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聲音是有些熟悉的,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。


    後知後覺的循聲看過去。


    視線落在他臉上的那一刻,有一瞬間的遲疑,隨即,又感覺是意料之中的。


    眉眼不經意的收斂著,然後若無其事的收迴視線,遮蓋在眼簾上的,纖長的睫毛不經意的顫了顫,最終,目光仍舊定格在手裏的劇本上。


    但卻是個虛妄縹緲的方向。


    那人也不著急,閑笑著,找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,懶懶的倚在座椅上,隨即閑漫的抬眸看了一眼遮陽傘外恣意盎然的光芒。


    嗓音低沉,語氣輕描淡寫的:“我要知道會弄成今天這樣一種局麵,當初就絕對不會非拉著他去《荼蘼之下》的劇組探班。”


    向暖:“……”


    略有些無語。


    轉頭看向他時,眉心裏的起伏捎帶著些許諷刺的意味:“你此刻在我麵前說的這些話,他都知道嗎?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沉默了一會兒,隨即一派慵懶的斜倚在椅子上,修長的雙.腿隨意交疊著,轉頭看向她時,唇角虛懸著一抹寡淡而玩味的笑:“我又不是隻會學舌的鸚鵡,也不是所有時候都對他推崇備至的。”


    “嗬……”


    向暖漫不經心的嗤笑一聲。


    嚴瑾看在眼裏。


    有一瞬間,嘴角的笑稍稍僵了僵。


    但也隻是一刹那,很快便又恢複如常。


    心不在焉的斂眉笑著,隨即不動聲色的舒緩了一口氣,再抬頭看向她時,清朗的眸色裏漸漸多了些玩世不恭的不以為然。


    語氣閑適柔和,又帶著些許舒緩的悵然:“雖然有些話不該我說,尤其是在這個時候,但……”


    “怎麽說我也是你們倆個的見證人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什麽都不……”向暖下意識的開口否認。


    但一句話都還沒說完,便立刻被嚴瑾風輕雲淡的抬手打斷:“你覺得在我麵前那些冠冕堂皇的推辭會有用嗎?你們倆個哪次約會見麵我不知道?”


    “我明白這五年來你過的很不容易,但老霍也不比你輕鬆。”


    “當然,事到如今肯定也不是誰說一句不容易就能讓對方輕鬆釋懷的,但你能不能……別那麽決絕?”


    嚴瑾原本也不想做誰的和事佬。


    甚至在一開始,他的態度就極其明朗。


    但他自霍景勳沒有迴歸霍家,還在自主創業時就跟他一起打拚至今,許多外界不了解,不知情的,他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
    所以他很難真正保持中立。


    “就當是給他一個交代不行嗎?你總得讓他死個明白吧?”


    劇組人多,嚴瑾不敢說的太大聲,但又怕向暖聽不見,所以便稍稍側了側身,離她稍稍近了一些。


    手肘抵在椅子的扶手上,上半身順其自然的朝向暖的方向多傾斜了幾分。


    向暖稍有些不自在。


    眉心不由自主的擰了擰,隨即下意識的向後撤了撤身子。


    嚴瑾看在眼裏,卻十分的不以為然:“原來你還怕這個呢?”


    “我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。”


    才說完,便立刻起身離開。


    嚴瑾:“……”


    略有些遲疑,但又很快反應過來,抬眸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眉心緊蹙,語氣裏捎帶著休息不可思議:“這就是你的迴答嗎?”


    然而向暖卻始終沒有迴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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