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令王大人很是熱情的招唿殷止戈進到一個雅致的酒屋,他與這兒的老板娘像是很是熟絡,直接熟門熟路的就道,“雀娘,給我們上一桌子好酒好菜,今日可是來的可是中郎將殷大人呢。”


    被稱作雀娘的女子容貌豔麗,一點也不怯場,直勾勾的看了一眼殷止戈,隨後笑眯眯的道,“原來是中郎將大人,妾身早有耳聞,那箭術說是堪稱京中一絕呢!好生仰慕!”


    殷止戈被這雀娘一派獻媚,麵上卻沒什麽表情,也不作答,場麵靜默了那麽半秒,王大人哈哈一笑,笑得一派歡然,拉著他就往天字一號房走去,“走走走,殷兄,裏麵請。”


    熱臉貼了冷屁股的雀娘倒也不惱,一派自然的就接過話道,“王大人殷大人稍等,妾身這邊去備好酒菜來。”


    王大人暗中對她擺了擺手,隨後就跟著殷止戈進來房間,合上了房門。


    王大人似乎興致很高,臉都喝得微微泛紅起來,一個勁兒的使眼色給殷止戈身邊的侍女,讓她添酒。


    殷止戈倒也沒有很掃興一概說不喝,不過十杯喝個三四杯的來,對應得也算是不失禮,也不過分親熱。


    王大人還奇怪他怎麽喝了這麽半天一點都不上臉,殷止戈微微一笑隻道,“我一向喝酒不上臉,但也願勉力陪大人盡興。”


    “殷兄果然是武將!就是豪爽!哈哈哈哈,再來!”


    酒過三巡,王大人見時候差不多了,酒杯一放,一揮手就讓一幹侍女都退了下去。


    殷止戈心道,正頭戲來了。


    心下打起精神來,靜靜的等王大人開口。


    “殷兄,你日日都在聖上身邊護駕,可有聽到什麽消息麽?”


    殷止戈不動聲色,淡問道,“不知大人說的是何消息。”


    王大人神色正了正,撥開雲霧,直言道,“我聽聞,聖上有意這兩年就要冊立東宮,選立太子了!”


    “有這件事情?”殷止戈露出些許一驚訝來,他倒是真的沒想到王大人找他來為的是說這件事,他還道又是為李大人一類。


    不想,這位中書令的胃口卻是這麽大,直接意指太子之位了!


    “我雖說是在聖上身邊護駕,但也隻是守衛在殿外,不曾聽說這些消息的來。”殷止戈淡然道,微微一笑,說,“還是王大人消息更為靈通一些。”


    王大人其實也根本沒打算在殷止戈這個武將這裏來討話,尋得什麽機密來,他的目的卻是意在其他。


    “殷兄哪裏的話,你武藝高強,又深得聖上喜愛,隻是並不專注與這些文官事項,太子一事自然不得多知。”王大人先誇捧了兩句,隨後一頓,接著就說,“說起來我身為中書令,雖不像殷兄這般日日都在聖上身邊,但也伺主多年,聖上的脾性還是多了解些,此次東宮之位,其實並不像外界所說那般迷霧難辨,實則聖上意屬鮮明得很哪。”


    殷止戈恍然大悟,原來王大人今日找他來,目的是這個。


    但表麵卻還是不露聲色,微微側過頭來,問道,“不知王大人的意思是?”


    王大人見魚兒上鉤,臉上一喜,笑道,“殷兄還是才來京城不久,沒能看清如今皇子們的形式啊!不說二皇子不被皇上所喜,無論出身還是品性都比不過三皇子殿下,且整日出了練兵就沒有其他能拿的出手的了,惡名都是傳遍了的,更不用說治國之道,修身之禮。若說當一個將才也就能堪重任,但若為一國之君,卻是不太夠資格的了。殷兄你是曾經待過那黑麒軍的人,我說二皇子的品性有無作假,你最是知道的了,可對?”


    趙麒這人的確是桀驁不馴公子哥一個,莫說是服管教了,天底下愣怕是除了皇上就沒人能製得住他。


    “二皇子的確是有些行為乖張。”殷止戈實話實說。


    但多得卻也沒再說什麽,但話術就是這麽奇妙的東西,停留的餘地給人無限的想象空間,足以讓聽的人自顧自的理解出另外一番意思來。


    “可不就是麽!殷兄果然是個聰明人!”王大人很是開懷,又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來,“但三皇子就很是不一樣了!不僅母親是當今貴妃娘娘,而且還自幼文采斐然,還勤政愛民,在京中處理的幾樁事情都非常漂亮,很是得皇上寵愛。別說是二皇子了,剩下的皇子當中更是沒一個能與之堪比的,所以說,皇上此次的屬意誰,那豈不是板上釘釘之事麽!”


    王大人稍作停頓,臉上的笑意更深,舉起酒杯對殷止戈道,“殷兄,此舉究竟該如何,你是個極聰明的人,難道還覺得東宮之位如迷霧難辨麽?”


    殷止戈低頭盯看著麵前這杯酒,銀光鑲寶的酒杯奢侈華貴,酒水更是濃香四溢,一聞便知道不是凡品,但這樣一杯尊貴又難得的酒,他是喝還是不喝呢?


    秋日的晚風微涼,吹得人也清清爽爽的,鍾小舒最愛吃完晚飯之後,坐在窗前吹一會兒風發發呆,好像這繁華熱鬧的京城一瞬間就變迴到了龍井村的田野邊上一樣。


    是那麽的寧靜悠長。


    “怎麽坐在窗邊又忘了批件外衣?一會兒若是得了風寒,定又要讓你乖乖躺幾日。”殷止戈低沉的聲音還未落地,肩頭上就披上了一層薄衣。


    鍾小舒笑著轉過來,“你迴來了,中書令大人找你可都還好麽?”


    殷止戈微微抿了抿嘴,順勢靠著鍾小舒坐在了窗邊的軟塌上,朝念梧就揮手吩咐道,“我不吃夜宵了,你們都退下吧,我與夫人說說話。”


    “是,老爺。”一幹侍女都退了下去。


    鍾小舒察覺到似乎是什麽比較嚴重的事情,稍稍坐起來了一點,“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麽?他又來請你幫襯什麽麽?”


    比如聯合殷止戈讓縣太爺官複原職什麽的,重新得到皇上重用之類的,反正這會兒李大人王大人已經被戳上了不好的標簽了,一經發現,絕不再輕易相信他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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