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已經晚了,門被撞開個大縫隙就破了力,方樂言身上的力氣也不比他小,已經趁勢又猛頂一下把門徹底撞開。


    掄起長刀就甩向門後。


    廖飛慌亂躲過,自知已經攔不住方樂言又趕緊認錯。


    「樂言,你聽我說,我真的很後悔你原諒我吧,我是犯病了當時真的很後悔!」


    「你,你再給我一次機會,世界都毀滅了,人很容易精神崩潰的,求求你……」


    然而任他痛哭流涕一副悔恨至極的樣子,方樂言一句話都沒迴答他,依然提著刀朝他逼近。


    唐刀的刀刃被厚重門板磕撞幾次竟然沒有留下明顯痕跡,刀尖在頂樓水泥地上摩擦發出使人牙酸的聲音。


    也讓被事實打擊到的廖飛精神緊繃到極點。


    他大喊著讓方樂言饒了他,發現沒有任何作用就開始瘋了似的叫囂。


    「方樂言!你要殺人嗎!」


    看見頂樓門趕過來了其他人,更加瘋狂的質問。


    「你可是隊長!難道你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殺了我?!你別忘了你是個人類——!」


    「你今天敢殺了人,那誰還敢拿你當人!今天殺了我明天你就可能殺了所有人!!」


    不可否認雖然末世已經五個月,但人性和法度始終是曾經每個合法公民心裏根深蒂固的本能,這番話還是有道理的。


    方樂言哪怕是因為復仇也好,清理門戶也好,今天敢殺了廖飛。


    那倖存者好不容易團結起來的人心很可能成為一盤散沙。


    牴觸他,猜忌他,害怕他,看他像看異類。


    但那無所謂,方樂言今天目的必須達到——殺了這個混蛋。


    穿著純白色運動衫的好看男人麵無表情,被對麵聒噪的狡辯聲煩到了腦子,他抬起左手揉了揉耳朵。


    然後右手裏的唐刀瞬間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,閃著白光朝對麵混蛋猛砍。


    廖飛躲的再快耐不住唐刀尺寸長,身上被劃出好幾個大口子,瞬間流血不止,連驚叫都發不出隻能抱頭鼠竄。


    卻被殺心不止的方樂言迅速堵截到了樓邊上,扒著扶欄徹底崩潰。


    「我錯了!求求你我真的錯了!樂言你看在存活下來的人都不容易……就饒我一次吧……我去守樓門,我每天都守樓門不上樓了行不行……」


    方樂言攥著唐刀看他這副狼狽的德行,也聽見身後有人在喊 「隊長,別殺人」「實在不行把他趕出去算了」之類的勸告。


    唐刀的刃邊蹭了鮮紅的血跡,方樂言緊繃的臉色溫和下來,對嚇瘋了的廖飛終於開口。


    「我剛才說了,我有話跟你說。」


    廖飛走投無路萬念俱灰的眼神出現了一點盼望,哆哆嗦嗦的迴應。


    「是我錯了,你跟我說,我都聽著啊樂言。」


    方樂言抬步朝他靠近,廖飛嚇得抬手擋,但看見方樂言並沒有打算舉起刀砍自己稍微放心了些。


    眼睜睜的盯著對方走到自己麵前,廖飛的態度真是慫到了極點,實在盼望方樂言能心軟。


    「樂言,你要跟我說什麽?」


    方樂言嘡啷一聲把刀插進了管道縫隙裏,露出個平時他最熟悉的笑容,在他緩緩放鬆下去的時候瞬間爆發。


    抓起廖飛的衣服和褲子把對方提甩出去,在身後一片驚叫聲中推搡了幾下,狠命朝樓下一推。


    「死吧,傻逼。」


    第16章 挽留隊長


    樓頂湧出來的倖存者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叫,眼睜睜的看著方樂言把廖飛從樓頂推了下去。


    在同一個地方,掉下去形成了同一道軌跡。


    隻不過,這次沒有個喪屍王在底下能接住他,「砰——!」的一聲悶響,人類軀體砸落在水泥地上。


    廖飛口吐鮮血感覺身上的骨頭碎裂,內髒都移了位。


    而坐在街對麵等著的裴朝也終於在樓頂看見了方樂言的身影,也成功看見那個該死的「傻逼」掉下了樓。


    並且好像隱約聽見樂樂心裏吹了聲口哨,遠遠提醒他。


    【外賣到了,裴哥。】


    喪屍王提著已經啃成骨架子的食物,把一根雞毛從嘴裏呸了出去,又把骨頭架子扔飛,搖頭拒絕道。


    「傻逼……臭,不吃。」


    如果他吃了傻逼,樂樂就不讓他抱。


    淺灰色瞳孔微動,街上本來聞見血腥味朝動靜奔跑的喪屍瞬間轟亂起來。


    前赴後繼吼叫著撲過去,像是漲潮般抓撓撲竄,瘋狂朝著還沒斷氣的活人撕咬。


    撲過去一個一個,壓上去一層一層,沒有二十秒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座擠壓的「肉山」。


    於大力扒著頂樓圍欄,遠遠瞅著好像看見了密密麻麻不斷蠕動的蟲群,鋪天蓋地的場麵讓他個膽子大的都覺得眼暈。


    「我擦我的媽呀,嘔——!」


    不少倖存者都跑過來扒著圍欄朝下看,被恐怖場麵震懾的心慌心悸,不少心理承受弱的感覺腿軟隻能蹲下不敢再看。


    而方樂言轉身把唐刀拔出來,同樣也對上了好幾雙詫異驚恐的眼睛。


    這些都是他帶著在末世生存過的倖存者,今天親眼看見從來脾氣好的隊長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從頂樓扔下去,心裏震驚難以接受是肯定的。


    要說方樂言情緒不難受是不可能的。


    畢竟末世裏相濡以沫一起生存比網絡時代的感情要深厚許多,他難受的是自己在相處幾個月的朋友眼裏變了模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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