瑩瑩有些驚訝:風先生竟然知道!


    然而風先生知道的比瑩瑩所猜想的還要多,他拈起長須,淡淡說道:「所謂『守護獸』,不過是一種粉飾太平的手段罷了。」


    「你們霍家所行之事其實是『養鬼仆』,隻不過你們霍家先祖野心更大,將自古以來生活在玄靈界的靈獸們作為了你們的鬼仆。」


    「與此相對的,你們承受的反噬和代價也就越大。且這種代價並不會隨著個人的死亡而消散,反而會一代代累加。」


    風先生掃了瑩瑩一眼,問道:「六小姐你就不感覺奇怪嗎?如果反噬代代累加,你們霍家怎麽可能繁榮延續到現在?」


    瑩瑩想了想:「是哦,為什麽呀?」


    該說不說,瑩瑩永遠都是最好的捧哏。


    風先生顯然談性更高了,他大步走過來,激動道:「是啊,這就是『神子』存在的意義!」


    「哎?」瑩瑩睜大眼睛,沒有明白。


    風先生意味深長地看著瑩瑩,一字一頓地說道:「六小姐你可知道?在更古老一些的時候,神子,意為『獻給神的孩子』。」


    霍家子嗣所承受的反噬本質上,其實就是靈獸們墮落為惡鬼後的憎恨和詛咒。


    化為奴僕的靈獸們憎恨一切,唯有吞噬霍家的血肉才能稍作停歇。


    於是在霍家為這種「代價」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,一位「隱世高人」提出了一個劍走偏鋒的解決辦法。


    ——既然靈獸們渴望霍家的血肉,那就定期給它們一個不就好了嗎?


    霍家把這樣的孩子稱為「神子」。


    「神子」必須要是最珍貴最有天賦的霍家直係血脈,他從出生起就備受霍家的寵愛,嬌生慣養長大,是霍家家主的掌中寶、心頭肉。


    然而這種「寵愛」其實隻是做給守護獸們看的假象,讓他們誤以為「神子」就是霍家的珍寶。


    這樣當「神子」被獻給歷代守護獸殘魂玩弄的時候,霍氏成員在外麵配合地哀號痛哭,守護獸殘魂們就會感覺到心中快意,從而將憤怒發泄出去。


    而「神子」強大的天賦會讓他在殘忍的折磨中堅持得更久一些,也就能更多地吸引守護獸殘魂們的注意力,讓它們的憤怒發泄得更多。


    第450章 送瑩瑩去死


    這種方法顯然是極其奏效的。


    在霍家漫長的記載之中,堅持最短的一位「神子」被折磨了三天後死去,死時渾身上下的每一寸骨頭都被碾碎了。在這之後,霍家有整整一代人在驅遣守護獸時不必付出任何代價。


    堅持最長的一位「神子」則在整整九十六天後才死去,他死的時候已經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麽東西或是什麽形狀了。


    而這換來了霍家三代人的安穩和寧靜。


    能成為「神子」的孩子並不是每一代都會出現,而歷代記載中霍家三代人的安寧就是極限了。


    「很可惜……」


    風先生嘆了口氣,惋惜地說道:「霍鴻禎小時候還曾舉行過『神子』獻祭的儀式,但從他上一代開始,直到現在已經是第四代了,霍家再也沒有出現適合成為『神子』的孩子。」


    「這一代的小少爺們都命苦,到他們這裏『反噬』已經積攢到了不得不解決的地步。」


    「如果你再不出現的話,他們恐怕都活不了幾年。霍家便要在這一代就此絕跡了。」


    這便是霍雲柏瘋了一樣要在外麵生孩子的真相。


    因為如果霍雲柏生不出來神子,他們整個霍家的子嗣都要慘死。


    可想而知,當瑩瑩終於出現的時候,霍家是多麽的歡欣鼓舞。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,這是所有人的救命稻草啊!


    瑩瑩呆住了,她像是被巨大的驚雷擊中了,腦袋裏一片混亂。


    原來……瑩瑩真的可以救哥哥們。


    原來,瑩瑩救哥哥們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命去換。她要把自己獻給惡鬼,任由惡鬼們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以供它們發泄憎恨嗎?


    瑩瑩打了一個寒戰,在一片混亂中竟然問了一個很是無厘頭的問題:「如果沒有瑩瑩,霍家會比鍾家死得還慘嗎?」


    「鍾家?」風先生愣了一下,隨即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,「哈,鍾家反倒是要感謝我呢!」


    「就算老夫不動手,鍾家的氣數也早已經盡了。誰讓他們不願意採用『獻祭神子』的方法,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天賦一代不如一代。到如今,已經變得和普通人無異了。」


    「他們這般落魄怎麽對得起鍾家的列祖列宗?」


    風先生洋洋得意地說:「多虧了我把他們鍾家的天賦留存下來了不是嗎?再多等幾年,他們鍾家可要出一個飛僵哩!」


    瑩瑩驚得說不出話來,不可思議地問:「你難道覺得用全家人的性命煉化出一隻飛僵,要比所有人作為普通人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要好嗎?!」


    風先生斜睇了瑩瑩一眼,似乎在說:這不是當然的嗎?你在說什麽胡話?


    瑩瑩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

    雖然早知道有些人對於「天賦」有著過於變態的追求,但是到了風先生這個地步真的可以說是瘋了!


    風先生真的覺得鍾家人要謝謝他呢!


    這是何等的厚顏無恥!


    瑩瑩在心裏默默地想:小灰說得對,有些惡人的思維是無法去理解的。


    不過現在也沒有功夫去管鍾家的事了,瑩瑩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——自身難保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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