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任的出現讓張鬆、法正頗感失望,趙雲也是很意外,昨天這大師兄見了麵連個招唿都不打就別說敘舊了,今日怎麽突然出現要壞自己的好事?


    倒是劉璋以為張任想通,指著趙雲道:“張將軍,你這位師弟好槍法,你們兩位師兄弟好好切磋切磋……”


    趙雲心裏一百個不情願,但張任提槍來到劉璋跟前,擋住了趙雲:“謹遵明府之令!”說完舉槍便刺。


    張任的出現讓劉琮稍微鬆了一口氣,張任和趙雲既然是兄弟,想來武藝也不會差很多,趙雲也不是那種惡毒的人,張任應該完全可以擋住趙雲,自己總算可以安心和其他人敬酒了。看到劉琮總算輕鬆下來,在場的豪族還以為是舞槍的效果。


    就連劉璋也是覺得先前劉琮是過於局促而導致緊張不安,轉臉向劉琮道:“看,他倆槍法都很出色……愚兄先幹為敬!”


    場中的張任顯然是帶著怒氣的,因而趙雲一時也占不到什麽便宜,這讓張鬆和法正卻是尷尬無比,張任的身手張鬆再清楚不過,照這麽下去,趙雲一點機會都沒有。這下可怎麽辦?好不容說服了趙雲,沒想到對劉琮十分不感冒的張任卻是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情況。


    張任的出現讓原本高興喝酒的許靖也是緊皺眉頭,許靖倒不是和張鬆一夥的,主要是當初王累倒懸城門勸阻劉璋時,許靖曾出言嚇阻。而張任是支持王累的,因此劉璋最信任的一文一武從此不和。


    今日劉璋設宴招待劉琮,張任不出席,許靖等人巴不得。剛才趙雲一人舞槍十分精彩,這張任一來場上免不了就多了些**味,許靖不喜歡這種感覺,可是看張任一臉嚴肅,劉璋還十分高興,他不便出言相阻。


    最後還是張鬆站了起來,他等張任和趙雲兩人相互攻防了十幾個迴合才說話:“張將軍之勇武,益州上下早已如雷貫耳,今日趙將軍來者是客,張將軍不如下場喝幾杯,給趙將軍一個在眾人麵前展現的機會?”


    張鬆說得也合情合理,那意思你張任是厲害,我們益州上下都知道,人家趙雲是你師弟,還是客人,這劉璋和劉琮兩位主公要看趙雲表演,你張任湊什麽熱鬧?


    張鬆這麽一說,許靖也是站出來:“是啊,張將軍,你是益州第一人,這是共識。今日明府宴請征南將軍,你若是願意,便坐下喝杯酒。這提槍上陣,打打殺殺似乎不妥?”許靖與張鬆的出發點完全不同,但目的卻是一樣,就是要求張任下場。


    張鬆一個人說,劉璋還不當迴事,但許靖也跟著說,便引起了重視,仔細想想張鬆的話也不無道理,劉琮自從坐下來之後便不怎麽自然,現在張任貿然出來會不會引起劉琮不高興和荊州將士的反感?


    劉璋擔心的是趙雲不敵張任,到時候劉琮和荊州將士下不了台,從這個角度看,張鬆鶴許靖的提醒似乎是正確的。所以隨後劉璋也站起來:朝著張任笑笑:“那個張將軍……”


    這下張任為難了,如果僅僅是張鬆,張任可以不理不睬,但加上許靖就不一樣了,現在劉璋也發話了,他再執意與趙雲比試下去必定會引起眾人的反感,但如果就此下場,趙雲要是偷襲劉璋又當如何?


    現在的問題張任隻是猜測,擔心這是鴻門宴卻沒有直接證據,而且讓趙雲舞槍的人不是劉琮是張鬆,張鬆是益州人。這場宴會的主場是劉璋,劉琮隻是客人。沒有確切的證據,貿然說出來,隻會讓劉璋認為自己是執迷不悟。


    場上的趙雲也是盼著張任早點下場,麵對這位很少見麵的大師兄,無論如何,趙雲下不了殺手,有張任在,趙雲根本接近不了劉璋,更不用說行刺了。他看到張鬆、許靖、劉璋先後表態,心想這下你總該下去了吧。


    就在雙方停下來的時候,劉琮站起來了,他實在看不下去了,顯然張鬆和趙雲等人的自作主張讓他很不爽,但還是強忍著內心的怒火說道:“兩位將軍辛苦了,都下去歇息吧。我與兄長難得一見,今日要一醉方休!”


    劉琮的表態在張鬆和趙雲的預料之中,但張任卻是愕然,顯然他不認為劉琮對今日宴會上舞槍之事不知情。本來劉璋要勸自己下去,趙雲便有了大好機會。劉琮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讓趙雲也下去歇息?


    難道不是為了行刺?看劉琮十分坦然的樣子,張任迷糊了。看著趙雲悻悻的提槍下場,張任這才走了出去,他可沒有心思留下來陪劉琮喝酒。不管張鬆等人出自什麽目的,張任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確保劉璋的安全,他出去之後隨即又加派了衛兵到附近。


    原本十分融洽的宴會,因為趙雲舞槍助興和張任的出現變得有些尷尬,再傻的人難免有點想歪。而劉琮的態度更是讓劉璋十分尷尬,他認為是張任的冒失讓劉琮處於危難的境地。席間連連向劉琮致歉。


    劉琮本來就心虛,見劉璋如此仁厚,更加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,劉璋雖然懦弱,但目前的局麵是益州還算安定,劉璋的仁厚正好能贏得一部分的尊重,比如許靖和在座的豪族代表們。


    最後在趙雲和張任相繼立場之後,氣氛又恢複如初。宴會之後便是商議共同抵抗曹操和討伐張魯的事宜。商議的結果是劉琮率軍進駐萌蕸關,並有權調動指揮駐紮在此地的楊懷、高沛的軍隊。


    為了確保劉璋相信自己是助戰的,劉琮提出讓益州從事法正擔當萌蕸縣令。法正雖然不是益州忠臣,但目前還是益州人,劉璋見劉琮堅持也就同意了此項提議。這樣一來法正便名正言順的留在了劉琮身邊,並且協助劉琮。


    宴會之後,張任第一時間提醒劉璋提防劉琮甚至張鬆與法正,劉璋一笑了之,認為張任過於敏感了,在他看來如果劉琮向對自己不軌,今日在宴會上就不會首先阻止趙雲舞槍,而後又令趙雲與張任一起下場。


    而張鬆與法正也是十分焦急的找到劉琮訴苦,說大好機會不應該放棄。而荊州舊將趙雲和龐統則沒有再參與,因為他們明白,劉琮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,這個時候去隻會挨訓。


    張鬆與法正身份特殊,劉琮不會發火,但龐統可是隨軍軍師,被否定了就意味著是爛主意。對於張鬆與法正,劉琮隻能安慰,勸兩人要注意保密,不要過早暴露自己以免禍及家人,尤其是張鬆,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還會潛伏在劉璋身邊。


    劉琮甚至建議張鬆不要在家中藏匿書信,有事情可以去荊州諜報司設在成都的據點。劉琮也是擔心張鬆和他家人的安危。如果劉璋一旦發現異常,不但張鬆暴露,自己的真實目的也會暴露在益州百姓麵前,雖然早晚有那一天,但顯然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。


    讓劉琮趕到高興的是法正隨行,但劉璋派給自己的兩名大將卻不怎麽省心,楊懷、高沛雖然沒有和張任那麽固執,參加了歡迎宴會。但從席間兩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來,至少二人不是許靖之輩,如果劉璋下令他們二人攻擊自己,他們絕對不會含糊。


    好在葭萌關遠離成都,劉琮有大把的時間來感召二人以及麾下的兩萬將士,爭取中下層軍官是劉琮的長項。當然這些都是後話,自己到了益州,接下來便是錦衣衛和諜報司的滲透,這兩個部門的情報工作必須跟上。


    在雒縣分別之後,劉璋便帶著張任、張鬆等人迴了,隨後召令各郡縣劉琮等人的存在和行動,為劉琮準備發起攻擊提供後勤準備。劉琮也是第一時間向上庸和荊州送去平安抵達的訊息。接下來劉琮要考慮的是如何打通萌蕸與上庸之間的通道。固陵郡是必須爭取的,最好是能夠感化和策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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