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子鳴一下子就跪了下去,痛苦地抽泣起來。


    雷家的其他人受這悲痛的氣氛感染,一個個也前仆後繼地哭了起來。


    岐神醫見李默一指在觀察雷重山的身體,此時又伸手去探他的脈搏,便好奇地問道:“這位小友,你會醫術?”


    李默這才低頭看了一眼岐神醫。


    “不會。”


    岐神醫臉色頓時黑了下去。


    “哪裏來的毛頭小子,竟敢這般亂來!”


    雷子鳴急忙上前解釋。


    “這位是我請來的,他興許有辦法救父親。”


    此話一出,所有人的都看向了李默,目光中全是打量。


    當發現他隻是一個平凡的少年之後,所有人都失望透頂。


    又是一頓數落之聲砸向雷子鳴。


    雷子鳴卻是全都聽不進去了。


    李默是他最後的希望。


    “雷少爺,千萬不要胡鬧了,我剛才問過了,這小子說他不會醫術啊。”


    岐神醫覺得李默就是一個騙子。


    隻是他沒想到一向精明的雷子鳴竟然會上這種當。


    對於這些人的質疑,他並不覺得奇怪。他早就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,也懶得解釋太多。


    “我是不會醫術,可我能救人。”


    李默對岐神醫道。


    “哈哈哈,不會醫術,如何救人?我懷疑你腦子有問題。”


    岐神醫一臉憤怒地罵道,像李默這種拿人命開玩笑的人,是他生平最痛恨的。


    李默不去管這個焦躁的老頭,而是直接伸手去取雷重山手上的玉扳指。


    岐神醫這下更加確定了李默就是一個騙子的猜測,這種人的目的無非就是錢財。


    他初見李默時,見他給雷重山探脈的手法很是精準,出手就是三穴兩脈一氣嗬成,頗有幾分大醫者風範。


    可是李默接下來說的話做的事都讓他十分失望。


    看來隻是假模假式做做樣子。


    “雷老爺子現在需要的不是醫者,因為他根本就沒病。”


    李默再次語出驚人,雷家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
    他們看著李默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個大傻子。


    “沒病?沒病能成這樣?”


    “我看這個人才是真的有病!”


    “不知道老四從哪裏帶迴來這麽一個瘋子,簡直就是胡鬧!”


    雷家眾人議論紛紛,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雷子鳴。


    就在這時,雷子鳴忽然站了起來,他的拐杖在地上種種地敲擊了幾下,現場頓時安靜下來。


    “不管怎麽樣,人已經來了,我想讓他試一試,如果他救不活父親,我願意和父親的遺體一起迴老家,以後再不參與雷家任何產業。”


    雷子鳴的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,也帶著幾分疲憊。


    父親死了,雷家就是一盤散沙了。


    他也再不想管了。


    岐神醫還要勸說雷子鳴,卻被李默的話堵住了。


    “岐神醫,你是一個好醫者,我敬重你,可是我能不能救人這件事,你很快就會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李默說話的樣子很是老成穩重,與他的外表很不相符。


    岐神醫頓了頓,改變了主意道:“那我就跟你打個賭,如果你真能救活雷老爺子,我黃芝岐願意拜你為師。如果,你救不活他,就必須跟我迴無稽山種草藥,一輩子不能下山。”


    岐神醫加重語氣問道:“你,可敢賭?”


    他覺得李默這種人品不端的少年,必須要好好管教管教,放在外麵始終是個禍害。


    這下眾人又齊刷刷看向了李默。


    這樣一個以人身自由為賭注的賭局,恐怕放在誰身上都得好好想一想。


    可是李默卻答應得很幹脆。


    “我跟你賭,你借我一把刀子用用?”


    李默剛才偷偷看了一下時間,如果再不快點結束這些破事,隻怕就不能在學校鎖大門之前迴去了。


    黃岐猶豫了片刻,還是從藥箱裏拿出了一把小刀遞給李默。


    李默接過刀子,手起刀落,桌上的玉扳指被切成了兩塊。


    房間裏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。


    隻見那玉扳指切開的地方,有一股鮮紅如血的液體流了出來。


    但是這還沒完,李默用刀尖一挑,便從那扳指之中挑出了一個鮮紅的蟲子。


    那蟲子在桌上緩緩蠕動,嚇得所有人都尖叫著往後退去。


    “那是什麽東西,好惡心啊!”


    “難道是一種吸血蟲?吸了好多血啊!”


    “就是這個東西要了老爺的命嗎?”


    所有人心中都充滿了疑問,雷子鳴已經搶先問了出來。


    “李先生,這是個什麽東西?”


    李默一邊在桌上畫著一個符文,一邊迴道:“這是蠱,死人骨裏死人蠱,有人要害雷家。”


    黃岐也是被深深地震驚了,蠱這種東西他以前也有聽說,但是真正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。


    此時李默符文已成,桌上那一團血紅的東西連同切開的扳指一起,瞬間化作一縷青煙,消失在空氣中,連一絲灰燼都沒剩下。


    看著幹淨的桌麵,人們甚至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。


    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。


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”


    一道蒼老虛弱的咳嗽聲響起,所有人都朝著雷重山圍了過去。


    隻見麵如死灰的雷重山此時麵上已經有了些許血色,雖然眼睛還沒睜開,唿吸卻已經平穩了許多。


    岐神醫見狀急忙上去查探,一張嚴肅的臉上變幻莫名,最後卻是微微搖頭。


    “雷老爺現在的情況很複雜,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,我行醫數十年從沒見過這種情況,他的體內仿佛有好幾股力量在纏鬥,互不相讓,很是慘烈。”


    岐神醫皺眉想著應對之法,一旁的李默已經走了過來。


    “帶上這個試試。”


    他快速地將一串玉珠子套在了雷重山原本帶玉扳指的那隻手上。


    眾人實在看不透他這是什麽騷操作。


    自從剛才目睹了李默殺蠱的一幕之後,岐神醫再也不敢輕視眼前這個少年,現在見李默示意,急忙伸出手去再次把脈查探。


    “嘶……奇怪,真奇怪。”


    岐神醫不敢相信地反複查探雷重山的手臂、脖子各處脈門,臉上的表情很是疑惑凝重。


    有了之前的玉扳指,大家對李默拿出來的玉珠串充滿了警惕,現在見黃岐這般表情,就更是多了幾分懷疑。


    “岐神醫,我父親現在如何?”


    雷子鳴抓住黃岐的手問道。


    “雷老爺子體內那些力量全都平息了,如今狀況已經穩定下來,隻要加以調養,我相信很快就會醒的。”


    黃岐說著抬起雷重山的手,想看看那串玉珠子有什麽特殊之處,竟然有這麽神奇的功效。


    所有人都轉悲為喜,沉浸在親人失而複得的喜悅裏。


    隻有雷子鳴例外。


    他在看到雷重山手上那串珠子時,臉上一副見鬼的表情,心中有千萬句mmp不知跟誰傾訴。


    因為那正是李默從夜煞手上順走的那串啊!


    這珠子他以前就見過很多次,據說是夜煞的傳家寶,他心愛至極,睡覺都要揣在懷裏。


    雷子鳴正要找李默問個清楚,卻見房間裏早沒有了李默的身影。


    車上,李默催著司機再快一點。


    如果在學校鎖大門之前迴不去就糟了,現在軍訓還沒結束,如果半夜教官一聲哨響,集合點名發現少了一個……


    李默並不想和教官起衝突,他隻想好好度過大學時光,不讓外公和小姨為自己擔心。


    可終究還是沒有趕上。


    學校旁邊,一家小酒店門口。


    “我們去遠一點再問問。”


    兩人已經問了好幾家酒店,大多沒有房間了,有也隻剩最後一間。


    喬語洛低著頭,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故作輕鬆地道:“就這家吧,一間就一間,又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

    他不希望李默錯過明天清晨的集訓。


    李默不再說話,他本來想把喬語洛安置好之後自己就迴學校。


    就算大門已鎖,他也有的是辦法進去。


    如今看來,是要耽誤一些時間了。


    麵積狹小的房間裏,除了一張雙人床之外,幾乎沒有別的擺設。


    李默坐在窗邊,看著學校的方向想著迴去的方案。


    聽見洗手間門推開的聲音,李默條件反射地轉過頭。


    眼裏看到的一幕讓他的鼻血差點就噴了出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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