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連山的女兒們,在本族的地位不是很高。


    以前有「換婚」的習俗,誰家生個閨女,或者誰家兒子沒有娶老婆的錢,就用自己家的閨女去換兒子的媳婦迴來。


    嫁過去的閨女需要承擔家裏的工作,操持家中,照顧全家人的起居衣食。


    但是除此以外,要說祁連山的女孩們,和那些重男輕女到極端的地方比,又覺得不是那麽輕視。


    因為他們的族規中規定,不能隨便虐待自己的妻子,女兒,要好好愛護她們。


    隻是祁連山太窮了。


    窮到養個兒子,再將他們送出去討生活,就已經用盡全力了。


    後來來了春芽基金會。


    了解到她們的情況後,主動和當地政府接洽,來開展免費教育婦女們識字,給她們傍身的技能,開通產品銷售渠道。


    現在祁連山裏的婦女地位很高。


    誰家能娶一個會織新物品的媳婦,誰家能養出一個懂得紡織的閨女,那都是如珍似寶的捧著呢。


    漸漸往山上行走。


    山腳下的村落宛如遮擋在雲霧中的世外桃源。


    「當年,我們的祖先逃難於此,得神龍庇護,猶如置身於世外桃源。」


    老族長臉上有一絲敬畏敬仰:「所以我們答應過神龍,世世代代在此守護神龍的餘光。」


    世外桃源現在限製了整個族中的發展。


    有利有弊,不過現在總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。


    「到了。」


    老族長帶著她們來到山腰中一塊略顯空曠的平地上。


    淡淡的陽光穿過晨曦朝霧,從山的一側緩緩照射而來。


    一片含苞待放的綠色植物在陽光中輕輕搖曳,第一縷陽光照射而下,她們緩緩睜大眼睛。


    朝霧的朦朧中,淡淡的金色裏,一片隨風晃動的植物張開自己的花苞,朝著太陽生氣的地方緩慢綻放。


    淺粉色,淡紫色,米白色,星星點點的顏色混合成如夢似幻的場景。


    「嗚~」


    空靈悠遠的鳴叫聲,像是從深海中傳來的鯨魚鳴叫聲,又仿佛從九霄雲上飄來的鶴鳴聲,清越,幹淨,喚醒人心靈對美好的嚮往。


    寧寧眨眨眼睛,左顧右盼,想要找到是誰在發出聲音。


    「寧寧,看花朵裏麵。」


    統子具有全方位無死角的掃描裝置,輕而易舉發現聲音來源。


    細小的爪子上,一條坑坑窪窪的圍巾正在努力成形,忙中和毛線搏鬥的統子抽空提醒自家小孩。


    「花朵?」


    寧寧喃喃自語落入老者耳中。


    老人家輕聲說:「你很聰明,也很敏銳,居然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花朵。」


    旁邊的許晏陽皺眉:「花朵有什麽問題嗎?」


    寧寧問許晏陽:「哥哥你沒有聽見嗎?」


    許晏陽納悶:「聽見什麽?」


    陪同的女工作人員也沒聽見聲音。


    老者哈哈一笑:「能聽見的都是有緣人,聽不見的強求不得……咦?」


    踮起腳的小朋友當著他的麵,從懸掛在腰間的精緻小玉囊裏掏出兩枚淡淡香味的藥丸:「哥哥低頭。」


    她,這是要做什麽呢?


    散發著淡淡奇妙的香味,老者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氣,耳邊聽見的:「鳴叫」聲也加大了一些。


    鳴叫在躁動,歡欣鼓舞的叫喊,情緒激動期盼。


    許晏陽彎腰順從低下頭,特意挑染過的鉑金色頭髮在陽光下燁燁生輝,猶如神話中的太陽神一樣耀眼。


    兩枚帶香味的藥丸在他耳朵上順時針滾動幾下。


    一開始聽見稀稀疏疏的聲音,有種雨水滋潤大地發出的勃勃生機。


    生機在耳邊發芽,生長,喚醒沉睡的愉悅和希望。


    許晏陽有些沉迷這種感覺,他聽過無數場音樂會,國內國外知名大師的,國內有名的老藝術家。


    爐火純青的技藝,高超的表演節奏,包括投入的感情都是妙到毫巔。


    但此時此刻,當許晏陽聆聽到花開的聲音時,那一切人類的技藝,都變得黯然失色。


    陪同的女工作人員一臉驚喜:「我聽見了,我真的聽見了,真好聽啊。」


    老者張大嘴巴:「你們,你們怎麽都聽見了?」


    一個小姑娘能聽見已經很叫他驚訝了,怎麽是個人都能聽見了?


    什麽情況?


    你們外地來的人好像哪裏不對勁啊。


    寧寧手裏捏著那兩枚香香的藥丸,朝著盛開的花叢走過去。


    「等等……」


    老者連忙出聲,想喊住她:「別過去,它們不喜歡陌生人進入……」


    下一秒,他瞪大了眼睛。


    無數閃爍著微光的星星,從花朵中間飛舞而出,迫不及待地朝走過來的小姑娘湧去。


    那是一個個像螢火蟲一樣的「精靈」,身後有一雙透明的小翅膀,揮舞間,灑落金色的光芒。


    「嗚……」


    陣陣起伏的鳴叫聲,是來自這些「精靈」,它們圍繞著花叢中的小朋友翩翩起舞,手挽著手形成一道光圈將她包圍在裏麵,不停地歌唱著:「嗚~~~」


    「這,這不可能啊。」


    老者喃喃自語:「它們竟然主動出來了……」


    「老族長,這到底是什麽啊?」


    一旁的女工作人員忍不住詢問老族長。


    老族長表情複雜,混合著震驚,詫異,疑惑和高興,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,和女工作人員解釋道:「這是神龍的伴生物,來自神秘世界的「花靈」,這些花靈隻在這種花中誕生棲息,曾經他們是神龍的歌者,為性情暴躁的神龍歌唱,來安撫神龍的內心,可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人眼前了,能聽見他們歌唱的人,要麽是我們一族的寵兒,要麽是千裏挑一的有緣人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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