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……可以迴去了?」江倚年上前兩步走到憐蒼仙尊身邊,他的瞳孔瞬間放大,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起來。


    終於……要見麵了嗎。


    「嗯。」


    江倚年轉身握緊拳頭,心中歡唿雀躍,但又突然想起了什麽,迴過頭問道:「等我走了,你之後又會如何?」


    畢竟這個憐蒼仙尊隻是一個係統。


    憐蒼仙尊麵不改色,「你替換肉身後,我們之間的宿主關係就會解綁,從此你不會再受到天道或者係統的束縛。」


    「我不是說這個,」江倚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「我走後,你又會去哪裏呢?」


    他們一起相處了如此之久的時間,共同歷經風雨,江倚年心中有所不舍。


    「我要去一趟時間縫隙。」清冷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。


    「……?」什麽鬼,還要去找司邈?戀愛腦大爆發?


    「管教弟子,終究是師尊的責任。」憐蒼仙尊將視線放於原處,他的語氣很嚴肅,「我會去親眼看著他贖罪。」


    「好吧。」江倚年點點頭表示理解,畢竟都是當師尊的人,他轉過身與憐蒼仙尊對視,勾唇瀟灑一笑道:「多謝你讓我來到這個世界,那麽,再見。」


    「再見。」


    緣起緣落,花落花開,分別並不是結束,而是各自的新開始。


    「那我走啦?」他覺得有些傷感。


    「等等,」憐蒼仙尊突然叫住他,「你還忘了一件事。」


    江倚年迴過頭,「什麽?」


    這一迴頭,他就看見憐蒼仙尊笑了,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他笑,眼前之人眉眼彎彎,如同初雪化凍後的春水,清澈透明。


    「你還剩餘一個扭蛋幣沒有用。」他麵帶笑意說道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江倚年睜開眼時,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竹製天花板,他的意識逐漸恢復,五感慢慢找迴,他深吸了一口氣,感受著空氣在肺部的流動,仿佛從一場遙遠的夢中醒來。


    房間內空無一人,空氣中飄浮著淡淡清香。


    他真的迴來了。


    江倚年閉上眼感受自己的新身體,依舊是冰係單靈根,可惜體內空空如也,原本應該充盈的靈力蕩然無存,丹田之處更是虧空得厲害,仿佛所有的修為都被抽空了一般。


    好吧,也算是意料之中。


    江倚年扶著頭坐起身,就在這時,有什麽東西從他的手裏掉了出來。


    他微微側頭看過去,是一枚圓形的小盒子。


    「……扭蛋?」他想起這是自己剛才在扭蛋機裏扭出來的東西,於是立刻打開來瞧了一眼。


    一顆小小的白色藥丸,旁邊有一張小紙片寫著:修為恢復丹。


    看見那幾個字,江倚年直接暴風吸入。


    還有這等好事!


    他吃完了才發現修為並沒有什麽變化,心中差評連連,於是將那張小紙片翻過來看了看,居然有幾個比螞蟻還小的字寫著:需要配合雙修。


    「……」


    門外,秦樂遊端著一盆水正打算進入屋內,他伸出左手握住門把輕輕扭開,推門而入的一瞬間,眼前的景象讓他瞪圓雙眸。


    「嘩啦。」


    水盆傾斜,清澈的水流瞬間傾瀉而出,打濕了秦樂遊半個身體,但他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,完全沒有反應,隻是怔怔地站在那裏,目光緊盯著屋內的江倚年。


    江倚年站在窗邊,頓時也被他的動靜嚇了一大跳。


    「水灑了……」他下意識說出這句話,一說完就覺得這句話不太適合久別重逢,心中頓時感到後悔。


    話音未落,江倚年就被衝上來的秦樂遊一把抱住。


    冰涼的水滲透進薄薄的裏衣中,這下子兩個人都渾身濕透,身體既滾燙又冰涼。


    江倚年眉眼溫柔,他伸出手迴抱住秦樂遊,環繞住少年的腰身,手指輕輕相扣,肆意唿吸著對方身上的味道。


    時隔五年再次擁抱對方,隻有觸感能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。


    就在江倚年醞釀著要不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,秦樂遊突然換了一個擁抱的姿勢。


    他將懷中的人打橫抱起,然後穩穩地在床邊坐下,讓江倚年維持著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勢,一雙金黃的眸子注視著江倚年的眼睛。


    「師尊,」他開口了,麵上神情不變,聲音卻帶著哭腔,「我……」


    他的話語沒能繼續下去,江倚年沒有抗拒這個姿勢,他就這樣坐在秦樂遊身上,低頭親在對方的嘴唇上,雙手扣住他的後腦勺,加深這個吻。


    好了,不要說這麽多了,我也很愛你。


    唇齒糾葛的間隙,江倚年微微喘出一口氣,然後低聲說道:「對不起。」


    對不起,是我擅自做了決定,卻讓你來承擔等待的孤獨。


    但我會用接下來的一生慢慢補償你的,我已經把我的一切都賠給你了。


    聽見他低聲道歉,秦樂遊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,他伸出手拽了江倚年一把,反手將人扣在床邊,一隻手拖住江倚年的腰肢,又深深吻了下去。


    江倚年用雙手攀上他的後背,順從他灼熱的氣息,時不時像安撫那樣摸著他的頭髮。


    他們緊密擁抱著,仿佛想要就這樣用對方的氣息將所有的痛苦都抹去。


    不知道過了多久,江倚年輕輕推開秦樂遊的臉,小聲道:「休息……休息一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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