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夫人起身就想去開門,卻被夏老爺一把拉住,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夏夫人。


    然後揚著嗓子對著緊閉的木門道:“太晚了,屋裏鍋爐都熄了,去別家吧。”


    “我走了好幾裏路,這才看見了一家點著燈的人家,行行好,就給口水喝。”


    暗衛見沒騙成功,於是語氣裏帶上了幾分哀求。


    夏老爺本身心裏就有鬼,見他這樣死纏爛打,立刻就罵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都說沒有,讓你去找別家要,平白擾人清夢!”


    他在門內罵罵咧咧的,但是絲毫沒有開門的意思。


    鍾小舒站在門外,神情冷到了極點,敲門的暗衛見行不通,便不再吭聲了。


    就在夏氏夫婦以為人已經離開了的時候,暗衛一腳踢開了木門,湧了進去。


    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,刀就已經出竅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。


    有人在裏頭的房間裏找到了半昏半醒的圓圓。


    看著小不點在暗衛懷裏緊緊閉著眼睛,鍾小舒隻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。


    迴到皇宮之後,鍾小舒立刻就抓了太醫,把脈確定沒事之後,一直提著的一口氣這才鬆了下來。


    這才剛放鬆,眼淚和止不住的後怕就像是浪花一樣湧了上來,止也止不住。


    “要不是,要不是我,圓圓他也不會被人抱走,還吃了那麽多的苦,他才兩歲啊。”


    她內心十分自責,抱著青兒的手臂嚎啕大哭。


    青兒被她這麽一哭也弄得有些慌了神,最後還是夏之桃貼心的備了熱帕子。


    殷止戈到的時候,鍾小舒已經慢慢停止了哭泣,殷止戈一把將鍾小舒攬進懷裏。


    “我來了,別怕。”


    鍾小舒窩在殷止戈懷裏哼了兩聲,事情經過殷止戈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。


    他輕輕的拍著鍾小舒的肩膀安慰她。


    “人已經被暗衛帶迴來了,我安排進了天牢,那這地方,普通人待上一晚就會老老實實的。”


    隻要一想到夏氏夫婦的所作所為,鍾小舒就氣不打一處來,她的目光瞥向了站在一邊的夏之桃。


    “你再幫我問一件事。”


    冬日裏的夜晚安靜的厲害,郊外荒山腳下也偶爾可以聽見幾聲狼嚎。


    天牢裏,鋪在角落的稻草潮濕發黴的厲害,散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。


    時不時還有幾隻老鼠一點也不怕人的大搖大擺穿堂而過。


    夏老爺和夏夫人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,耳朵裏充斥著牢房裏的聲音,行刑後犯人的慘叫。


    還有老鼠的吱吱叫,不論是什麽聲音,都是那麽的毛骨悚然。


    最先受不住的是夏老爺,他心裏的虧欠事做多了有鬼,自然是經不住這麽嚇的。


    不到兩刻鍾,他就扒著牢門說他要招。


    根本就不需要上什麽刑,這麽輕鬆的活還是獄卒們第一次見。


    他們引著夏老爺吐出來了不少東西,足足寫了兩頁紙,見吐的差不多了,天亮了這才去通報了殷止戈和鍾小舒。


    看著獄卒送來的狀紙,鍾小舒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。


    殷止戈還有政務要處理,所以鍾小舒一個人帶著夏之桃去了天牢。


    在天牢裏,夏之桃看到被關在牢房裏的夏氏夫婦,一時間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。


    然後瞬間就猜到了原因,昨夜圓圓失蹤的事,想必和他們脫不了關係。


    雖然綁架皇子,罪無可赦。


    但對方好歹是她的父母,夏之桃看著鍾小舒欲言又止,一臉為難。


    鍾小舒看了她一眼,什麽也沒說。


    獄卒把人帶上來的時候,夏老爺已經雙目無神了,顯然是這一個晚上不怎麽好過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麽要綁架圓圓?”


    她也沒有廢話,直接進入了主題,聽到有人質問,跪在下麵的兩個人明顯的瑟縮了一下。


    “因…因為……”


    夏夫人倉惶的抬頭看了一眼鍾小舒,然後又迅速低下了頭。


    “因為老爺說你斷了夏家飛黃騰達的路,所以想要給你一點教訓。”


    飛黃騰達的路,不就是在指夏之桃入宮的事,夏之桃臉色瞬間就白了。


    鍾小舒點了點頭,“這件事問完了,我還有一件事想知道。”


    “夏之桃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?”


    如果真的是親生的,那她真的就隻能說一句虎毒食子。


    因為一點點利益就視自己的女兒為恥辱肆意打罵,簡直就不配為人父母。


    夏之桃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愣住了。


    她的手無意識的攥緊,夏夫人抬頭看了一眼夏之桃,眼裏有掙紮。


    可是還沒等她開口,一邊的夏老爺就搶先開了口。


    她當然不是我的親生女兒,隻不過是我從外地拐來的而已。”


    夏老爺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癡傻,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瘋了。


    他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鍾小舒,說出了當年拐走夏之桃的細節。


    聽完他們的話之後,夏之桃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。


    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夏氏夫婦,眼眶裏的淚一顆接著一顆的往下掉。


    孝順了這麽多年的父母竟然不是親生的,這換誰都是沒辦法立刻接受的吧。


    鍾小舒在心裏歎了一口氣。


    審問過後的一連幾天,夏之桃都魂不守舍的,要不是拿錯了點心就是送錯了花盆。


    上元節結束之後,一直都二月二之前,殷止戈就都清閑了下來,一閑下來他就去坤寧宮陪鍾小舒。


    兩個人窩在屋子裏,足足胖了好幾斤。


    殷止戈十分舒心,鍾小舒也越來越犯懶。


    就在這麽平靜祥和的日子裏,一封滾了金,蓋了朱砂印的信就送到了殷止戈手裏。


    “覃國?這是哪裏來的過來,怎麽以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。”


    殷止戈皺著眉頭看著手上的信,裏頭是覃國國主的來信。


    說是春意正濃,所以想來和西川賞賞大國的風貌。


    小德子聽殷止戈這樣問,仔細想了一下,這才想起來覃國的來由。


    “不過是一個剛剛興起沒幾年的小國,想必是聽聞陛下新登基,所以想要結交一番。”


    不能說殷止戈兩耳不聞傳外事,如今的格局就是幾個大國鼎立,西川最為繁華。


    剩下的小國零零散散,也大多都是依附著幾個大國,這種剛剛興起沒幾年的地方,真的不是很令人關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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