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她。


    陳深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次遇見她時的樣子。


    那天她穿著煙藍色的輕紗長裙,就像現在這樣,蹲在酒店後巷的垃圾桶旁哭的聲嘶力竭。


    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她為什麽哭。


    縱然很清楚裏麵正在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訂婚晚宴,也壓根沒想過把她跟裏麵的人聯係到一起。


    後來……


    哼!


    大概是造化弄人吧。


    還記得那時候她盯著他的簡曆資料看了好長時間,之後又默默良久,隨即折身迴到她在盛點的私人休息室,過了好長時間才出來。


    那個時候,他的心思也沒在那上麵。


    現在想想,如果當時仔細一點的話,後來再麵對嚴瑾跟霍景勳的時候,大概也就不會那麽被動了吧?


    如今,她依舊如此。


    仍然像他第一次遇見她時一樣,幹淨的像是一張任人塗鴉的白紙。


    隻是這一次……


    看向她時,陳深清朗的眼眸不經意的閃動著,然而也隻是一瞬間,很快,不動聲色的斂眉,不動神色的舒緩了一口氣,繼而垂眸邁步向前,朝她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。


    他眉眼微斂著,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擦得一塵不染的鞋子上。


    好一會兒才又緩淡的抬眸看向她,眼眸微眯,半天,才似是而非的開口:“小暖……你或許,是時候考慮一下以後的事情了……”


    他顯然還沒說完。


    隻是剛要開口說什麽,向暖便已然率先開口:“他們要訂婚的消息傳出來後我才知道祁雲跟肖隨的關係,祁、霍兩家決定了的事情,肖隨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,實在是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裏,才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。”


    “可是我又有什麽辦法呢?”


    說起這些,向暖就忍不住想笑。


    但笑聲裏卻又那麽明顯的堆疊著嘲弄與諷刺。


    倒不是針對肖隨的無能為力。


    而是……


    而是針對自己。


    “我本來……”不知不覺,聲音漫出些許低沉的哭腔,但也隻是一瞬間,很快便又消失不見。


    深吸一口氣,隨即抬眸看向別處,眉眼裏閃動著倨傲與不安:“我本來是要過去的,但……”


    “慕女士先找到了我。”


    “她跪在地下求我,讓我不要去,求我放過她兒子,也放過他們。”


    “她說……她跟我媽媽一樣,就是想單純的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,她的兒子,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驕傲,說喜歡我……但又無能為力。”


    “因為……”


    “因為霍家在華國的身份地位,不允許他們未來的繼承人娶我這麽一個來曆不明的人。”


    “來曆不明……”


    “嗬!”才說完,向暖便忍不住笑了。


    笑的戲謔而淒然。


   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才漸漸有所緩和。


    沉沉的。


    懶怠的揚了揚唇角,隨即抬手將臉頰處的濕潤盡數抹除。


    抬眸看向另一邊。


    溫沉的眉眼裏沉澱著些許不甘心,然而最終也不過是轉瞬即逝,很快,便又顯示的無影無蹤。


    繼而,語調慵懶而低沉,疏離的,好像再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:“我也不知道到底還要被‘來曆不明’這四個字刺痛多少次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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