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在鍾小舒的目光緩緩轉來時,跪在下頭的小二忽地便是一個哆嗦。


    “我沒胡說!這可都是我親眼瞧見的!”


    他的眼神躲閃不定,連傍在身側的手都在微微地顫,嘴上卻仍是咬定了說辭。


    “就是你,就是你害死我們家掌櫃的!”


    “大人,您可得相信小的啊!”


    指控完畢,那小二再一次哭天抹地,擦了擦眼角上硬憋出來的淚水。


    那叫一個淒慘,哭的哀轉久絕。


    “本縣令為人父母官,自然以造福一方百姓為首要任務。”


    那縣令坐的無比端莊,臉上端著的神色那叫個正義無比。


    看得鍾小舒都不由自主地想鼓掌叫好了。


    “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謀殺你們掌櫃了,懶得與你爭論這些。”


    鍾小舒冷哼,一雙清冷的眼眸如罩寒霜,轉眼瞧向那縣令,譏諷道。


    “你這父母官,做得也真是不錯。


    沒有證據,沒有審問,簡直是活活糟蹋了這縣令一位,良心簡直是被狗吃了,連狗都不如!”


    “事實便在此處,何須審問一說,你怕是惱羞成怒了吧,還敢在這兒狡辯!”


    被人指著鼻子這麽罵,堂堂縣令的臉麵哪裏還掛的住,不由怒氣橫生,差點兒跳起腳來。


    “是誰狡辯,他心裏清楚得很!”鍾小舒唇角微挑,狹目含厲。


    目光掃視過街邊圍觀的各色百姓,朗聲。


    “你與這小二沆瀣一氣,誣告他人清白,哪有半絲公正可言,對得起頭頂上的烏紗帽嗎?


    我看,你們根本便是一夥的,害都不知害死了多少人。”


    不得不說,鍾小舒也怒了,真的怒了。


    古往今來,便是這等宦官汙吏,不知早就了多少枉死的冤魂。


    此話一出,圍觀的人群瞬間炸鍋,嘩然一片,不少人都在對此指指點點。


    “這縣令,早該遭報應了。


    前幾年我兒子便是因為沒錢賄賂,被這麽誣告而死的,那可是在堂上活活打死啊!”


    人群中,一婦女抽噎著眼淚,哭訴道。


    “唉,老天有眼,老天有眼。


    這姑娘倒是個不錯的,但是還是太衝動了啊。”


    旁邊的一男子看著像是女人的夫婿,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,再看向衙門之內,麵上也露出了憐憫之色。


    “可不是呢。


    唉,我們底下這些人都是敢怒不敢言,這姑娘的家人怕也是會倒了大黴,可憐,可憐。”


    “好!你真是好得很呐!”


    看著四下的人群瞬間沸騰,其中還不乏辱罵之音,縣令險些氣得歪了嘴,一拍手中驚堂木怒喝道。


    “還愣著幹什麽,還不趕快把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抓起來!汙蔑父母官,罪加一等!”


    最終,鍾小舒還是被上前的幾人押了下去,可瞧見她臨走時露出的半譏諷的眼神。


    縣令沒由來地覺得心裏堵得慌,再加上被百姓當街看了笑話。


    又不好以此為由發落,否則這個名聲怕是得更差了。


    思緒及此,自然沒什麽好氣。


    “退堂!退堂!”


    他甩了甩袖子,十分不耐地拍了驚堂木,自顧自先離開了。


    人群轟散,雖是有不少人對鍾小舒報以同情之心,可畢竟也是見怪不怪。


    唏噓了幾句,便各自迴去了。


    這日子,還是得過啊。


    再說另一邊,溫雅男子正翻看著手中的書卷,爐上的檀香還在緩緩地燃著,散發出的清香甚是好聞。


    “查出結果了?”


    溫和的聲音響起,可不正是二王爺。


    “是。”


    下首侍立的黑衣男子迴稟道。


    “屬下剛剛查清,那掌櫃的客棧開得時間的確不長,是最近忽地發了一筆橫財。”


    “還有呢?”二王爺蹙了蹙眉,他喜歡一次性把事情都說全的。


    “屬下近日也走訪了與那掌櫃有關的人際,他之前並非富有到可開起一家客棧的地步。


    而且,也不是會存錢的性子。”


    那下屬再度迴道。
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二王爺揮了揮手,“你下去吧,我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“能讓一個一貧如洗的人在幾日隻能開起一家客棧。八成,是謀財。”


    二王爺合了手中卷本,緩緩言道。


    如墨般深沉的眸子裏,是一望無際的深邃。


    “哼,你說吧,汙蔑本官,該有怎樣的處罰好呢。”


    再說另一邊,縣令剛換了身常服,可那一副作威作福的架勢儼然沒有一點兒收斂。


    背著手,眼神在鍾小舒身上遊走。


    鍾小舒卻是十分坦然,興許是這個縣令太有自信,連綁都未綁。


    她的心裏甚至在深思,若是殷止戈知道了縣令現在的想法,會不會第一時間把他的眼睛挖出來當皮球踢。


    “喲,還不說話了,都到了這個田地,你還給本官擺譜?”


    縣令癟了癟嘴,嘲諷道。


    他很是不快,非常的不高興!


    當著眾人的麵丟了這麽大的麵子,眼前這小小女子不來跪地求饒且恭恭敬敬磕響頭也就罷了。


    竟然還敢無視他,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!


    不過仔細看……這小妞好像長得還不錯!


    實在不行,給她個福音收了當同房丫頭也是不錯。


    “不說話?怕了吧。


    不過呢,本縣令既作為父母官,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,你如果乖乖聽話,也是可以免了這牢獄之災。”


    縣令用那油油乎乎的臉湊近鍾小舒,一雙小眼睛裏滿是奸佞的壞笑,仿佛是在坐等鍾小舒求饒。


    求饒啊!你怎麽能不求饒呢!


    眼見著眼前的少女連眼神都沒有變,縣令怒了。


    “你這小丫頭,別不識抬舉,本官看上你是你的福氣!這兒可是牢獄,有的是酷刑讓你慢慢受的!”


    他實在忍不了這種看白癡的目光,怒喝道。


    “相信我。”


    鍾小舒聽了這話,才緩緩地抬了眼,用一種近乎於憐憫的眼神兒看著這位縣令大人說了第一句話。


    “你會後悔的。”
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,本官怎麽可能會後悔呢。”縣


    令心頭一喜,還以為是鍾小舒害怕了,當下腆著臉就道了句。


    “哪怕是當朝皇上也管不到這兒啊!”


    鍾小舒默。


    她忽然有點兒佩服這位縣令大人了,一猜一個準。


    不去預言都可惜了。


    “我是皇後。”


    她開口了,一字一句道,臉上的神色甚是認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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