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我記得,你當時還想順便殺死秦樂遊。】


    江倚年尷尬一瞬,又立刻道:「別亂說,主要還是殺司邈。」


    他那個時候又怎麽會知道自己會走到今日這一步呢?這不能怪他。


    【我至今都不明白,你究竟為何會喜歡上秦樂遊?】


    沒有感情的憐蒼仙尊,對這個問題感到非常疑惑。


    「喜歡不就是喜歡了,沒有那麽多為什麽。」江倚年翻了個身,用手輕輕拂過垂下來的髮帶,「就像是……四季變換,日出日落,時間推移一樣簡單的事情。」


    他起先是不理解秦樂遊的喜歡的。


    他以為這是崇拜、是尊敬、是分不清心意的盲目。


    但他不知道的是,在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裏,最困難的那一步並不是交付出一顆真心,而是當你交出一顆真心後,對方會如何處置。


    他原本以為自己會用更多時間去慢慢思考,認真麵對自己對徒弟懷有不軌之心的事情,或者用很長時間探討需要如何越過性別這道大山,但是心意這種東西就是突然一下感受到的,迴過頭來,珍惜之情無以言表。


    「說起來,既然你是係統,能不能幫我把生命值調到99999。」江倚年突然想起一個關鍵問題。


    【……】


    「那你就把兌換商店裏的道具全都送給我。」江倚年開始耍賴。


    【隨意破壞規則,是會被天道察覺的。】電子音裏透露出深深的無奈之情。


    肥嫩無比的仙鶴從江倚年眼前飛過,一隻,兩隻,三隻,它們胖得飛不動了,它們拚命揮動翅膀卻搖搖欲墜,最終「啪嗒」一聲落在水池裏,驚起一灘漣漪。


    憐蒼山上一片和諧景色。


    山底下,魔氣蠢蠢欲動,魔族正在靠近著,散發出想要將獵物吞吃入腹的氣息。


    好在這幾日青巒宗裏的氣氛還算和諧,這種程度的魔族進攻對青巒宗而言並不算什麽。


    江倚年知道,三界如今看似和諧的假象快要打破了,其實天邊那層雲後麵已經圍繞著許多恐怖而古老的東西。


    他並沒有說謊,這幾天他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,他見了許許多多的人,其中就有莊孟蝶。


    這是個幫不上忙的傢夥,江倚年沒想過讓他做什麽事,隻是想打聽打聽黯梟的能力。


    他從莊孟蝶口中得知,黯梟之所以恐怖,除開上古邪獸這麽個噱頭以外,更是因為他擁有掌控時間的能力。


    待黯梟真正出世後,時空間隙將會無處不在,他能調動時間,並操控任何時間的任何人、或者是妖魔和兇獸的幻影。


    它甚至能夠讓你自己和自己對打,但唯一值得安慰的一點是,它並不能通過過去改變未來,你殺死的隻是時空碎片裏的幻影。


    有點拗口,總之就是不會發生「我殺了我自己,等於我自殺」這樣的事情。


    「到時候,你希望我如何處置司邈?」江倚年問了一個他很好奇的問題。


    至始至終,他都不覺得司邈的處置權在自己身上,特別是得知係統就是憐蒼仙尊後,更覺得這傢夥應該甩給他真正的師尊處理。


    【我希望,能夠把他交給我來處理。】


    「好啊。」江倚年一口答應。


    江倚年低下頭摸了摸手腕邊的紅印,秦樂遊離開的第一天,他就試過用血契把人叫迴來,但是沒有作用。


    血契對秦樂遊有用,對黯梟無用。


    算起來,他們差不多三個月沒有見麵了。


    自從收徒弟進門開始,江倚年和秦樂遊還從未分開過這麽長的一段時間。


    「差不多是時候了。」江倚年說道。


    【你……真的已經下定決心?】係統難得有所遲疑。


    「嗯,我已經做到了這一步,就不會再迴頭了。」江倚年起身,神色淡然地向前走去,在他前行的方向,一座巍峨而深邃的山洞映入眼簾,這是他昨天給自己轟出來的一個大洞,新鮮出爐,唯一的缺點是灰大,他也沒時間講究那麽多了。


    「浮生偷得半日閑」這句話的關鍵在於「偷」字,可偷來的閑又怎能真正讓人輕鬆呢?


    邁進洞口前,江倚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,取出幹坤袋中的那兩本書,撕碎了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當蕭瑜攜帶仙盟眾人來到青巒宗的時候,迎接他們的人是水京洲。


    水京洲端坐在山門口的石凳上,她的背脊筆直,猶如一座靜謐的山峰,從容而優雅,又像一朵沉靜的幽蘭,在山穀中獨自綻放。


    「青峻仙尊。」蕭瑜見狀,走上前行了一禮。


    「蕭盟主不必多禮。」


    既是請罪,怎能少了禮數,蕭瑜沒有動。


    「是來找倚年的嗎?」


    「正是。此次前來,蕭某想要代表仙盟表達對憐蒼仙尊的歉意……」蕭瑜斟酌著詞句。


    「真不巧。」他的話突然被打斷,水京洲微微一笑。


    「蕭盟主來晚一步。在一個時辰前,憐蒼仙尊閉關了。」


    第177章 閉門的羹


    由於憐蒼仙尊閉關,青巒宗暫閉山門,不見客。


    蕭瑜之所以來請憐蒼仙尊,並非是因為整個修仙界都指望著這一人,而是因為憐蒼仙尊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定海神針,局勢所迫,眾人需要信心和安定,他是或不可缺的存在。


    仙盟三把手吃了閉門羹,碰了滿頭灰,但他沒時間沮喪,因為要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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