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方度秋,他原以為自己身邊睡一個人後會睡不著,沒想到他自己的身體對薑嶸遠的信息素遠比他以為的熟悉,薑嶸遠躺在他旁邊,他沒有絲毫的不適,生物鍾到了以往入睡時間,就把大腦強製關機了。


    一夜好眠的方度秋根本體會不到薑嶸遠失眠的痛苦……


    鬧鈴響的第一聲,方度秋從被窩伸出手就關掉了,他順手擰開檯燈,揉著眼睛坐起身,搖搖身邊的薑嶸遠:「阿遠起床了……」


    昏暗的環境驟然間變亮,再加上鬧鈴的聒噪聲響,薑嶸遠也醒了,今天時間緊張,薑嶸遠勉強克製住自己賴床的衝動,抱著被子滾了兩圈,在方度秋的催促下遊魂一般飄迴自己房間洗漱。


    他拎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,方度秋已經收拾整齊在餐桌前等他了。


    江北不論是離他們家還是華冠都太遠了,昨晚吃飯時薑嶸遠就告訴孫阿姨今早五點要吃早餐。不然等度秋哥送完他再迴公司吃飯人要餓壞了。


    孫阿姨年齡大了覺少,至少相比起一臉崩潰的薑嶸遠和表麵看上去一本正經,實際大腦還是關機狀態的方度秋要精神得多。


    孫阿姨端了兩碗餛飩上來,兩人麵對麵坐著,食不知味拿著勺子機械地往嘴裏塞。


    方度秋一邊吹一邊發愣。幾分鍾過去了第一顆餛飩還沒吃進嘴裏。


    孫阿姨往桌上放蒸蛋羹的動作驚醒了差點睡著的方度秋。


    方度秋嘆氣:「幸虧高三人這一輩子就一次,我都不敢想像那些復讀生的家長陪讀得有多崩潰。」


    薑嶸遠點著頭打盹,差點一頭栽進碗裏,隻能隱約察覺到對麵的人說了話,至於說了什麽?大腦根本不處理信息。


    方度秋也實在沒有胃口,放下勺子,「不吃了,先上車去車上睡。」


    薑嶸遠麻木地點頭,背上書包同手同腳飄到車上。


    今天要帶的東西多,方度秋喊小李開了一輛商務車,小李提前打開了車裏的暖氣,人坐在裏邊暖烘烘的,更方便睡覺了。


    薑嶸遠的意識隻停留在他用毛毯把他和方度秋裹在了一起,就失去了神誌。


    再睜眼時就是小李的車停在了學校門口,喊兩人到了。


    薑嶸遠一臉懊悔,明明今天就要和度秋哥分離長達半個月了!真沒出息地睡什麽覺!就應該抓緊時間在車上和度秋哥多親密接觸!!!


    規定八點集合,這會才七點四十七,薑嶸遠不舍地靠在方度秋懷裏,「度秋哥……我不想下去……」


    方度秋這會也清醒了,敞著懷抱方便薑嶸遠撒嬌,薑嶸遠最近頭髮長長一些,摸上去柔順光滑,方度秋分開手指,讓發梢從他指縫滑落,方度秋產生了一股此時自己在擼一隻長毛大橘的感覺。


    「再坐會,等會你們分完隊後我還能送你去宿舍。」


    冬令營要先各校集合,分完隊後才分宿舍。


    「那也不想去,早知道不努力了……」薑嶸遠臉朝向方度秋胸口,他的聲音沉悶,聽上去失落極了。


    「說什麽傻話,」方度秋順毛擼他,「多學點知識總沒壞處,以後你也會獨當一麵的……」


    薑嶸遠緊貼著方度秋一聲不吭。


    方度秋卡著他的胳膊,把人從自己懷裏拔出來,輕柔地吻上薑嶸遠的雙唇,充滿安撫地、柔和的吻,不帶一絲情慾,卻輕而易舉地讓薑嶸遠的心平靜下來。


    薑嶸遠使勁眨眨眼,將差點湧出來的眼淚憋出去,他一點都不願意離開度秋哥。十八年了,他好不容易才有了「家」的感覺……


    方度秋明白他這種雛鳥離巢的情緒,含著笑,湊得更近了一些,鼻尖貼上薑嶸遠的鼻子。


    「你乖乖的,我這周末有空就來看你。」


    薑嶸遠吸吸鼻子,忍住喉間翻滾的酸澀,「別了,你來一趟太遠,有空你就迴家休息……不行有空你要和我視頻!」


    薑嶸遠強調,「要視頻,語音都不可以,必須是視頻!」


    方度秋心軟成一汪春水,「好都聽你的……我不忙你有時間就可以給我發視頻。」


    「那你會想我嗎?」薑嶸遠顫抖著睫毛。


    「會,每天都想你……」方度秋安撫地捏捏薑嶸遠的耳墜。


    薑嶸遠徹底按捺不住,撲上去狠狠吻住方度秋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聽到外麵領隊老師喊集合的聲音,薑嶸遠才嘴唇泛紅從車上下去。


    康樂「嘖嘖嘖」轉著圈打量他,「我和佟濯還擔心你遲到到處找你呢,發你消息你也不迴,感情你……嘖嘖嘖——」


    薑嶸遠掏出口罩戴上,「我可是尊貴的已婚男士,和你們這種單身狗不一樣。」


    「光天化日朗朗幹坤!!!禽獸呀你!」佟濯也加入正義大軍。


    前邊領隊老師點完名,開始念分宿舍名單。


    「丁光豪305」


    「辛覽305」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冬令營在江北專門有校區,一棟宿舍樓一棟教學樓,每年從小學到高中的競賽大大小小有幾十個,江北的競賽專用校區全年都有人住,像他們這次數學競賽和物理競賽的時間基本重合,宿舍樓1、2樓住的是先來報導的物理競賽考生,數學組從三樓開始安排。


    alpha和beta在一棟樓,omega也在這棟樓上,不過要從另一個樓梯進入。


    念到育林的學生時,佟濯嘴裏不住念叨著:「菩薩保佑把我們哥三分到一個宿舍,菩薩保佑把我們哥三分到一個宿舍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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