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韻綺大吼道:“她是冒充的,根本不是真的表妹,為什麽祖母你就是不相信我,非要相信這個偷東西的賊呢?”


    眼看著老夫人額上青筋暴起,場麵就要失控,林玉琿打算站出來做調解,這時卻突然聽見“啪”的一聲脆響。


    聞聲望去,隻見林韻綺那張本來就紅腫了的臉瞬間又多了一道手掌印。


    林玉琿愣住了,鳳輕狂也愣住了。


    不過後者震驚之餘,更多的是擔憂,老夫人為了她而打了林韻綺一耳光,林韻綺日後還不恨死了她,更加想方設法地找她報仇了麽?


    此時林韻綺捂著臉直掉眼淚,頓時委屈極了,長這麽大以來,祖母還是第一次打她,甚至是訓斥她,而這一切居然是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下人!


    “我再說一次,這是你的表妹,不是什麽下人,更不是賊!往後我要是再聽見你如此出言詆毀,絕不輕饒!聽明白了沒有?”老夫人大聲嗬斥,氣勢十足。


    這話既是說給林韻綺聽的,也是說給林玉琿聽的。


    “不管你們接不接受事實,鳳丫頭都是林家的表小姐,誰也不準欺負她,否則就是跟我這個老太婆過不去!”


    林玉琿急忙說:“母親,您別這麽激動,既然都已經證實這丫頭是小妹的女兒,那咱們林家上上下下當然都會好好待她,怎麽會欺負她呢?”


    老夫人哼道:“那就最好了。”


    鳳輕狂偷偷地抬眸看向林韻綺,對方正好也看了過來,隻是那眼神比刀子還鋒利,令人看了不由心底發毛。


    “就算她真是鳳家表妹,她盜取玉如意總是事實,還是需要為此事負責的,祖母總不能這麽偏心,在這麽嚴重的事情上麵還袒護她吧?”


    老夫人正要訓斥的時候,鳳輕狂終於開口了:“我說過,玉如意不是我偷的,為何大小姐偏要把這麽大的罪名安在我身上?也不知你究竟居心何在?”


    林韻綺冷嗤道:“不是你偷的?嗬嗬,你當然這麽說了,哪個賊會承認自己是賊的?可是,之前玉如意就是下人在你房裏搜查出來的,你又怎麽解釋?”


    “難不成,是玉如意自己長了翅膀,飛到你房間去的?”


    鳳輕狂輕笑一聲,說:“它如何出現在我房裏的,大小姐不是最清楚了嗎?”


    “你這話什麽意思?”林韻綺目光陰冷地瞪著她,嘴角微微抽動,衣袖中的素手攥得越來越緊,掌心有些出汗了。


    她擔心老夫人懷疑自己,於是想盡快把偷玉如意的罪名在鳳輕狂頭上扣死,但她不明白,她越是咄咄逼人,就越是顯得心虛,越是引人懷疑。


    鳳輕狂沒有理她,直接對老夫人說道:“老夫人,玉如意確實不是我偷的,是有人事先盜走了玉如意,然後放到我房裏,栽贓嫁禍給我的!我有辦法找出真正的盜賊,以證清白。”


    聞言,老夫人挑眉問:“哦?你如何自證清白?”


    鳳輕狂隨即拿出一隻巴掌大的瓷瓶,莞爾笑道:“這裏麵裝著一種藥丸,叫做吐真丸,顧名思義,就是任何人吃了它,都會不由自主地說實話,絕不可能撒謊。”


    “隻要讓有嫌疑的人服下去,不用一柱香的時間,那個偷取玉如意的賊就會自己招供。”


    林韻姝撇嘴,陰陽怪氣地說:“世上還有這種特殊藥效的藥?可別在這裏裝神弄鬼了,也不知道誰能信你?”


    麵對對方的質疑問難,鳳輕狂沒有絲毫慌張,反而嘲諷道:“大小姐沒聽說過,那是你孤陋寡聞!世間萬物,奧秘無窮,你沒聽過,不代表就不存在。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林韻綺氣得眼睛都紅了,這個賤丫頭居然敢諷刺她見識短淺?可恨,可恨!


    “你認為哪些人有嫌疑,都立刻叫進來吧!”老夫人相當配合。


    鳳輕狂說:“嫌疑最大的,當然就數那幾個衝進我房裏搜查的婆子了,隻有她們有栽贓我的機會。”


    “好,來人……”


    老夫人準備叫人,林韻綺卻大喊道:“慢著!就算真有這樣的藥好了,誰又知道你手上的是真是假?萬一是某種致命的毒藥呢?人服下之後為了保命,當然得為你洗脫罪名了!”


    “祖母,雖然那幾個婆子是下人,但也不能拿她們的性命開玩笑啊,否則外人會罵咱們林家草菅人命的!”


    林玉琿附和道:“母親,綺兒這話有幾分道理,兒子也覺得,不能讓這丫頭胡來,還是另想辦法吧!”


    看來這位二老爺挺不喜歡她的,一開始就站在林韻綺那邊,幫著她擠兌自己,鳳輕狂如此想到。


    不過這也無所謂,老夫人一個頂十個,隻要抓住這個靠山,誰也不用怕。


    “大小姐和二老爺這麽擔心的話,我也服一顆下去好了。”


    林韻綺又發出質疑:“毒藥是你的,你自然有解藥,你吃與不吃有何分別?”


    好像也確實是這麽個道理……鳳輕狂冷笑道:“大小姐這麽費盡心機地阻止我用藥,莫不是心裏有鬼吧?”


    “什麽?”


    “你擔心下人把你供出來,所以不敢讓我給她們吃這吐真丸,是不是?”


    林韻綺臉色緊繃,當即大怒:“你胡說八道些什麽?我心裏有什麽鬼?玉如意又不是我偷的!”


    這是惱羞成怒的表現,老夫人一眼就能看穿,心又涼了一截。


    “那就證明給大家看!”鳳輕狂倒出一顆藥丸,遞到林韻綺麵前,似笑非笑地看著她,“如果你問心無愧,總該沒必要害怕服用吐真丸吧?”


    林韻綺快要繃不住了,牙齒都因為氣憤在發抖,“你,你想毒死我麽?我才不會任你擺布,自尋死路呢!”


    “我可不敢當著老夫人和二老爺的麵謀害大小姐,我還想多活幾十年呢!”鳳輕狂哂笑著說,又往林韻綺那邊走了兩步。


    “怎麽,大小姐不敢?你怕吃了藥丸之後,就把心裏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都說出來了,是不是?”


    “我,我……”林韻綺盯著鳳輕狂手裏那顆黑乎乎的丸子,不由自主地往後退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掌心全是汗。


    抬頭往老夫人那邊一看,隻見她老人家正麵色陰沉地看著自己,怒氣明顯在眸子裏湧動,隨時要迸發出來。


    她知道,老夫人已經穿透了一切,之所以不直接戳穿,是想給她一個坦白的機會,要是繼續鬧下去,吃虧的隻會是她自己。


    “算了,隨你們怎麽弄吧,我不管了!”丟下這麽一句話後,林韻綺便轉身跑了出去。


    屋裏一下子隻剩下鳳輕狂、林老夫人和林玉琿三人,氣氛因鳳輕狂的身份而變得有些古怪。


    鳳輕狂把藥瓶收迴了衣袖內,緩緩說:“玉如意失竊的真相想必二老爺已經心裏有數了,輕狂不必再多言,事情已經過去,輕狂不想再追究,此事就到此為止吧,二老爺以為如何?”


    “我正有此意。”林玉琿頷首道,雖麵帶笑容,嘴角卻明顯有點僵硬,顯然他並不真的認同鳳輕狂這個外甥女,隻是礙於老夫人的情麵,不得不假裝認同罷了。


    甚至於,他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不識禮數的外甥女頗有意見。


    老夫人總算露出一絲笑容,拉住鳳輕狂的手,說:“既然鳳丫頭的身份已經被眾人知道,以後就別再以下人的身份待在林家了,還是以表小姐的身份自居吧。”


    事到如今,鳳輕狂就是想繼續隱藏身份也是不可能了,而且也沒這個必要。


    於是點了點頭,說:“輕狂都聽老夫人安排。”


    唉,這孩子還是這樣生分……老夫人內心五味雜陳,可以無可奈何。


    林玉琿當即吩咐下人在西廂收拾了一間上等客房出來讓鳳輕狂入住,林老夫人這才滿意一些,接著又叮囑了林玉琿幾句,要求他照看好鳳輕狂,尤其不能讓林韻綺把她欺負了去。


    林玉琿雖然不願意認鳳輕狂這個外甥女,但實在不敢惹老夫人生氣,隻有她說什麽便應什麽,直到她放心。


    不久後,老夫人又趕迴了別莊。


    鳳輕狂來到客房的時候,她的行李全部都已經送過來了,包括之前被人搜出來的那隻裝滿錢財的箱子。


    其他的物件都沒有少,唯獨不見了那把柳月刀,鳳輕狂找來找去,都沒有翻到,於是去問那幾個給她布置房間的下人。


    可她們都說沒有見過,一開始拿行李過來的時候就沒有一把短刀。


    鳳輕狂很快想到了林韻綺。


    先前在祠堂的時候,林韻綺就把玩過柳月刀,可能是後來她被關到偏堂,她便偷偷藏起來據為己有了。


    盡管不想再跟林韻綺有任何衝突,但為了拿迴柳月刀,鳳輕狂也隻能再去找她一次。


    來到林韻綺的院子,剛進門就被攔了下來。


    鳶兒沒好氣地說道:“表小姐,大小姐現在正休息呢,不方便見您,您還是稍後再來吧。”


    她隻是改了稱唿而已,態度並沒有鳳輕狂的身份轉變而有任何變化,依然是那副頤指氣使的姿態。


    鳳輕狂倒也並不計較,隻說明自己的來意:“我不是來找大小姐,是來找我的柳月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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