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博涵看到熟悉的東西,腦子『嗡嗡』的,全身的血液瞬間盡失,脊背發涼,呆呆的站在那裏,像是被釘子釘上一樣,一步也挪不動。


    跟他一樣的還有宋家的家主,腿腳像是灌了鉛,周圍的聲音都沒有了,隻有自己的耳鳴聲。


    盛淩雲上前微笑著拿起其中的一個花名冊,來到田博涵的麵前。


    「這本書不知道是什麽?上麵的字我們也不認識,安郡王說這書這麽舊,似乎是一本古籍,聽聞田大人博學多才,你認識上麵的字嗎?」


    田博涵心下一淩,是了,這上麵的字他們不認識,隻要我不說,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麽?


    他反應很快,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說辭。


    「哦,好像是本古籍,應該是五百年前的,不知道哪個朝代的文字,下官,下官還沒有研究出來……」


    盛淩雲像是看傻子一眼,看著他笑。


    田博涵賠著笑,卻已經下定了決心,無論如何就說這些不認識,不知道。


    盛淩雲把那本花名冊放進去,又拿出了一本教孩子的《三字經》。


    「巧了,我正好找到一本能夠翻譯它的書,你看看,這本書怎麽樣?咱們開蒙的時候就學,這上麵的字怎麽感覺跟那本書上的字一樣呢?」


    田博涵再也撐不住,腿腳一軟,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。


    安郡王冷哼一聲,吩咐道:「把他的官府脫了,給本王拿下。」


    侍衛很快就把田博涵給扒的隻剩下白色裏衣,五花大綁的捆住了他,並且把他綁在一旁的柱子上。


    不知道什麽時候,盛淩雲的手裏多了一把長長的剪刀,他握在手裏試了試。


    「田大人呀,田大人,你真當本官是傻子不成,本官奉命去寧州抓倭寇,倭寇的字,你是不是覺得本官不認識呀。」


    田博涵咬緊牙關,眼睛卻緊緊地盯著盛淩雲手上的剪刀,這不是普通的剪刀,這是大牢裏的刑具,專門行刑逼供拔指甲用的。


    都說十指連心,拔指甲的刑具看上去不是很血腥,實際上卻是最疼的。


    田博涵緊張的渾身哆嗦,唯恐盛淩雲真的對他動刑。


    「我說,我說,我說,那些都是倭國的書,不是我的,是別人送的,說是多認識一些字,可以跟倭國人交流,本著多學點總沒壞處的原則,我,我是想讓孩子們,多長點見識。」


    盛淩雲:「這樣的說辭,還挺冠冕堂皇吶。隻可惜,你看安郡王和皇上會不會相信。」


    盛淩雲拿著剪刀慢慢的靠近田博涵:「田大人,既然你都這麽說了,想必你也學過倭國的字,來吧,把這本花名冊給翻譯一下吧,看看這些人中有沒有在場的,有沒有咱們認識的……」


    田博涵茫然的掃了這些人一眼,他可真不敢翻譯,一旦出賣了那些人,他的下場生不如死。


    「我,我不認識……」


    盛淩雲把剪刀給了他一旁的胡三刀,胡三刀是個殺手,做起事來幹淨利落,冷冷一笑。


    「啊……」的一聲慘叫,響徹雲端。


    田博涵的指甲蓋,被拔掉了一隻。


    盛淩雲忽然把花名冊又給合上了:「無所謂,你不說,有人會說。」


    說著他拿著那本花名冊,在眾人眼前晃了晃:「有沒有人認識上麵的字,隻要願意翻譯,便可以將功補過,從前無論你為倭寇做過什麽,隻要今後改邪歸正,本官保證,不再追究。」


    重賞之下,必有勇夫。


    一位教書夫子突然從人群中站了出來。


    「大人,我認識,我是慶元二十六年的舉人,因家中貧困,沒有銀子進京趕考,就在書院當一名教書先生。」


    「小的並不知道書院裏竟然也教這種書,認識了一些字後,竟然聽說這些字是我家的字,小的正準備向院長請辭。」


    聽到安郡王要爬山,想走個捷徑,結識一下安郡王,便跟來了,誰知道捷徑沒有找到,竟然被迫在山上呆了三天。


    好在山上管吃管住,不然,他真的不願意跟這群道貌岸然的商人混跡在一起。


    秦書生就當起了翻譯,被盛淩雲領著,一本書一本書的大聲朗讀。


    「田大人家的帳本,稅收一百五十八萬兩,織布王家十萬兩,張家繡莊十萬兩,東城孫家十萬兩……盛家二十萬兩,宋家三十萬兩。」


    「宋家帳本,收寧州呂家五萬兩,蘇城茶莊八萬兩,蘇城花樓七萬兩……支出:田大人三十萬兩,鐵匠鋪五千兩,西城寺廟修繕三萬兩,費用十萬兩……」


    秦書生帳本裏出現的名字,侍衛抓一個,也就兩刻鍾的時候,盛淩雲就讓他停止了。


    看著被抓的那些人,盛淩雲陰仄仄的眼神一一掃過。


    「倭寇覬覦我們大梁好多年了,據說從三十年就開始布局,甚至更早,在寧州,本官抓了一個呂家,沒想到在蘇城更多。」


    盛淩雲再次舉了舉花名冊:「京城,涼州,雲州,川城,這麽多的城市,竟然都有你們的人,你們真當大梁隻是一塊肥肉,任你們吞噬而不會察覺嗎?」


    盛淩雲說著,踱步來到了宋家家主的麵前:「跟你說實話吧,翻出你這本花名冊後,安郡王已經找人翻譯出來了,並且把名單給到各個守城都督。」


    「此時此刻,隻怕他們已經被全部剷除,一個不留。」


    不錯,宋家家主就是倭國細作在大梁的頭目,一切安排都是由他進行,同時,他還有跟倭國大將軍聯繫的方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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