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輕狂不敢置信,鳳輕雲要殺她?這是為什麽?


    在原主的記憶裏,鳳輕雲是在這府裏除了青桃之外,對她最好的人,怎麽如今……


    思緒一時間混亂不堪,怎麽也想不明白。


    吩咐朱兒收拾殘局後,鳳輕狂一個人在房裏坐了好幾個時辰。


    入夜後,她孤身來到鳳輕雲的寢院,打算找她問個明白。


    她的突然到來,並未使鳳輕雲吃驚,她似乎是料到了,隻見她輕輕一笑,說:“三妹,你比以前聰明了。”


    鳳輕狂冷淡道:“倒也不是我變聰明了,是我今天運氣好,你那些精心準備的點心,在我未來得及品嚐之前,就讓一隻貓給吃了,是它救了我一命,我得好好地感謝它才是。”


    鳳輕雲看著她,沒說話。


    “我隻想問你一句,為什麽要殺我?我與你從小關係最好,你是我最信任的人,為什麽你卻背地裏害我?”這句話,其實是鳳輕狂為原主問的。


    “昨天夜裏,林氏找過我。”鳳輕雲卻是答非所問。


    鳳輕狂隨即想通了些事,蹙眉問:“是她叫你給我下毒的?”


    “不錯,糕點是她送來的。”鳳輕雲點點頭。


    昨晚林氏忽然到來,拿了幾碟點心,美其名曰是想跟鳳輕狂和解,她擔心鳳輕狂不會接受她的好意,所以讓鳳輕雲從中調和,還叫鳳輕雲暫時別告訴鳳輕狂點心是自己拿來的,表現得十分之誠懇和友善。


    鳳輕雲雖然很少跟外界接觸,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,什麽也不懂似的,但其實她的心思不會比其他人淺,她一下子就猜到點心有貓膩。


    可林氏在國公府依然還很有權勢,她不敢得罪,隻能聽從安排,把點心送到了鳳輕狂那裏。


    鳳輕狂第一次見鳳輕雲之時,潛意識裏就覺得此人不像表麵上這麽簡單,現在看來,所有人包括林氏在內的,都小看了她。


    其實細細想來,一個能在內宅獨善其身,使自己免於林氏迫害的人,怎麽可能是省油的燈?


    “今天你把糕點交給我的時候,堅持不讓我品嚐,後又特意在我麵前多次提及林氏,其實是在給我暗示?”


    鳳輕雲頷首道:“正是,當時我隻盼著你能領會我的意思。”


    “倘若我領會不到呢?”


    鳳輕雲沉默了,有些話不說也能明白,倘若鳳輕狂領會不了她的意思,那就隻有死了。


    “你為自保而這麽做,也無可厚非。”鳳輕狂是個很能設身處地思考問題的人,此事她並不怪罪鳳輕雲,畢竟誰都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,換了她隻怕也一樣。


    “隻是,從今往後,我得重新看待姐姐你了。”


    鳳輕雲抬眸看向她的眼睛,櫻唇微勾,笑意似有若無。


    “你也是。”


    不管怎麽樣,這份姐妹情如今已然變質,鳳輕狂心想,就算是原主在,也不願再跟鳳輕雲多說什麽吧?


    於是沒多做停留,很快迴了寢院。


    三日後,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的皇帝突然聽到內侍來報:“皇上,大喜事,太子府的人來報,太子殿下迴京了!”


    慕尊立時擱下筆,麵上喜色一閃而過。


    “立刻召太子進宮見朕!”


    內侍皺眉道:“這恐怕不行,殿下身受重傷,一迴到太子府就昏過去了,隻怕現在還未醒來呢。”


    “竟有此事?”慕尊垂眸思索須臾,“擺駕,朕要出宮一趟!”


    趕到太子府的時候,太醫署的張太醫正在給慕連城治傷。


    慕連城則躺在床上,麵色慘白,額頭和嘴角各有瘀傷,加上兩顆眼袋烏青,看上去相當的憔悴,要想人不相信他受了重傷都難。


    “太子的情況如何?”


    張太醫躬身答道:“殿下身上多處外傷,流血頗多,但好在當時應該及時止了血,現在倒也沒有大礙了,隻是他從高處摔落,頭部受傷,又連日趕路,操勞奔波,未曾好好調理,情況不容樂觀。”


    聞言,慕尊的臉色變得凝重。


    頭部應該就是墜崖時所傷的吧?傷得這樣重,還急著趕迴來,也難為這孩子了!


    “不管你用什麽辦法,一定要把太子給朕治好,否則朕不會輕饒你!”


    張太醫連忙下跪:“微臣定當竭盡全力!”


    慕尊點了點頭,又問:“太子什麽時候能醒?”


    “方才微臣給殿下施了針,又喂了些藥下去,讓他能好生安睡,三到四個時辰內隻怕不會醒。”


    慕尊行至床邊,望了昏睡中的慕連城半晌,道:“你們好好地照顧太子,若他醒了,立刻派人到宮裏給朕傳話!”


    而後,他便起駕迴宮了。


    待所有人都退下後,慕連城倏地睜開雙眼,露出一抹從容的笑。


    午後,鳳輕狂剛小睡醒來,就被召進了皇宮。


    這次要見她的,依然是皇後。


    皇後今天麵色微紅,神采奕奕,看起來已經病愈,鳳輕狂心想,肯定是慕連城已派人來傳過話,她心裏對兒子沒了擔心,身子也就好轉了。


    “輕狂啊,你快過來看看,這是前天剛進貢的雲錦,瞧瞧怎麽樣?”


    鳳輕狂緩步走去,拿起其中一匹雲錦細看,上手滑膩,花紋瑰麗如彩雲般,質量乃是上上等,不愧是貢品。


    皇後笑道:“喜歡嗎?看上哪幾匹就盡管拿。”


    “娘娘,這如何使得?這是貢品,輕狂可不敢要。”鳳輕狂趕忙放了迴去,她還想多活幾年呐。


    “本宮一個人也用不著這麽多,與其放著浪費,倒不如給你,你看看這花色,正適合你這樣的年輕人呢。”皇後拿著布在鳳輕狂身上比了比,笑得十分慈祥。


    鳳輕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心裏思索著該如何拒絕。


    這時,柔和動聽的嗓音傳來:“參見母後!”


    隻見一十六七歲,身著淡紫色衣裙的少女款款走來,她麵帶微笑,眼眸如星,前額被碎發遮住了大半。


    這位就是五公主慕紫顏了。


    慕紫顏一出生,母妃就過世了,後麵由皇後接到雲華宮撫養長大,因此兩人的關係如親母女一般,隻是她左邊額角有一塊淡紫色胎記,自小被人嘲笑,導致性格孤僻,常年深居簡出,在眾位公主之中,是最沒存在感的一個。


    皇後招了招手道:“顏兒,過來,母後正準備讓人做幾件衣裳呢,你看看喜歡什麽樣的花紋?”


    慕紫顏走上前來,拿起布匹瞅了兩眼,勉力笑了笑,說:“母後,我還有好些衣裳未穿過呢,用不著置辦,您還是給別的姐姐妹妹吧!”


    “你這孩子,別的小姑娘都是新衣服越多越好,怎麽你還嫌多了?”皇後無奈地笑道。


    她知道,慕紫顏其實不是嫌衣服多,而是因臉上那塊胎記自卑,認為再好的衣裳和首飾到了她身上也是白搭。


    慕紫顏依舊保持笑容,隻是裏麵摻雜了些許苦澀。


    隨即,目光一轉,落在鳳輕狂身上。


    “這位就是鳳家的三姑娘嗎?”


    鳳輕狂福身道:“鳳輕狂見過五公主。”


    “不必多禮,”慕紫顏拖住她的手臂細細打量,笑意逐漸加深,“怪不得二哥總把三姑娘掛在嘴邊呢,原來竟是這麽個大美人,要是換了我啊,早就去定國公府提親,把你娶進門了!”


    鳳輕狂一愣,怎麽慕連城那家夥到處跟人說她的嗎?想不到那廝看起來像隻悶油瓶,背地裏嘴這麽多的!


    “公主別拿我開玩笑了。”


    三人隨即坐下來閑聊。


    慕紫顏跟皇後一樣,為人隨和,絲毫沒有金枝玉葉的架子,跟鳳輕狂很談得來。


    皇後見女兒難得笑得這麽開心,更加認為鳳輕狂應該做自家兒媳,可想起鳳輕狂上迴的婉拒,心裏便不由惋惜。


    “輕狂,今日天色也晚了,不如你就留宿雲華宮吧,多陪陪五公主,她很難得才跟人這般投緣呢。”


    留宿倒也沒什麽,鳳輕狂隻是擔心這位娘娘又在打讓自己嫁給慕連城的主意,所以想找借口推辭。


    “可我來時未曾與家裏說,我怕……”


    皇後打斷她道:“這有什麽難的,本宮派人去國公府說一聲就是了。”


    慕紫顏滿臉希冀道:“輕狂姐姐,你就聽母後的吧,我還想跟你多聊聊呢,好不好?”


    人家都這麽說了,鳳輕狂若再不依,也顯得不通人情,便隻有點頭。


    “好吧,那輕狂就叨擾了。”


    這一晚上,早已搬出去的慕紫顏也睡在了雲華宮,與鳳輕狂兩人聊到了深夜才睡去。


    翌日清晨,鳳輕狂醒來時,慕紫顏還睡得很熟,她輕手輕腳地穿上衣物,洗漱完畢後出了寢殿,準備先去向皇後請安。


    畢竟是宮裏規矩多,她一個小小國公之女要是睡到日上三竿,比皇後還晚起,難免讓人覺得對皇後不敬。


    到得皇後寢殿外,沒見到有宮女來服侍洗漱,鳳輕狂想,皇後應該是還沒起來,於是打算過一會兒再來。


    然而轉身之際,忽然發現殿門居然是虛掩著的。


    心下狐疑,遂敲了敲門:“皇後娘娘!”


    喚了幾聲,裏麵都沒人應。


    鳳輕狂越發覺得不對勁,猶豫片刻,推門走了進去。


    然而她看見皇後竟正坐在梳妝台前,隻是一動也不動。


    “皇後娘娘?”又喚了一聲。


    仍舊沒反應。


    鳳輕狂心裏咯噔一下,忙快步走上前,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
    “咚~”


    皇後的身體就這樣直直地倒了下去!


    鳳輕狂的視線隨之下移,卻見地上一大灘血,血泊中躺著一把匕首。


    怎麽會這樣?


    鳳輕狂隻聽見嗡的一聲,腦袋登時一片空白。


    正在這時,門外腳步聲響起,幾個人跑了進來。


    “母後!”


    “皇後娘娘!”


    慕連城跑過來,抱住皇後的遺體,震驚錯愕憤怒等登時全部交織在心頭,淩厲的眸光轉向呆愣住的鳳輕狂,“來人,將鳳輕狂抓起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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