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此刻,全家宅中,一個少女百無聊賴地趴在窗台邊上。


   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在一叢叢花草前翩翩起舞的蝴蝶。


    這已經是全一妨被禁足在家的第五天了。


    “現在竟然連一隻蝴蝶都比我自由。”


    全一妨無奈地歎了一口氣,耷拉著眼皮,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。


    邊上的丫鬟也跟著歎氣。


    “沒辦法啊小姐,誰讓宮裏那位至高無上的下了命令呢,還好隻是讓小姐禁足在家半月。”


    “那還不如殺了我呢。”


    全一妨翻了一個白眼,她覺著自己也並沒有做錯什麽,明明是皇後有錯在先。


    她朝著皇宮的方向看了一眼,突然問了一句。


    “你說,這做皇上是不是就可以為所欲為,想讓人死就讓人死啊?


    這普天之下,難道還沒有點天理王法了嗎?


    我要是做皇上,肯定不會像現在這個一樣殘暴不講理……”


    “噓!”邊上的丫鬟嚇得連忙撲過來捂住了她的嘴巴,同時慌張地四下望了望。


    見周邊沒人,才稍稍放下心來,勸道:“小姐,這話不能亂說,要掉腦袋的!”


    全一妨冷哼一聲,“看把你們一個個都嚇成什麽樣了!


    有人說,說明他有錯,如果他都不敢讓別人說,還當什麽皇上!”
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小姐,叫人聽見又要惹不少禍端了。”


    全一妨還是覺著心裏憤憤不平,憑什麽宮裏那兩個可以為所欲為。


    她就隻能被禁足在這裏哪兒都不能去,明明錯的是他們!


    氣死人了!


    她氣得跺腳。


    忽然間,院子的角落好像傳來一陣石子掉落的聲音。


    “啪嗒”“啪嗒”,她循聲望去,卻見不遠處落了一塊石頭下來,上麵還有絹布綁著。


    她上前取下這塊絹布,同時吩咐邊上的丫鬟說道:“你繞到牆的外頭去看看,是誰扔了這個東西下來。”


    丫鬟應了一聲,匆匆跑出去了。


    而全一妨則將手上的那塊絹布展開,細細看了一小會兒之後,便見那丫鬟跑迴來了。


    “小姐,外頭什麽人也沒有,許是旁人的惡作劇吧?”


    惡作劇?


    全一妨看了一眼眼前高大的圍牆。


    先前全家怕有賊入侵,特地將圍牆加高,若非有意,怎的會故意拋這個進來?


    而且,那絹布上的字字跡工整清秀,根本不像是玩鬧作為。


    那丫鬟顯然也注意到了絹布上的字跡,於是探頭追問道:“小姐,那絹布上寫了什麽啊?”


    全一妨下意識將手縮了縮,看了丫鬟一眼,搖頭。


    “沒什麽,也許真是別人玩鬧故意丟進來的。”


    說罷,便擺了擺手,自顧自地進屋了。


    隻留下那個丫鬟呆呆地站在那裏,半天不知道情況。


    半夜的時候,夜深人靜。


    全一妨躡手躡腳地從屋裏走了出去,瞥見四周無人,便借力一蹬,從圍牆翻了出去。


    這圍牆果然很高。


    “撲通”一聲,她感覺自己身上的骨頭都快散掉了。


    不過好在,並沒有人發現,她隻揉了揉自己的腰和臀部,慢悠悠地起身,繼而朝著城外的破廟走了過去。


    破廟沒人,四周黑洞洞的,她在那裏叫了兩聲,都沒有反應。


    以為沒有人在,正想出去,卻赫然發現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兩個人。


    她嚇了一跳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們是誰?”


    “我們是給你送信的人。”


    全一妨眼睛一亮。


    今兒得到的那塊絹布就是他們所謂的信,信中寫了當今皇上、皇後的殘暴不仁。


    全一妨深有體會,於是按著絹布上所寫,晚上醜時來到破廟與他們相會。


    “我們跟你一樣,是想推翻西川,殺了那個狗皇帝的人。”


    “太好了,這正是我的目標!”


    全一妨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。


    皇後三番兩次地想要害她,而皇帝不分青紅皂白,多次對她下懲罰,讓她心裏一點一點地產生恨意。


    而這個時候,她心底的恨意也跟著找到了落腳點。


    那兩個人對視一眼,笑了起來。


    緊接著,那兩個人又對全一妨說起了關於鍾小舒和殷止戈的所作所為。


    關於西川的殘暴不仁,導致百姓生靈塗炭,聽得全一妨憤憤不平起來。


    她拍案而起,問道:“既然皇帝這麽殘暴,為什麽沒有人站起來反抗呢?”


    那兩個人對視一眼,才說道:“那可是皇上,想要反抗他,可不是簡單的事情。


    我們眼下,也隻能慢慢部署,一步一步地將他的勢力瓦解掉,才能順利將他斬殺。”


    聽到這裏,全一妨才恍然大悟,點頭道:“好,我支持你們。”


    接下來好幾日,全一妨每日都來。


    天天聽著他們說起關於殷止戈的暴虐罪行,到了動容處,她還忍不住跟著哭泣起來。


    就在第五日,全一妨等著那丫鬟睡了之後,再一次順著牆根爬了上去。


    翻牆過去,還沒走兩步,陡然覺得鼻尖傳來一陣香氣。


    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,便覺著自己的身子飄飄的,腦袋沉重,緊接著,便什麽也不知道了。


    再次醒來的時候,她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。


    她四下望了望,這個地方堆滿了雜物,再三確認之後,才發現這是個柴房。


    柴房?


    就在這個時候,突然聽見“嘭”的一聲,門被撞開。


    她轉過頭,隻見一個男人衝了進來,一臉擔心地看著她,“你沒事吧?”


    她認得這個男人,是那天在破廟裏跟她說話的那個男人?


    隻是,他怎麽在這?


    她張了張口,陡然覺得自己的身體異常的疼痛,像是快要炸開了一般。


    晃晃悠悠地被他扶起,赫然發現她是光著身子的,身上還布滿了各種淤青傷痕。


    “怎麽……”


    “真是抱歉,我來晚了……”那男人一臉自責地垂下頭去。


    全一妨猛地迴頭,一把將那男人的衣領給拽住,“到底是怎麽迴事?!”


    “是皇後的人,把你迷暈,然後……”


    後頭的話,不言而喻。


    男人抿著唇,攥著拳頭,很是用力的樣子。


    “我順著痕跡過來找你,沒想到……還是來晚了一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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