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小舒大聲的叫著,突然那個聒噪的聲音消失了。


    周圍的世界一下子就變得十分安靜,她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。


    她盤腿坐在地上,環顧了一圈四周,到處都是灰蒙蒙的,根本就分不清這裏是哪裏。


    第二天的清晨,起了一層薄霧,露水掛在草葉上,等著路人走過伺機打濕他的衣擺。


    皇城外,巡邏的隊伍照常巡邏著。


    走到一處城牆下的時候,有人敏銳的聞到了血腥味,眾人立刻四散開尋找血腥味的來源。


    沒過一會就有人傳來了一聲尖叫,周圍人聚攏,在火把的光亮下,城牆上被人寫下的大字這才顯露了出來。


    “把她還給我!”


    宮人打著哈欠起了早工,走了捷徑的小路,衣擺也成功被露水沾濕。


    他揉著眼睛將大殿的門打開準備打掃,卻看見殿中好像躺著一個人。


    這麽一出,嚇得他立刻就清醒了過來。


    殿裏掛著綢紗,裏頭躺著的那個人影站在外頭根本看不清。


    宮人艱澀的咽了口口水,害怕是什麽古怪的東西,根本不敢一個人進去查看。


    他跑出了大殿,拽了另外一個小太監一同進去,撥開綢紗後,他們這才終於看清了躺在地上昏睡的鍾小舒。


    鍾小舒迴來了,沒有驚動任何人,暗衛也沒有一點消息。


    第一個坐不住的是殷止戈,知道後他立刻就衝去了大殿。


    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他麵前,他嗓子有點發疼。


    他大步上前,一把就講鍾小舒緊緊的抱在了懷裏,鍾小舒差點被他勒的喘不過氣來。


    “你還記得你是怎麽迴來的嗎?”


    扶著鍾小舒的肩膀,殷止戈問道,鍾小舒看著他,搖了搖頭。


    “我隻感覺我一直在做夢,特別多的夢,真真假假的弄得我腦袋都亂了。”


    鍾小舒迴想了一下,隻記得自己做夢醒來後是在一片廢墟麵前。


    可是後來她不知道為什麽又暈了過去,然後又開始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。


    殷止戈頓了頓,昨晚天瑜求了那個男人,然後今天鍾小舒就迴來了,難不成是天瑜的原因?


    他還沒來得及確定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確的,小德子就慌慌張張從外頭闖了進來,說是二王爺有要事求見。


    “什麽?”


    殷止戈聽完二王爺的匯報之後,立刻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。


    “是清晨守衛巡邏的時候發現的,血淋淋的五個大字就寫在牆上,當場就嚇暈了好幾個膽小的。”


    “這又是誰在裝神弄鬼?”殷止戈心情有些糟糕,二王爺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

    血字寫在皇城牆下,這不就是在赤.果果的打他的臉嗎,皇城巡邏守衛可都是他來負責的。


    兩人商量了一下對策之後,二王爺就出了禦書房,迴到宮裏暫時的住處之後,就看到天瑜紅著眼睛。


    “王爺,外頭有宮女說,城牆上被人寫了血字是嗎?”


    看著被嚇得不輕的天瑜,二王爺的心情簡直是差到了極點。


    晌午時分,邊疆有戰報送來,說是捷報,連送信的斥候臉上都帶著笑容。


    斥候跪下行禮,然後滿臉抑製不住的開心,他看著殷止戈。


    “臣等不辱使命,夏國戰敗退兵十裏,且已經認輸求和,我西川領土又增數城!”


    當兵的可能嗓門都大,不需要外頭的小太監偷聽牆角,斥候興奮的聲音就傳了出來,想不聽見都難。


    這樣值得高興的消息一出,整個宮裏的人都喜氣洋洋的,跟過年一樣。


    不知道是誰說過,樂極生悲。


    上半夜的時候,更夫敲完了最後一次更鼓,就準備收拾東西迴家去了,可是就在路過一處巷子的時候。


    突然從黑暗裏伸出了一雙手,拉著他的脖子將他活活的拖進了深淵之中。


    第二天的早晨,箱子裏的居民是被一聲嘹亮的尖叫聲給嚇醒的。


    有人死在了巷子口,脖子被人割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,腦袋幾乎都要掉下來了。


    發現屍體的是巷口早起出門買菜的年輕婦人,如今看樣子是被嚇瘋了。


    人群裏有人認出了死者是住在城東的更夫,仵作說是在昨天夜裏死的,一下子空氣都凝固了。


    “這傷口這麽大,是怎麽割開的?”


    雖然有衙兵隔開了人群,可是外頭依舊圍了不少人看,屍體已經被蓋上了白布抬走了。


    可是這地上那一大攤發黑的血默默證明著這裏發生過什麽。


    “先前官兵沒來的時候我可是看見了,那傷口幾乎是要把整個頭都給砍下來了,城裏哪裏可能藏著這樣的武器。”


    幾個好事的人聚在了一起聊著,聲音沒有克製,所以並不小,周圍稍微近一些的人都聽得見。


    “我曾經好像看到過,邊疆鎮那裏的人身上有配戴一種彎刀。”


    “難不成是邊疆人幹的?那傷口那麽大,彎刀很容易就可以割開啊。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三人成虎,不知道為什麽,輿論出現的突如其來。


    城東打更的更夫死了,死因是被人割了脖子,而脖子上的傷口幾乎讓整個腦袋都垂在了胸前。


    就在所有人猜疑的時候,第二個死者出現了,依舊是城東,是被人砍掉了手腳,失血過多而死。


    兩個死者的傷口有些相似,於是開始越來越多人在傳,作案的是邊疆人,作案工具是彎刀。


    消息瞞不住,很快就送進了宮,殷止戈知道之後直接掀了桌子。


    “這又是誰在背後搞鬼,又要挑撥朕和邊疆的感情嗎!”


    桌上擺著的瓷器劈裏啪啦摔了一地,碎的到處都是。


    周圍伺候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出,生怕惹火上身。


    二王爺來的時候,就看到了一地的碎瓷,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

    “陛下息怒,此事想必沒那麽簡單。”


    殷止戈隻覺得自己太陽穴一直跳個不停,他吐出了一口濁氣,“你說。”


    “如今形勢,定然是有人在背後引導。


    如今死者數量日益增多,民心不安,唯恐大亂,臣以為,我們可以請君入甕。”


    殷止戈挑眉看了他一眼,“如何請?”


    二王爺捏了捏拳頭,皺著眉頭道:“如今這一切,看來並不是針對陛下或者娘娘,而是衝著天瑜來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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