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兵者詭道,敵強我弱的形勢下,主動出擊看似冒進,實則趁敵人還未圓滿完成部署,出其不意打亂對方節奏。其精髓就是引導局勢,搶占先機。正如棋道之先棄後取。”


    聽了太昊一番話,風沐晨有如撥雲見日,豁然開朗,不禁為古老的東方哲學而傾倒。不,是為之驕傲,華夏本源的驕傲!


    風沐晨的煩惱,除了法斯莉婭之傷,就是擔心被逼去解禁風之甘露。前者為私,後者為公。


    隻是力量越強就越難以拖延,所以為自身日益增長的超能而不安。其實也曾想過,身具世俗豔羨的魔法神力,卻總想方設法的驅除,心底深處總有些許悵然。如今聽了太昊教誨,隻覺心胸大暢,意氣風發,隻恨自己沒有努力修煉。


    兩人又談論了一會兒克羅諾斯之事,都覺得劫難深重,氣氛又有些低沉。


    太昊忽然展眉一笑:“天無絕人之路,何況我們已有應對之策,聊點別的,我已太久沒有和人這樣說話了。”


    於是二人廣開話題,無所不談。


    風沐晨傲視天下的淵博,在太昊百萬年的見識麵前,猶如螢火之對星辰。


    聽聞太昊講述諸如千古懸疑、天下秘聞,老子、亞裏士多德甚或釋迦牟尼、耶穌、穆罕穆德等聖人大德事跡,及曆代君主生平,等等等等,無不讓他連連驚歎,恍然大悟。


    而他思維敏捷識見超卓,偶爾加以評論都甚合太昊之意,兩人越聊越是投機,大有相見恨晚之意。


    太昊逸興橫飛忽然說道:“你修習魔法時間不短了,我已多少輪迴沒見過魔法了,來,我倆比劃比劃”。


    風沐晨心中暗想,我此時雖不比當日直接借助克羅諾斯那麽強橫,也必不是血肉之軀可以抵受,他已無神力,怎能抵禦?


    於是恭敬的說道:“我初學乍練,進境緩慢不敢自取其辱,還是單獨演示請您指教吧。”


    “哈哈,你是怕傷我吧,我隻是沒有了飛升、變化、操控五行之力。卻還不是個廢人。來吧!”看風沐晨躊躇又說道:“沒事,就算萬一失手,我不死之身怕什麽?”


    風沐晨心想也是,正好可以借太昊不死之身來檢驗自己的境界。於是說聲得罪站起身來。


    二人走到開闊地帶,相對而立。


    風沐晨第一次和人主動過招,把克羅諾斯所傳在心中過了一遍,發現一招名曰清風炎炎。


    嗯!風氏後人,就這招吧,名字也溫文爾雅。


    他卻不知,此招屬於風係禁忌魔法,其實已經不屬於單純風係,是經過變異有火係加持,風元素吸收太陽粒子凝聚到極限,瞬間產生高溫風暴,燃燒一切氣體,形成絕對真空,製造出‘無’之境,隻因太過殘酷滅絕,反而取了個文雅名字。


    風沐晨打定主意,默念咒語,雙手向天高高舉起,隻覺微風漸起,一絲涼爽之意讓人全身舒泰。他心下暗喜,覺得這一招正合他心性。


    一縷清風徐徐向太昊身前飄來,奇怪的是,風至中途忽然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。


    太昊凝神看去,清風中夾雜著點點火星,快近身時火星已然凝聚成火球,風卷著火球撲麵而來,忽然間暴漲,霎時風卷殘雲,烈焰騰空,一個燃燒著的氣旋分不清是風是火,緊緊包裹住太昊。


    周圍樹林、沙石、水窪、所有生物甚至聲音瞬間消失,大地出現無數條裂縫……


    風沐晨大驚失色,正自後悔,忽見青袍飄動,一個人形光圈護著太昊,惡風烈焰竟不能近身,隻見他雙手合並插入氣旋,十指如撫琴般不停抖動,大喝一聲。


    “開”!


    風與火,像一根繩子的兩股一樣竟然被他剝開,隨後一手指向太陽,一手指向地麵,風火順著手指方向瞬間沒入大地陽光,盡皆消失……


    風和日麗,隻是方圓數裏都變得光禿禿的,靜寂無聲。放琴的小桌與木凳也無蹤跡,瑤琴卻安然無恙。


    風沐晨大喜:“您的神力恢複了?”


    太昊微笑反問:“誰說凡人抵禦不了魔法?”


    “那您剛才施展的是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可聽過‘中國功夫’?你適才施展的是禁忌魔法‘清風炎炎’,我先以柔和內力拆解太陽能量和風能量,然後再以陽剛內力逼退兩股能量,就此破解。”太昊含笑解釋道。


    風沐晨心中一動,喜道:“那是功夫勝於魔法了?”


    太昊搖頭笑道:“看來我還要給你上一課,你首先要明白二者概念才能知其功效區別。”


    “請賜教!”風沐晨滿臉期待。


    “魔法雖能毀天滅地,但其本質一來是控製各種空間元素,一經催動就會產生超自然能量,隻是受限於環境,若無元素可用,則咒語成無米之炊;二來,通過強大的意誌力控製人的思想意識、靈魂、包括亡靈兇獸,東方的法術變化、催魂移魄之術等也屬於此類。


    不過,以我看來似乎歸於下乘。而功夫講究對內強身健體,開發人體潛能,對外收納天地靈氣於己身,煉化修持,增強絕對力量,這種力量由內而外,隻是過程漫長太過艱難,簡單理解就是把自身打造成超人、直至超神。”


    說罷,笑吟吟的看著如癡如醉的風沐晨。


    風沐晨仔細體會著太昊的每一句話,低頭凝思了好久說道:“是否可以這樣理解,一個魔法師掌控了空間的各種元素,與一個一拳可以毀滅這個空間之人對戰,結果……不言而喻?”


    哈哈哈!……太昊仰天大笑。


    “孺子可教!不過話說迴來,這個魔法師掌控了超越這個空間的能量元素又如何?控製了對手的心智又如何?所以說到最後也無定論,所謂技法無優劣,功力有高低,隻能看誰在各自的領域修為高了。”


    風沐晨若有所思,正要繼續請教。


    太昊神色一變,說道:“時不我待,你我分別在即,有兩件重要之事要說與你聽。”


    風沐晨心中不舍,見太昊神色莊重卻不敢說話,凝神傾聽。


    “你可以練氣與魔法共同修行,二者相得益彰,我先傳你功訣心法。”說罷自懷中掏出一本羊皮薄冊遞給他,風沐晨鄭重收好。


    “你聽好,昆侖地獄之門、馬裏亞納海溝、百慕大、月球,封印地點由四大兇獸混沌,窮奇,饕餮,檮杌守護,你必須按次序前往,至於最後一個地點卻需機緣。”


    風沐晨鄭重的點點頭牢記於心。


    太昊又說道:“要解法斯莉婭之殤需去往北方。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大事已了,太昊久久凝視著風沐晨,眼眶泛紅,口中自語:“好像!……好像!……”


    說罷,拾起瑤琴飄然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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