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娘怎麽了?我又不是要害她,隻是請她到京城一遊而已。”鳳輕狂轉頭狡黠一笑,“我來的時候就打算好了,不論如何也要把她帶迴去。”


    “所以你又打算不告而別?”


    “看來隻能這樣了,明早天亮之前就動手,要拜托你了。”


    “小事一樁,我必定能辦妥。”


    兩人迴了客院休息,次日五更時分一起起來,秦洛就去到林憶棠的房間,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,等她躡手躡腳進屋裏時,林憶棠已經不見了。


    “你說什麽?房裏沒人?”鳳輕狂震驚得跳了起來,同時懊悔不已,早知如此就該在昨天夜裏就把人綁走。


    秦洛蹙眉答道:“床鋪也是整齊的,沒有動過,看來是昨晚咱們剛走就離開了。”


    “真是豈有此理!”鳳輕狂為自己的失算而窩火,“對於這個林憶棠,我真是無話可說了。”


    “確實很過分,太過分了。”秦洛見她氣得連母親的名諱都喊了出來,連忙附和兩句,“我想她肯定是察覺你有綁架的意向,所以連夜迴了流雲宮,如果要找她,恐怕隻有去流雲山上了。”


    鳳輕狂站在窗前思索了片刻,迴頭道:“好,就去流雲山,立刻動身。”


    於是乎,留了一封書信之後,兩人悄然離開林府,打馬往城北而去。


    趕到城門口的時候,天剛亮,街邊已有攤販在賣早點,兩人吃了一些,又馬不停蹄地趕路了。


    流雲山在徉州北部的麒縣,快馬加鞭隻需三個時辰便能趕到,因此到午時之時,二人就到了流雲山腳。


    “流雲宮就在山腰上,上山的路肯定有流雲宮的人把守,一切要小心。”秦洛仰頭望著眼前這座不算高的山提醒道。


    鳳輕狂點點頭道:“有你在,上山我倒是不擔心,就怕一旦跟人起衝突,動起手來你會收不住手,打草驚蛇。”


    “怎會?我有這麽不靠譜嗎?”


    “我覺得有可能。”


    秦洛不滿地哼了哼,隨即問:“要不要讓後麵跟著的暗衛一起上山去?”


    “暫時不用。”鳳輕狂搖頭說,“流雲宮裏有上百號人,即使他們跟著來也未必能起什麽作用,反而人多了更容易被發現,還是你我兩個人先上山吧,若是一天之後咱們還沒下來,再讓他們設法營救。”


    秦洛折迴去吩咐了暗處的暗衛幾句後,兩人便偷偷潛入了流雲山的入口。


    每隔一段山路就有一道門,每道門都有十來個人把守,守衛可謂相當森嚴。


    鳳輕狂和秦洛兩人要極其謹慎地躲開這些敏銳的守衛,花了將近兩個時辰才抵達流雲宮門口。


    流雲宮高大華麗,看起來就跟雪安山上的離宮差不多,北麵是靠山的,其他三麵有好幾道宮門,皆有重兵把守。


    兩人在遠處轉了一圈,發現東麵的側麵守衛相對鬆懈,因為這是直接連通後廚的宮門,開開合合的次數多,容易混進去。


    這時候已經快到酉時,正是做飯的時間,蹲守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,有一隊人運著一車柴火走來,秦洛發揮輕功優勢,迅速打暈了隊末兩人,並利落拖進路邊的灌木叢中。


    然後與鳳輕狂各自換上他們的衣裳,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隊伍。


    隨著宮門緩緩打開,成功地進到流雲宮內部。


    經過後廚門口時,聽見一個侍女說道:“你們動作快點吧,我還要把羹湯送去給夫人呢,她住在中宮,離這兒遠得很,萬一等久了怪罪下來,大家都得受罰!”


    一位廚娘笑道:“放心吧,夫人脾氣好,就算等煩了也隻是責備兩句,不會降罪的。”


    “你們啊,就看著夫人人好,使勁兒欺負,怪不得海棠苑的人都喜歡偷懶,連我都管不了。”


    林憶棠住在中宮海棠苑?鳳輕狂遠遠看了那侍女兩眼,心中有了計較。


    把柴火送到柴房之後,她便和秦洛趁人不備閃身離開,直奔中宮的方向去。


    正好在半路上碰到了之前在廚房的侍女。


    “跟著她,就能順利找到林憶棠了,不過……”鳳輕狂自言自語了一會兒,突然又停了下來,擰眉思索著什麽。


    “姑娘,怎麽了?”秦洛奇怪地看過來,“走吧,人快跟丟了。”


    鳳輕狂拽住她的手,湊到耳邊道:“我們這樣……”


    秦洛擔憂道:“你確定要這樣做?可分開行動的話,萬一你遇到危險怎麽辦?”


    “我會想辦法自保的,”鳳輕狂拍拍她的肩膀,“就這麽做吧,快行動。”


    不等秦洛答應,就快步追著那侍女去了。


    秦洛沒辦法,隻好按照她的話行事。


    鳳輕狂一路尾隨侍女來到中宮,七彎八繞地行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終於到達海棠苑。


    這是一座精致典雅的院子,院中栽滿了各種各樣的花,居然還有幾株海棠花,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方法,在這個時節種得這麽好。


    林憶棠是個愛花之人,以前就喜歡撥弄花草,這樣一座滿園都是花的院子很符合林憶棠的風格。


    “夫人,羹湯來了,您快趁熱喝吧。”


    屋裏傳來侍女的聲音。


    不一會兒,侍女從房間出來,又腳步匆忙地離開院子,似乎是急著去做事。


    鳳輕狂從樹上縱身跳下,小跑著奔進房裏。


    然而,當她跑進屋裏時,卻連半個人影也沒看到,有的隻是桌麵上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湯。


    顯然,這是個陷阱,那侍女假裝送羹湯,一路把她引到海棠苑,來了一招請君入甕。


    可惡!


    鳳輕狂罵了一句,立刻轉頭往外走,豈料剛到門口,就迎麵走來了一個人。


    此人約莫四十歲,麵龐英俊,身著深藍色衣袍,腰係白玉佩,麵帶笑容,踏著夕陽的餘暉,緩步走來。


    “鳳三姑娘費盡力氣,好不容易才混進了流雲宮,不多待一會兒,這麽快就要走嗎?”


    “孟子嚴……”


    鳳輕狂盯了對方一會兒,勾起唇角,逐漸露出笑容。


    “孟宮主別來無恙啊?”


    孟子嚴略感詫異,因為他沒想到鳳輕狂能如此鎮定。


    “無恙,有你母親的陪伴,本宮主的每一天都過得很愉快。”


    呸!不要臉!


    鳳輕狂在心裏罵道,麵上的笑意卻絲毫不減,接著,淡定從容地往前走了幾步,來到孟子嚴跟前。


    走近一些後,對方的臉孔更加清晰,上天似乎對這個人特別眷顧,未曾在他臉上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,四十幾歲的人倒是跟二十八九差不多。


    鳳輕狂不得不承認,單論這張皮囊,鳳衡是完全無法企及的。


    不過,人單有一張皮有什麽用?


    “我來找我娘,帶她迴京城。”


    孟子嚴輕笑一聲,覺得麵前的小姑娘傻得可愛。


    “在我的地盤上,說來就來,說走就走,還拐帶我的夫人,你不覺得有點過分嗎?”


    鳳輕狂抿嘴笑道:“我要想走就走,那確實過分了,不過,我娘是合法的定國公夫人,可不是你的夫人,我帶她迴去做迴自己,乃是合情合理的,我不覺得過分。”


    聽到“定國公夫人”這個稱唿,孟子嚴當即眯了眯眼睛,眼底閃過一絲殺意。


    但很快又恢複了先前的笑容。


    “定國公夫人已經死了,現在的林憶棠是我孟子嚴的夫人,跟你跟定國公都沒有半點關係。”


    “隻要她還是林憶棠,就跟我鳳輕狂有關係!不管你怎麽狡辯,我們母女二人血濃於水的關係是永遠無法抹滅的。”


    鳳輕狂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孟子嚴,鏗鏘有力地說道。


    孟子嚴冷笑一聲,說:“確實,不過前提是你還活著,假如你死了呢?假如你死了,這血濃於水的關係還能不被抹滅?”


    “你要殺我?”鳳輕狂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,終於不再是波瀾不驚的狀態。


    “當然,我早就猜到你會找上山來,所以設好了陷阱等你來跳,你覺得我費了這麽多心思,有可能放過你嗎?”


    “確實不可能。”鳳輕狂勾唇道:“但你早料到我來,怎麽就沒料到我會看穿你的陷阱?”


    “什麽?”孟子嚴驚了,不敢置信地望著她,“這不可能!如果你看穿了怎可能還往下跳?”


    鳳輕狂笑眯眯地說:“有個詞叫做將計就計嘛,你能設局,我就不能破局麽?”


    其實一開始她確實沒有想太多,但自從進了流雲宮,她就察覺不太對勁,隻因一切太順利了。


    尤其是那個侍女,嗓門那麽大地跟人說話,還說到林憶棠的住處,根本不像在跟人聊天,宮裏的人哪個不知道夫人住在哪兒?


    因此跟著侍女走到半路,她決定改變策略,自己跟著侍女來海棠苑,秦洛則去找林憶棠。


    “難道孟宮主你沒發現我身邊少了個人?”


    孟子嚴自進來後,全部的注意力就在鳳輕狂身上,壓根不記得跟她來的還有個女子。


    “你把她派去……”


    “當然是找我娘了。”鳳輕狂聳聳肩膀,接著又用調侃的語氣說:“隻要你夫人在我手上,你就不敢亂來,我可是早就算計好了。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孟子嚴氣得青筋暴起,雙目赤紅,誰能猜到他堂堂流雲宮宮主居然輸給了個黃毛丫頭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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