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送大公主出關後,時歸再沒見過太子,隻從阿爹和兄長們口中得知,太子殿下已正式參政,朝中大小事都會經手,常常忙得連午膳都顧不上吃。


    如太子殿下這般大忙人,竟還能記掛著他們幾個小孩的功課,還專門空出半日來,為他們輔導答疑。


    太子之學識,幾人皆有聽聞。


    又懾於對方清冷麵孔,連最調皮的周蘭湘都不敢造次,更別說旁人了。


    見幾人都不問,周璟承便不等了。


    他挑了些他認為重要的講解一番,沒等眾人迴過味兒來,便當堂考問起來。


    眾人:「!」


    半日下來,所有人都累得不行。


    不隻是身體上的疲憊,尤其是心神的緊張。


    就連李見微這樣的好學生,目送太子離開後,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,拍拍胸脯,心有餘悸道:「太子殿下……以後還是不勞煩殿下了。」


    時歸忍不住問:「湘湘怎把太子請來了?」


    周蘭湘蔫巴巴地趴在桌上,吐字不甚清楚:「哪裏是我請來的,是皇兄不知從哪聽說我們要考試了,直接找到我殿中,主動說要給我們補習的。」


    「蒼天啊——」她張開雙臂,仰麵望天,「求求把皇兄的聰明才智分我一成吧!」


    餘下幾人被她的舉動逗笑,緊張氣氛終散去些。


    三日後,升學考試如期而至。


    這次考試足有兩日,除卻經義文章外,武學也要考察,最基本的騎馬射箭總要合格的。


    十歲的孩子,在大周或已稱不上孩子了,有些嚴格的人家,已經命其經事。


    同理,官學的考試也不會如下班那樣簡單。


    但不管是難是易,考都考完了,多想也是無益。


    考試結束後,官學會有整整一月的假期。


    孩子們剛經過緊張的考試,且不論結果如何,自不肯放過這難得的放鬆機會。


    有的趁機出京省親,有的則跟家裏求了又求,好不容易得到應允,能再去緣聚園玩上一陣子。


    隻如今的緣聚園處處要錢,他們討到的銀兩有限,好些東西就隻能遠遠地瞅著,先緊著銀子去住四時屋,再來便是相對便宜些的摸魚採摘,等到將要離園迴家了,方將餘下的銀子清點一番,抓緊時間玩個夠。


    緣聚園那邊有卓文成管著,時歸可是省了一大心。


    休假後,她先是找來威武鏢局的鏢頭,將早就準備好的車馬交給對方,請其再給獨孤王後送一趟。


    威武鏢局畢竟走過一迴,這次答應得極快,且這次也不再需要司禮監甲兵同行,隻鏢局的人就夠了。


    處理完送東西的事,時歸安心在家躲了兩日閑。


    好不容易等她想支棱了,朝中卻出了事。


    江南一帶六月底出現水患,當地官府本以為能自行處置,誰知一入七月,大雨瓢潑,連下五日,引得堤壩直接被沖毀,受災村鎮多達百數。


    災情倉皇傳入朝中,皇帝當機立斷,命戶部準備災銀,另派欽差大臣前往南方賑災。


    然欽差大臣出發沒兩日,南方的奏報又來了。


    之前遭遇水患的多是地勢低窪的村鎮,可水勢多日未退,又逢地動,連崩三座水壩,直接淹了兩郡府城。


    郡中官員自顧不暇,更是無法引導受災百姓了。


    此事一出,滿朝震驚。


    之前的欽差大臣已召不迴來,但隻派欽差前往,恐難以處理此等百年難見的大災。


    正在朝中人人自危之時,太子請命,欲親赴災地。


    皇帝在考量兩日後,允了太子的請求。


    但為了確保太子安危,除卻隨行官兵外,皇帝又命司禮監調派甲兵,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,索性把掌印也給派出去了,與太子同行,並負責押送賑災銀。


    這事發生了好幾天,時歸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。


    等她得知司禮監將參與此次賑災後,府上的下人已在替時序收拾行裝,時序更是足有五日不曾歸家。


    不知怎的,時歸心口直跳,莫名有些不祥預感。


    她生怕阿爹一聲不吭就走了,已經準備好去闖司禮監,趕在她出門前,時序可算迴來了。


    賑災的隊伍明日就要出發,時序也是忙了兩日不曾合眼,麵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倦色。


    看見時歸迎麵跑來,他習慣性接了一把。


    不料他一時神情恍惚,竟往後踉蹌了兩步,嚇得時歸當場從他懷裏跳出來,瞬間紅了眼眶。


    「阿爹……」時歸守在他身邊,大氣不敢出一聲。


    時序用力閉了閉眼睛,好半天才把腦中的混沌驅散,睜眼毫不意外瞧見了晶瑩剔透的水珠。


    「別哭。」他替時歸拂去眼尾淚痕。


    時歸不願讓阿爹徒增擔憂,趕忙把臉上的眼淚擦幹淨,又竭力穩著音調,輕聲問道:「阿爹是要走了嗎?」


    時序點頭:「明日清早就出發。」


    這一瞬間,莫大的恐慌將時歸籠罩,導致她接下來的話脫口而出:「我也要去!」


    「阿爹,你帶上我行嗎?我保證不添亂,你讓我也跟著吧……」時歸把著阿爹的手,連聲乞求道。


    時序的眉心皺了皺,又很快撫平。


    他半蹲下來,與時歸平視:「阿歸可知自己在說什麽?我將去的可不是什麽風水寶地。」


    這幾年時序出京辦差的次數不多,但並非沒有,出門最久的一次,足有兩月才迴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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