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勸降信像雪花一樣從城外飛向成都城內。很快就有人將信一級級上報。劉循手中也拿到了這樣一份勸降信。膽小怕事是他的專長,當初劉璋派其去雒城協助張任,雒城未破之時他早早就跑路了。這次跟隨費觀平蠻,第一仗火攻成功之後,費觀擔心有失,便速速送劉循迴了成都。


    不得不說這廝運氣還真是不錯,他先迴到了成都,要不是現在不是刀下亡魂,就是劉琮的俘虜。劉循拿到信後第一時間去見劉璋:“父親,大事不好了!”


    “慌什麽?”劉璋這幾日也是心神不寧,不過既然到已經架到脖子上了,他卻比以前更鎮定了。


    “劉琮那廝向城**勸降信!”


    “哦,信上都說些什麽?”


    “信上說,要求父親你立即率部投降,否則他日破城必遭殺戮!”


    “這……”劉璋頓時無語,上前搶過劉循手中的書信,一邊看一邊抖。大概一半是氣的,一半是嚇的。


    “父親,投降吧。張任都不是劉琮的對手,那楊懷、高沛更是死的不明不白,嚴顏已經歸順那廝,現如今費觀又落入他們手裏。成都已經無人能率兵打仗……”


    “這……”


    “不可!”劉璋正在猶豫之間,屋外響起一個聲音。劉璋一聽原來是黃權。


    “黃將軍快請進來!”


    黃權三步並作兩步兩部來到劉璋書房當下單膝跪地:“主公,萬不可降劉琮啊!”


    “黃將軍請起,有事坐下慢慢說。”劉璋伸手扶起黃權。


    “主公,公子,萬不可投降劉琮。主公,權等若是投降,尚能混一官半職,繼續在益州府衙做事。可是主公和公子一旦投降,必定會被劉琮謀害。


    況且如今成都城內尚有兩萬五千精兵,明日主公便可在城內招兵買馬,他劉琮雖然有五六萬之眾。但北麵張魯和馬超不久便會入蜀。隻要我們堅守數日,劉琮必定首尾不能相顧。我們再派人去聯絡蠻王孟獲,讓其出兵襲擾巴郡和巴東。將劉琮趕出益州還是大有希望的!”


    “可是劉琮在信中說了,若是頑抗不像,城破之時定要屠城三日,我等更是罪責難逃……”劉循顯然是被勸降信上的恐嚇之言嚇住了,黃權的解釋必不能讓其接受。而且劉琮在勸降信中也是說明了,隻要劉璋開城投降,就會饒過他們父子。


    劉璋也陷入了猶豫,雖然他很膽怯,但隻要一日還是益州牧,他總有點舍不得自己這點家當。真的投降了,那就也就從此做一個普通百姓,如果黃權有勝算……劉璋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問黃權:“將軍可有把握?”


    “主公,那張魯窺視益州久矣,如今這麽好的機會他一定不會錯過。馬超在涼州也是被曹操擠壓得生存空間很小。


    現在我益州戰亂起,二人必定乘虛而入,雖然此二人也是豺狼。但比起劉琮來遠不足慮。隻要借他們之手擊退劉琮,到時候頂多就是分一些城池、郡縣給他們即可。我大半個益州還在主公的掌控之下。然後再伺機將二人驅逐出益州。益州將來是主公的……”


    “可是萬一守不住……”劉璋看了看黃權,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劉循,一臉的猶豫。


    黃權見此情景,恨不能一刀將兩人剁了,自己做益州牧。哎,要是自己早點聯絡其他將軍反水,說不定這益州也不至於落入他人手中。哎,還是先利用利用這兩人先穩住局麵再說吧。


    “主公請放心,成都城牆高,護城河深,隻要我們加強戒備,日夜組織軍民繼續加固防禦。那劉琮定難在短時間內攻破成都。而且眼下就有一個機會,我們可以先來一次伏擊,挫一挫劉琮的銳氣。刺激若能成功必定讓劉琮大傷元氣!”


    “哦,公衡有何良策?”聽聞黃權有計策破敵,劉璋連稱唿都改了。


    “主公,此幾次還需主公親自出馬!”


    “隻要能挫敗劉琮,璋便聽公衡調遣!”


    “劉琮今日向城內投射勸降信無非是想讓我軍投降。明日主公可先答應劉琮,就說三日後率眾投降。這樣成都這三日內便可安然無恙。權便和公子在城內招兵買馬,擴充軍備。三日之後主公便假意出城投降,騙得劉琮和其先鋒部隊進入甕城,到時候權領兵在城牆和甕城四周埋伏。待到劉琮進城便伺機殺出,就算不能生擒劉琮,也必定能殺其精銳!”


    “這樣一來,父親不是很危險!”劉循膽小,腦子還沒壞,第一時間提出質疑。


    “我軍自有分寸,定能保主公平衡。就算偶有失手,也不過是皮肉傷,卻能換取成都平安。主公若是擔心,權願為主公代勞。隻是怕那劉琮刁難說主公投降誠意不足,不能將其騙進城來啊……”


    “嗯,公衡此計不錯,若是能擒住劉琮,必能逼其部下退兵,就算僥幸逃脫也必定能傷其精銳,揚我軍威。就按公衡所說的辦!璋願意親自以身為餌誘那劉琮前來!”為了成都的安危,劉璋倒是也想勇敢一把。


    “如此甚好,我成都必能無憂!”見劉璋答應自己,黃權如釋重負。


    “那守城方麵?”


    “主公請放心,眼下吳懿和吳班將軍分別鎮守西門和北門。權親自鎮守南門,定能看到劉琮軍大亂之時。到時候無論劉琮生死如何,那馬超和張魯必定能給其製造**煩。”


    “那有勞公衡了,等擊退劉琮,我便升你為司馬!”劉璋身為人主,這種承諾那是張口便來。


    “多謝主公,權先行告退!”黃權此刻並不在乎劉璋的賞賜,他在乎的是能不能讓劉璋和劉琮一同死於甕城之內。在他的計劃裏,現在成都上下,他是少數幾個主張抵抗的,一旦真的能擊退劉琮,而劉璋又死於非命的話……


    黃權迴府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召集吳懿、吳班兄弟商議大事。


    等到黃權出去,劉璋又轉向劉循:“循兒,你以為黃權能抵擋住劉琮大軍嗎?”


    “不能!統兵能力他遠不如張任、嚴顏。兩位將軍都不能阻擋劉琮,況雒城和江州都有天險可守,這成都地勢平坦,如今劉琮兵臨城下,怕是張任、嚴顏聯手也無迴天之力。寄希望於張魯、馬超更是無稽之談!


    要是論到智謀、狡詐,他黃權倒是不必法正、張鬆差。但法正和張鬆都選擇了早早的脫離父親而歸順劉琮,這說明劉琮確實有過人之處。他黃權想必也知道這場仗的最後結局……”劉循還是認為幹脆點降了劉琮比較妥當。


    “你是說他打算以為父的性命向劉琮邀功?”劉璋也聽出了兒子的質疑,加上他自己一向多疑的性格便是直接問道。


    “不排除這種可能性。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……”


    “是什麽?”


    “若是三日之後,劉琮伏誅還好些,若是隻是受傷。他必定恨透了父親。若是劉琮父親一統出事那他黃權……”


    “不可能吧,平日裏他還是很忠心的,一直積極訓練隊伍,主持抵抗。與張任、嚴顏等人有一比。”


    “可那張任和嚴顏不也是投降劉琮了嗎?父親,這生死存亡之際,可不能再有半點差池了啊。”


    “如此說來,我將成都的全部兵馬交給黃權那不是自尋死路麽?現在該怎麽辦?”


    “父親,暫且也看看再說吧,反正那黃權的話不能全信。這個時候還需要依仗他抵抗劉琮。


    而父親如果有機會見到劉琮也可以事先向劉琮探探底,三日之後,就依黃權之計。孩兒在黃權身邊監視他。父親若是有什麽想法便既是示意孩兒……”


    “也好!不過這幾天得派人監視黃權……”劉璋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

    “這事孩兒馬上去辦!”


    都說大難臨各自飛,這父子倆雖然懦弱,但倒也不傻,在黃權的問題上倒不含糊。這也難怪劉璋父子多疑,這張任、嚴顏事前反對劉琮入蜀是多麽的堅決,但一旦兵臨城下,被劉琮部下擒獲還不是投降了劉琮。


    還有那法正、張鬆,想到這二人,劉璋真是後悔要死,現在想起來以前這二人還真是給自己出不了不少好主意。隻是自己沒有重視,多半沒有采信。現在兩人在劉琮身前是如魚得水。自己倒是重視許靖之流,可眼下成都有難,他們連個屁都不放!


    當下劉璋便讓劉循安排人去監視黃權,同時打聽城內其他文武官員的動向。劉璋自己一個人在書房裏也陷入了深思。兒子劉循說的沒錯,這次可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。一旦走錯可能便是萬劫不複。關於劉琮的傳聞劉璋以前倒是聽說過一些。


    尤其是最近自己的舊部紛紛投向劉琮,這更加讓劉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如劉琮。同樣是漢室宗親,難道她劉琮就是真命天子,自己隻是個陪太子讀書的過客嗎?還有如果自己開成投降,劉琮會怎麽處置自己?像劉備那樣誅殺?還是像張任、嚴顏那樣委以重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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