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止戈剛批完一封奏章,便聽聞鍾小舒失蹤一事。


    端起的茶水失手掉在了地上,碎成了渣,心急如焚。


    搜遍全城,也顧不得堆成山的奏章,直接帶著人人去找鍾小舒的下落。


    終於,皇天不負有心人。


    一名侍衛頷首稟告著,“皇上,前麵似乎有個破敗已久的宅子,可裏麵似乎點著燈光。”


    殷止戈站起身,如畫的眉目中皆是警惕,心中急切,直接帶著一群人風風火火地去了。


    屋內


    鍾小舒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幾個人,雖然看不見人的真容,但是聲音和身段大概都記住了。


    現在,隻等著止戈來救自己了。


    但是她突然發現,這幾個人,好像並沒有想殺她的意思。


    許久,看清了這一點,鍾小舒看著他們,一言不發,更不敢打草驚蛇。


    她怕她一不小心觸了黴頭就作死了。


    她還不想這麽早見閻王爺呢。


    過了一會兒,又一個蒙麵人進來了,低眉道:“他們已經到了,我們需要盡快撤。”


    那玲瓏女子歎了口氣,看著鍾小舒,眉目間風情萬種,妖嬈得不像話。


    看著鎮定的鍾小舒,似歎似訴地說了一句,“真可惜……”


    隨即又輕笑一聲,俏如風鈴,話鋒一轉,“不過,我們很快會再見的,皇、後、娘、娘。”


    她貼近鍾小舒的耳畔,蠱惑人心的言語一字不落地入了鍾小舒的耳朵裏。


    “來日,方長。”


    隨即縱身一躍,從窗口跳了出去,其他幾人緊隨其後。


    鍾小舒正思索著這一句來日方長是什麽意思,一邊又傳來殷止戈的聲聲唿喊。


    緊繃的弦這才斷了,鍾小舒趕忙跑了出去,看著殷止戈,微微一笑隨後跟著他迴了宮。


    還好他來了。


    鍾小舒就知道,殷止戈定不會辜負自己的。


    坤寧宮內。


    “我沒事。”


    看著他迴來後仍慌亂到手足無措的模樣,鍾小舒抱了他一下,低聲道。


    隻是眉間染上了一點思緒,能和皇後扯上關係的,除了後宮,便是朝堂了……


    難道說,朝堂之上將有變動?


    想到這個可能,她趕忙對殷止戈道,“你最近最好留意一下朝堂上的細微變化,我總覺得這件事,不簡單。”


    而且意圖不明,不知是敵是友。


    殷止戈將她圈入懷中,低眉吻了吻她的額頭。


    像是在吻一件丟了又找迴的珍寶,小心翼翼又溫柔細膩。


    趁她渾身酸軟喘氣的時候,他才嗓音低啞地道,“好。”


    翌日殷止戈派人一查,發現還真有那麽一點不尋常。


    比如說,昔日不務正業整日流連煙花叢中的三皇子,如今像是開了竅一般。


    日日去軍中查看,偶爾還跟著將士一起聯係。


    如果說他是突然想金盆洗手,殷止戈絕對不信。


    他低眉,冷眸微閃,不知在想些什麽,唇邊端著的茶也放了下去。


    看著那漆黑如夜的桌子,驀地沉默了。


    然而,想來想去,卻是毫無頭緒,直接就下令。


    “來人,將三王爺帶過來。”


    語氣帶著森森寒意,入秋本就涼爽,此刻又冷了幾分。


    小德子一個激靈,便快步將三王爺“請”過來。


    待他到時,看著龍椅上的殷止戈,十分懶散隨緣地了一禮,衣衫微亂。


    赫然是一副匆匆趕來的模樣,三皇子看著殷止戈,眸裏沒有半分尊敬,隻是規裏規矩地站著。


    幾日在軍營裏的瞎蹦噠,他身體硬朗了一點。


    殷止戈看著他,半眯的眸子裏染上了冷冽之色,看向他的目光帶著絲絲縷縷的危險。


    “身為王爺,如此模樣,成何體統?”


    看著他不甚在意的模樣,殷止戈更覺得有鬼,他低眉謹慎地打量著他。


    明明和之前差不多,卻又少了寫了些什麽,多了一分……莫測?


    殷止戈現在懷疑自己眼前的這個人,怕是個假的三王爺?


    三王爺看著他笑,浸上了一層寒霜,笑得燦爛,卻帶著一絲令人清醒的涼意。


    看著他目光如炬,像是鎖定了自己的獵物。


    “不知皇兄找,不,準確的說應該是抓我前來所為何事?”


    “自皇兄登基以來,我可是很是安分啊,不曾得罪過人”


    他語氣帶諷,眉眼又帶著譏笑,看著殷止戈滿是質問和義憤填膺。


    麵上沒有絲毫心虛,窺不到一絲愧疚之色。


    殷止戈心中暗暗佩服他的演技,果然是那句話,人生如戲,全靠演技。


    殷止戈冷眼看著他,屬於帝王的不怒自威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,沉聲。


    “真的不知道?”


    三王爺咬咬牙,又想到他並無證據,頓時來了底氣,眉目間染上了倨傲和莫名其妙,看著殷止戈,冷笑。


    “身為一國之君,竟然如此卑鄙,先斬後奏?”


    “嗬,不過如此,果然是鄉野村夫。”


    三王爺看著殷止戈,笑得譏誚又低沉。


    殷止戈懶得和他廢話,冷眼一掃,下台,和他擦身而過。


    “是不是你,你比我更清楚,三……皇兄,我的好皇兄。”


    三王爺有些緊張,手心竄進了汗珠,沒忍住顫了身子。


    隻覺得背後冷汗直流,渾身猶如被冰水濕透,涼如秋水。


    他不會真的知道了點什麽吧?


    不會的不會的……


    明明那麽保密,不可能的。


    殷止戈對著殿外看門的人吩咐著。


    “即日起,三王爺便在這休息了。


    沒有朕的吩咐,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,當然,他也不能出去一步。


    明白了嗎?”


    宮人眉更加低了些,紛紛應道:“是。”


    過了幾日,有宮人來報,是遠方慕名而來的相國來訪,使者已經到達西川城驛站,正歇著呢。


    殷止戈想了想,將三皇子放了,畢竟是兄弟,被人看見了給外人看了笑話便不好了。


    三皇子在那殿中待了幾日,早已煩悶不已,此刻聽說可以出去,心中陡然一鬆。


    又聽人說相國要來拜訪西川,當下眸中閃過一絲莫測情緒,低低地笑了。


    看著這偌大的皇城,眉梢帶諷,眼角帶刺。


    這天下不是他的,始終也不可能會屬於殷止戈!


    真是好奇,他們會幹些什麽呢……


    想想就有趣至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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