉住追問,她隻是流淚不語,我知道一定是美狄亞父親有重大危險,就要召集其他人和她同去,她製止了我,流著淚對我說沒有用,已經晚了。我嚇得說不出話,明白美狄亞父親已遭不測。


    定了定神,我忍住悲傷對她說,既然晚了,你也不要去了。她苦苦哀求,我硬下心腸堅決不答應。


    後來,她擦幹眼淚,直勾勾的看著我說:她看到對方人數眾多,有強大的魔法師和巫師,還有邪惡的超能者,一起攻擊她丈夫和另外一男一女,隻是最後被殺戮的場麵有些模糊,不能百分百斷定美狄亞的父親已死,所以她必須要去確認。


    我盯著她的眼睛,想要判斷她說的真假,忽然她眼中發出異光,我剛有所警覺,腦中一暈已經倒在地上。等我醒過來時,美狄亞在床上哇哇啼哭,她母親早已離島而去。”


    飛葉一口氣說完,雖然時隔多年,說到後來還是語聲哽咽,悲傷難抑。


    光魅倒了杯水遞給姐姐:“後來我們去北方打探過多次,始終沒有他們夫婦的任何消息,想來是……唉!……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“你的眼光很厲害啊!看出了美狄亞的不同尋常,小小年紀就如此強大,以後肯定會塑造超能者的輝煌!”


    看著啜泣中的姐姐,光魅轉移話題看向風沐晨。


    風沐晨沒有迴應。


    他仰頭凝視著屋頂,手指捏來捏去,似乎在計算著什麽。


    眾人雖見他舉止怪異,卻早都服他之能,也不敢打擾,都屏息凝神的瞧著他。


    “時間對不上……嗯……雷電……場域空間,哦!是了,咦,不對!……飛行……模糊的畫麵……”


    風沐晨中邪似的的自言自語著……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“我懂了!”


    素來淡定的風沐晨忽然一拍額頭,大叫一聲,喜悅之情傳遞到每個人身上。


    “空間被劃割成小塊場域,映射在不同時空,人飛行到雷電生發處,借助光,在其間穿梭,她看到的是虛擬的場域空間的殘影……”


    話戛然而止。


    風沐晨瞧著一圈人的大眼瞪小眼,大喜若狂的眼神暗淡了下去。


    “老風!你跟我師姐才是絕配!繞死人不償命!”


    風沐晨沒理阿九,閉目整理了一遍思路,睜眼說道:“麻煩拿紙筆來。”


    眾人看著他把紙張對折,在一麵上畫了一個方塊,畫的時候力透紙背,然後翻過來,方塊印記透過兩層紙,在另一麵顯露出來,隨後拿著筆輕快的一戳,穿透了兩張紙。


    阿九等人看得還是一臉懵逼,正要再說話,忽聽飛葉驚叫一聲。


    “我也明白了!你是說死的是他們虛擬空間裏的分身殘影!!”


    眾人轉頭看向她。


    “其實我聽了月熾父母的事後,也把兩件事做過聯係,隻是兩件事發生時間相隔一年,這第一步最關鍵的就對不上,所以也隻是在腦子裏閃了閃,還笑自己異想天開,胡亂聯係……唉!幸虧有你!……”


    飛葉苦笑一聲後,熾熱仰慕的眼光看向風沐晨。


    “我和你差不多,雖然覺得有很多巧合,也是因為時間關係,早早就否定了這個念頭,隻是你說到美狄亞的母親感知到模糊的畫麵時,才又從頭到尾的仔細想過。”


    隨後,兩人一起,連說帶比劃,終於讓別人了解了個大概。


    “你就改不了謙虛的臭毛病!能有多早?你不過也是剛剛了解到這個信息,一句話起疑,一句話否定,又一句話捋清楚了其間關係,破解了十幾年前的懸疑。”以友為榮的毒舌阿九鄙夷的道。


    風沐晨一個字都沒聽見,麵容一肅說道:“推斷再合乎情理也不是事實,這件事先不要對她倆說,何況有些事還是想不清楚,他們四人是否存活?存活了幾個?如果活著為什麽不迴來?……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理性的東西先放一邊。


    希望!我們看到了希望!與親人團聚的希望!


    熱血湧動,希望、喜悅、勇氣,充塞在每個人的胸膛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月熾和美狄亞再進來時,屋裏是這樣一個詭異可愛的畫麵:風雪和玉兒拉著手低頭掉淚;飛葉姐弟肆無忌憚的抱頭痛哭;風沐晨和阿九鬥嘴鬥得眼都紅了。


    “說!有什麽事瞞著我們?你眼睛裏的紅絕不是因為吵架氣憤,也不是因為傷心。”


    月熾死盯著風沐晨的眼睛,以洞察一切的冷傲姿態質問。


    明察秋毫、心細如發,敏銳的月熾公主對眾多異象視而不見。


    或許就沒有視……


    審訊很快有了結果,大家是因為完美的策略而歡欣鼓舞,流下喜悅激動的淚水。


    月熾在聽取了作戰計劃後,不同意暗度陳倉的說法,因為裏麵還包含了瞞天過海、以逸待勞、空城計、迴馬金槍、調虎離山、金蟬脫殼。


    經過一晚上的殫精竭慮,第二天天還沒亮,月熾就把大家霍霍起來,黑著眼圈宣布作戰計劃更名為‘空山金蟬待滄海’。


    島上總共五十一人,風沐晨五人和飛葉姐弟都可以獨當一麵,剩下的四十四人最大的七十多歲,最小的五六歲,但都俱異能,集中能量也能自保,除非遇到超出想象的恐怖存在。


    風沐晨把大家分為四組。


    第一組:月熾阿九和光魅,負責製造假象,抵禦來犯之敵。


    第二組:飛葉,率領著四十四個老幼婦孺,主要任務是自保。


    第三組:風雪和玉兒,負責斷後,等大家都進入藍洞,就把洞口封住。


    第四組:風沐晨,機動。


    部署好後,接下來幾天平安無事,島上日升日落,碧霞依舊,海麵上風平浪靜。


    隻是每個人的心中,卻都是熱血澎湃。


    山雨欲來風滿樓……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千裏之外,百慕大海域難得一見的平靜,溫暖的陽光照在海麵,平整的像一麵鏡子。


    幾十條身長數十米的巨鯨,在自己的族群領地遊弋巡視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咦!


    平靜的海麵上忽然泛起層層漣漪……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大洋深處快速升起。


    悠閑傲慢的海上霸主忽然感覺不對勁。


    這特麽什麽玩意兒?


    好像……是一座山。


    判斷準確。


    轟!


    山崩地裂,鏡子……碎了。


    一座山破海而出,直衝雲霄。


    轟!轟!


    唔,判斷的有些小小瑕疵……不是一座山,是三座山。


    三座大山遮住了陽光,巨大的投影覆蓋了整片魔鬼海域。


    什麽鬼?


    海裏邊長山?


    幾十頭海上霸主正在為此奇觀驚歎時,發現了一個更奇葩的現象。


    一座大山上淌下一條幾百米寬的瀑布,還特麽是大紅色兒的。


    大紅瀑布流到海裏的時候,巨鯨看明白了。


    這……這是……舌頭!


    不好!


    巨鯨吐著自己十來米長的小舌頭,發了半天楞才敏銳的意識到了危險。


    早幹嘛去啦?晚啦!完啦!


    幾十條巨鯨被大紅瀑布卷到肚子裏時,總結了自己的一生。


    大魚吃小魚!天理循環!報應!


    墊補了點的大山意猶未盡的甩了甩瀑布,優雅的沒入海中,愜意的向碧落島方向遊去。


    沒進食的兩座山似乎有點不高興,輕輕的吼了兩聲,也沉入海中。


    輕吼聲沿著海麵擴散開來,大海哆嗦了十來分鍾後恢複平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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