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錯,既然你想讓我饒他一命,那你就親手把他的手筋腳筋給本王挑斷,本王可以網開一麵。這樣也算是為你的大兒子報仇雪恨,也算是保住你的小兒子,如何?」


    歐陽鋒手裏的刀子瞬間掉在地上,痛哭失聲的跪在地上磕頭。


    眼看他不配合,文景池對著他狠狠的踹了一腳。


    歐陽峰仍然想撲過去求情,被幾個侍衛攔住。


    繼續淡定的坐在椅子上,審問歐陽宇。


    另一邊。


    褚唯月酒足飯飽後有了力氣,想到歐陽亭,讓府裏的下人帶自己過去。


    如今他已經迴到原來的院子,目不轉睛的看著一棵樹。


    就算褚唯月出現在他的時候,他也不知道。


    清了清嗓子,咳嗽幾聲,歐陽宇才感覺到有人進來,臉色難看到了頂點。


    「誰讓你們進來的?想來看我笑話是不是?都給我出去,全都出去……」


    他頭也沒迴,就衝著旁邊怒聲吼叫。


    看到是褚唯月,臉色這才好轉一些。


    想到了什麽似的,立刻將頭轉過去,有些不滿的詢問。


    「你怎麽來了?身體還沒康復,不好好在自己的房間呆著,出來幹什麽?」


    褚唯月沒有理他,反而來到他的身側。


    看著他一個垂頭喪氣的樣子,無奈的嘆了口氣。


    「我剛才聽家裏的下人說,他們給你送飯你也不吃,跟你講話你也不理你,你到底想幹什麽?」


    蹲在歐陽亭旁邊,認真的看著他。


    聽到這話,他忍不住嗤笑一聲,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。


    「我如今已經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,吃不吃飯又有什麽關係,就算活著也是受罪,苦熬日子罷了。你不要跟我說什麽快些走吧,就讓我一個人在這院子裏自生自滅。」


    看得出來,他此時已經完全墮落,這一點褚唯月早在密室中就能察覺到。


    隻是他沒想到如今得見天日,他依然如此喪氣。


    耐的性子勸慰:「你隻是手腳的腳筋斷了,又不是好不了,我正讓人幫你翻看醫書,說不定還有轉機。」


    他忍不住嗤笑一聲,嘆息著搖頭。


    「還是不要白費力氣,根本不可能好就讓我這樣了此殘生吧。」


    第116章 脆弱


    褚唯月被他氣的臉色難看,對著他的腿狠狠的踢了一腳,歐陽亭吃痛,立刻惱怒的瞪了她一眼。


    「褚唯月,你又在這裏發什麽瘋?我是你的出氣筒嗎?」


    「你也知道你不是別人的撒氣筒,有尊嚴呀?可你看看你自己這樣,根本就是不給自己尊嚴,還不如自己了斷算了,我給你個繩子或者毒藥。」


    從懷裏掏出一包白色的藥粉,丟到他的懷裏。


    「你站不起來,一包藥你應該拿得動吧,現在就把這藥吃了,然後你就可以徹底解脫了。」


    歐陽亭愣了一下,惱羞成怒的將藥摔在地上。


    「你走,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人,你們全都給我走。」


    他悲痛欲絕地將臉轉過去,目光燃起一寸寸的痛苦。


    褚唯月看得清楚,他根本不想死,否則在密室囚禁的那些年,他早就有機會一死了之。


    一旦死了,就不用在意任何東西,可見在這世上仍然有他眷戀的人或者事。


    長長的嘆了口氣,有些無奈的拍了下他的頭。


    「我們好歹也算是患難之交,雖然認識的時間短,可我看得出你根本不想死,倘若一個人真的絕望,不會是你這樣……


    冷冷的嗤笑一聲,歐陽亭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著褚唯月。


    「那你告訴我,真正的絕望應該如何?就算我死了又能怎麽樣?我活著又能如何像我這樣的廢人,不管死還是活著,其實都毫無關係。」


    「但你既然下意識選擇活著,那就代表你還覺得自己有希望,你們歐陽家偌大的產業,偌大的家族,你根本放不下的對吧?」


    這話恰好說中了他的心思,歐陽亭低著頭,雖然一句話不說,可看得出來,他確實放不下整個家。


    「你很清楚你父親跟你的弟弟犯的是什麽罪,遲早會抄家滅門。他們兩個人死了你或許不會在意,他們罪有應得,可那些無辜的人卻要陪葬,你又怎麽忍心?」


    「就算是為了歐陽家,為了那些無辜的人,你都要振作,隻有這樣才能幫助真正需要你幫助的人。看著這裏的百姓受苦,我不信你真的無動於衷,我看過你寫的詩畫,如果一個人沒有心懷國家和黎民百姓的安危,不可能做出那樣的東西。」


    這一次,褚唯月完全將他戳穿了。


    在她麵前,歐陽亭毫無掩飾的餘地,索性冷冷的嗤笑一聲。


    「我過去確實如此,可現在我一無所有,連自己都救不了,還拿什麽救別人。」


    「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來跟我說這些,不過是為了帳本,文景池也跟其他人一樣為虎作倀罷了。我們是患難之交,我或許可以信任你,但我絕不會信任他,你永遠不會明白有些人能多麽虛偽。」


    他的目光,燃起一絲憤怒跟痛恨。


    褚唯月卻毫不猶豫的哼了一聲:「我不準你這樣說我未來夫君,你再敢說我饒不了你。」


    她知道歐陽亭最怕被戳癢癢,立刻戳了他一下。


    歐陽亭條件反射的往後縮了縮身子,但仍然不懈的輕笑:「我沒有說錯,他絕對不可能是為民請命的好官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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