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前的眼睛盯著她,裏麵是無法訴說的想念。


    緋寧微微愣神,隨後吸了吸鼻子,像每一次一樣,撲進男人的懷抱。


    她低聲同他說:「我好想你。」


    越前龍馬將她抱得緊了一些,輕輕嗅著她的氣息。


    好一會兒,他才說:「我也一樣。」


    最開始的迴憶, 已全部迴歸他們的腦海。


    他們歷經三個世界,總算在風雪陣中得以重逢。


    但其他人不知道,其他人……


    跡部景吾:「你幹什麽,你放開我妹妹!」


    羽地誠:「你幹什麽,你放開我妹妹!」


    阪田銀時複製道:「你幹什麽,你放開我妹妹!」


    越前龍馬:「?」


    至少你不應該說出來這種話,銀時!


    青山舉手投降:「怕了你們,所以現在, 敘舊能不能放一下, 讓我們把幻境中的局破解, 然後大家迴到世界中,再慢慢訴說懷念行不行。」


    他看著緋寧:「我們沒有找到正月啟之。」


    但他能感受到, 他就在風雪陣中。


    因為緋寧之前破陣過一次,所以阪田銀時和青山很容易就做出正確的選擇——


    不為任何人做決定。


    無論是將軍自己,又或是風雪陣中的其他人,其實都是再用自己的想法幹涉別人。


    所以那個時候魔羅問緋寧如何選擇的時候。


    隻要讓每個人做出自己的選擇就好。


    魔羅對於雪村的人來說,是巨大的,不可抵抗的,即便將軍有一顆犧牲自己的心,也換不迴多少寧靜,以惡念為食物的魔羅,根本不會踐行與任何人的諾言。


    阪田銀時看向緋寧。


    在青山展示給他的畫麵中,她拿著劍,戰到了最後一刻。


    在與魔羅的對話中,她是這樣說的:


    「我不做任何選擇。」


    少女拎起她的劍,笑容比夜晚的星還要璀璨:「所以,去死吧。」


    她從未有過一點點猶豫。


    她將魔羅告訴她的選項告訴給雪村的眾人,她直截了當的說她守不住這座城,但如果此城覆滅,她必定是第一個倒下的。


    她將以生命守護這裏,無愧將軍之名。


    她讓村民們自己做選擇。


    逃也好,戰也罷。


    逃命的就快點走,想要戰鬥的就並肩行。


    大家都是成年人,隻要不為自己的選擇後悔就好了。


    她在風雪中執劍。


    如她親口說過的諾言。


    與怨念撕扯,戰鬥。


    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。


    大量的血染紅白雪,她倒在雪地,開出一朵絢爛的花,力求一個所有人都無悔的結局。


    青山:「我們之所以生成滔天的恨意,是因為欺騙,是因為後悔,將軍告訴我們他選擇一個人犧牲,換取我們活著的機會,我們也有人願意與將軍一同戰鬥,但實際上,他與魔羅簽訂了契約。」


    「為了從魔羅那裏獲得永生的力量,他假借戰鬥,將我們的身體送到魔羅處獻祭。」


    「被發現了之後,他將屠刀,揮向曾經敬仰他的我們。」


    「我們當然恨他,我們後悔,相信了這樣的一個虛偽的人。」


    「魔羅以恨意為食物,所以為了讓我們產生更加強烈的恨意,他對我們反覆折磨,比如說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們死去,看到自己的親人們被侵犯,為了激發我們的恨意,他無所不用其極。」


    「他說,他想活著。」


    「可誰,不想活著呢。」


    作為將軍的副將,青山也沒有逃離被折磨的命運。


    為了避免美菜被傷害,他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姑娘。


    恨意透骨。


    可青山比別人又幸運一點。


    他為了逃避將軍,抱著美菜,前往了無人前往過的雪山。


    於此地,尋到一張旗。


    藩王旗。


    他依靠著旗子中震懾的力量,將無法轉生的人們聚在此地,最後形成難以破解的風雪陣。


    直到——


    盲眼的少女,一步一風雪。


    沉寂了百年的旗幟,在她來時,散發出了驚人的力量。


    那是溫暖的力量。


    是他們在寒冷雪山,唯一的溫暖。


    於是青山親自帶她迴去,教導劍術。


    她也不負青山所託,還給他們一個不後悔的結局。


    在破陣之後,藩王旗憑空變化進入到她的身體,壓製住她體內的詛咒,變成。


    她的眼睛。


    緋寧的瞳孔化為金色。


    她的視野在雪山之中四處搜尋,很快就找到那個倉皇逃竄的身影。


    「嗬,該死的老鼠,找到你了。」


    -


    正月剛,不,將軍正在逃命。


    他從來沒有想過,風雪陣竟然還能再開一次,而風雪陣的形成,竟然是他最不願意迴憶的那段記憶。


    他有錯嗎?


    他不就是想活著?


    像那樣的怪物,不管怎麽選擇都不可能大家一起活下去吧。


    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想著殺了緋寧,獲得魔羅的肯定,以此來換得永生,那麽在最後一道鎖解開,緋寧記憶恢復後,將軍可以說是一點想法都沒有了。


    開玩笑,那可是魔羅都害怕的女人!


    當年她一張破爛旗子都能將魔羅打的嗷嗷叫喚,甚至為了不被她逮住,衝破空間,逃到了另一個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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