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膻?”秦煜盯著涼晚風的臉。


    涼晚風搖搖頭,卻將羊肉串遞還給秦煜。


    “可能是我剛喝了雞湯,不太想吃肉。”涼晚風解釋道。


    秦煜將羊肉串接過,咬了一口。


    沒什麽膻味,而且因為肉質新鮮,味道很好。


    “那我讓他們烤點素菜。”


    “沒事。先讓大家吃吧,我吃個蘋果。”


    涼晚風阻止秦煜,走到放水果的桌子上,拿了個蘋果。


    這裏的蘋果都是當地產的,味道不錯。


    酸酸甜甜,水分充足,沒有絲毫澀味。


    一向不愛吃蘋果的涼晚風,突然愛上了這個味道。


    涼晚風看著眾人悠閑自在的閑聊,大口吃著烤串,身體和心情都暢快了不少。


    貧瘠的黃土地,隻要耕耘,也能結出豐沛的水果。


    偏遠的欠發達地區,隻要內心豐盈,也能感受生活中的甜。


    “媽媽!”


    秦古意突然從孩子桌,跑到涼晚風身邊。


    “媽媽,烤羊什麽時候好呀?”小家夥問道。


    涼晚風笑了笑,“這你得去問烤羊的王叔叔呀。”


    涼晚風邊說著,邊順手抽了張紙巾,將小家夥嘴邊的醬料擦幹淨。
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


    秦古意看了眼王啟鋒那頭,表情卻有些忌憚。


    “怎麽了?”


    涼晚風注意到小家夥的猶豫,蹲下來柔聲詢問。


    “媽媽,那個叔叔……太兇了,我有點怕他。”


    秦古意小聲而誠實地道。


    “嗯?為什麽這麽覺得?”


    涼晚風好奇道:“是因為叔叔的長得兇?還是因為叔叔的說話聲太大了?”


    小家夥全搖頭。


    “那是為什麽?”涼晚風更好奇了。


    小家夥不是在她身邊,就是在秦煜身邊。


    王啟鋒也沒嚇過小家夥呀。


    “是因為今天下午,我和爸爸去他家取雞湯,那個叔叔說……”


    秦古意想了想,一隻手叉了腰,另一隻手指著虛空。


    然後小家夥模仿著王啟鋒憤怒的語氣,皺著小眉頭道:


    “姓秦的,別再打我家雞的主意!”


    “否則老子打得你滿地找牙!”


    “媽媽。”


    秦古意認真地道:“我和爸爸,就姓秦呀!他要把我和爸爸的牙齒都打掉!”


    涼晚風沒忍住,撲哧一聲笑出來。


    “滿地找牙,隻是個比喻。不是說真的打你和爸爸。”


    涼晚風挑眉道:“那你爸爸是怎麽迴王叔叔的?”


    “爸爸說……”


    小家夥把手放下來,特意放沉了聲音。


    “謝謝!明天我們再來。”


    涼晚風又撲哧一聲。


    王啟鋒把雞看得比錢還重,


    這不得是把王啟鋒給氣死!


    “媽媽,王叔叔烤的羊,還會給姓秦的人吃嗎?”秦古意表情凝重地道。


    涼晚風抿著笑,“你先去和小朋友一起吃吧,媽媽去幫你問問。”


    “媽媽別去!”


    秦古意卻一把拉住涼晚風的手,阻止涼晚風去冒險。


    “沒事,媽媽不姓秦。”


    涼晚風揉揉小家夥的腦袋,寬慰對方。


    涼晚風拿了個碟子,裝了些烤肉,然後端著拿去給王啟鋒。


    大家都吃上串兒了,唯獨角落裏的王啟鋒還在兢兢業業地烤著羊。


    雖然時不時有人湊過去看一眼,但都是看炭火上的羊。


    沒人有意識給廚師拿點吃的。


    王啟鋒看到涼晚風給他送來燒串,茫茫然怔了半晌。


    “給我的?”王啟鋒有些不相信。


    涼晚風笑著點頭,“辛苦了。還有,多謝你家的雞湯。”


    王啟鋒聞言,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。


    “嗨,沒事。謝謝啊!”


    王啟鋒接過盤子,一下子拿起兩串,往嘴裏擼了一大口。


    “涼總,你長得這麽漂亮,人又這麽好。”


    王啟鋒大口嚼著肉,露出一個極度疑惑的表情。


    “但你怎麽,跟那個姓秦的在一啊?”


    “啊?”


    涼晚風怔了一瞬,笑道:“姓秦的……其實挺好的。”


    “好什麽呀!我知道,你們女孩子喜歡長的好看的。”


    王啟鋒咽下嘴裏的肉,嚴肅道:


    “但我告訴你,長得好看沒用!那姓秦的,陰得很!”


    “怎麽說話呢!”


    涼晚風還沒來得及給秦煜正名,一道怒斥從身後傳來。


    涼晚風迴頭,看到秦煜氣勢洶洶地走來。


    秦煜身後,還跟著一個滿臉警惕的小人。


    看來小家夥剛才是給她搬救兵去了。


    “說誰陰險呢?”秦煜冷眼審視王啟鋒。


    王啟鋒說人壞話,被當事人聽見,


    但不僅沒有絲毫尷尬,還不屈地“哼”了一聲。


    因為他看到秦煜,隻想到“奪雞之恨”!


    “說你!”


    王啟鋒毫不畏懼地承認。


    秦煜眸光漸凝,“我幫你,你就這麽對待恩人?”


    “你幫我什麽了?你隻會惦記我家的雞!”王啟鋒憤憤地道!


    他在這個昏暗的角落,丁雪瑤不僅沒有看到他,還不願多待!


    王啟鋒重重地用嘴擼下一整串肉!


    “走!”


    秦煜一把握住涼晚風的手腕,沉聲道:


    “別跟這種小氣又忘恩負義的人玩!”


    “媽媽,快走!”


    秦古意的小短腿也上前幾步,拉住涼晚風的另一隻手。


    涼晚風還沒來得及開口,就被父子倆拉走了。


    坐在不遠處的丁雪瑤,看著手牽手的一家三口,眸光緩緩地暗了下來。


    下一秒,丁雪瑤仰頭將一杯啤酒悶下。


    而落在丁雪瑤身上的一道目光,也跟著暗了暗。


    王啟鋒看著獨自喝悶酒的丁雪瑤,恨恨地瞪了眼秦煜。


    並不知道有兩道視線,都落在自己身上的秦煜,將拷好的一根玉米遞給涼晚風。


    “你幫王啟鋒什麽了?”


    涼晚風一邊接過玉米,一邊好奇道。


    秦煜已經知道王啟鋒整他的事了,為此還生她的氣。


    可現在秦煜卻說在幫對方。


    涼晚風感到十分好奇。


    “幫他綠化家鄉。”


    秦煜坐在爐火前,將兩個茄子放到烤架上,慢慢地烤。


    他不願意將籌碼為雞的交易,告訴涼晚風。


    秦煜感覺有些丟臉。


    涼晚風看了眼明顯敷衍她的秦煜,不問了。


    因為男人之間的交易,有時候幼稚得可怕。


    與其浪費時間操心那些中二交易,不如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時光。


    這是今年以來,他們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吃東西。


    大西北的晚上


    放眼望去,不足幾百米就是黑夜的地盤。


    但地上的燈火昏暗,天上的星辰才明亮。


    漫天星鬥,預示明天是個好天氣。


    “秦總,涼總。”


    這個時候,丁雪瑤突然走過來。


    “我突然想起家裏還有點事,先迴去了。”丁雪瑤對二人道。


    “丁專家,烤羊還沒好呢。”涼晚風詫異道。


    丁雪瑤過來還沒半個小時。


    “烤羊至少還要一個小時,明天還要早起,我就不等了。你們幫我多吃點。”


    丁雪瑤笑道:“感謝今晚的招待,有機會我們再好好吃一頓。”


    涼晚風聞言,也不好再留。


    “我讓人送你迴去吧。”秦煜出聲道。


    “不用,我開了電車過來。”


    丁雪瑤對秦煜道:“秦總,明天我們在哪兒集合?”


    “你發個位置給我,明早我去接你”秦煜道。


    丁雪瑤點了點頭。


    涼晚風看著丁雪瑤離開的背影,轉頭看向秦煜。


    “明天你們去哪兒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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