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會去向皇上說明一切,求他收迴成命,要降罪就降罪於我,所有責任都由我來扛。”鳳輕狂鄭重道。


    她不喜歡欠人情,而慕連城這個人情她還不起,隻能替他受罰。


    慕連城聞言,眉頭一皺,霍然站起身來。


    “鳳輕狂,你就非要跟本宮分得那麽清楚嗎?”


    這次他是真的動怒了。


    鳳輕狂有些不知所措。


    “我,我隻是不想你代我受過,被軟禁在太子府,我過意不去。”


    “好,你去告訴皇上,說江明澈是你放走的,皇上一怒之下殺了你,再遷怒於定國公府,將你當父親給貶了,這樣你就過意得去了?”


    慕連城忽然安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。


    “輕狂,你做事怎麽總是不考慮後果呢?”


    鳳輕狂被他罵得啞口無言。


    她從醒來後,行事的確不怎麽顧慮後果,每走一步都往於自激有利的方向走,那是因為她根本沒在乎什麽國公府。


    沉默一陣,慕連城又說:“輕狂,你放心,我現在雖遭了軟禁,卻並不打緊,我有辦法改變現狀,所以,你不必愧疚,更不必去向皇上請罪。”


    “真的?”鳳輕狂持懷疑態度,心想,你都被困住了,職務也被革了,還能怎麽蹦躂?


    想是這樣想,但不能說出來打擊人家。


    “那我暫且聽你的好了。”


    見她肯聽勸,慕連城心頭的怒火逐漸消下,遂坐迴去飲茶。


    茶水剛咽下,一小廝跑進來,喘氣稟報:“殿下,三王爺帶了一幫人上門,說要,要……”


    慕連城側首看去,目光一凜:“要怎麽?”


    “說要搜查太子府!”


    慕連城身為太子,身份地位之高,為人之冷酷,令許多人都對他又敬又畏,即便有時個把案件涉及到太子府,也無人敢上門找死。


    膽敢明著說搜查太子府的,慕北拓還是頭一個。


    “過分!憑什麽他說搜查就搜查?他有幾個臉?”鳳輕狂憤憤不平地罵道。


    慕連城冷聲說:“虎落平陽被犬欺,他看著我如今職權被剝奪,拿他沒奈何,所以故意來找我麻煩,想羞辱我一頓。”


    凡事不能做得太絕,否則日後要遭報應的,這慕北拓竟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。


    鳳輕狂焦急問:“那你現在怎麽辦?”


    “既然他要搜,就任他搜好了。”慕連城整了整衣裳,淡定起身,“輕狂,為免出去被慕北拓的人撞到,你暫時先去內室躲一躲,我去會一會他。”


    鳳輕狂望著他走遠的身影,擔憂和愧疚溢滿胸腔。


    正廳這邊,慕北拓正負手站立,擺出一副威風八麵的模樣,笑容中透著幾分得意。


    “三弟久等了。”


    “見過太子。”慕北拓拱拱手,場麵工夫還是做足了。


    慕連城瞥他兩眼,徑自走到上首落座。


    “聽下人說,你要搜查太子府?”


    “這也是按規矩辦事,但凡與無憂門有過接觸的,都必須接受調查,雖說你太子身份尊貴,可也不能例外不是?”


    慕北拓振振有詞,好像很不得已似的。


    “但父皇說過,任何人不準進出太子府,你這麽大搖大擺地闖進來,隻怕是違抗了聖意吧?”慕連城手裏端著茶盞,麵上笑意似有若無。


    “父皇那邊,我會去交代的,太子就不必操心了。”慕北拓煞有威嚴地擺了擺手,有點目空一切的意思。


    慕連城也不想跟他多說,起身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請便吧!”


    “來人!”慕北拓招來侍衛,“吩咐下去,給我仔細搜查,不得放過任何一個角落!”


    為了讓無憂門的人盡快落網,皇帝特意將一部分禁衛軍交給了慕北拓調遣,仗著手上有權和兵,他才敢來慕連城府上放肆。


    “太子,我的人可能手腳不知輕重,要是損壞了你什麽東西,可千萬恕罪啊。”


    慕連城沒搭理他,轉身迴到原位,繼續喝茶。


    很快,府裏到處都響起哐哐當當的聲音,家具飾品擺設等全部被翻得亂七八糟,瓷器碎了一地。


    這不是在搜查府邸,分明是在拆房子!


    慕北拓故意讓人這麽折騰一通,就是想在失意後的慕連城頭上狠狠踩一腳,以出多年來被他強壓一頭的怨氣。


    本以為慕連城會憤怒,可他斜眼瞥過去,卻見他依舊在慢悠悠飲茶,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

    倒是慕北拓自己眼裏冒火了,想不到慕連城如此沉得住氣!


    侍衛們將太子府翻了個底朝天後,迴來稟報:“啟稟王爺,屬下等人仔細搜查過,沒什麽可疑之處。”


    “哦?”慕北拓眉峰一揚,問:“太子殿下的寢院也搜過了嗎?”


    “還沒有。”


    慕北拓勾唇道:“那還不去搜?”


    “這個……”


    侍衛們麵麵相覷,心想,那是太子最隱私的地方,誰吃了豹子膽敢去作亂?


    於是紛紛朝若無其事的慕連城看去。


    慕北拓見他們到這時候還這般忌憚慕連城,不由怒火中燒,立刻拍案而起。


    “本王親自去!”


    一行人跟著來到慕連城的寢院。


    慕北拓站在門口,放眼望了一圈,大手一揮:“搜!”


    有他領頭,侍衛們當然不再顧忌,又開始以毀壞物品為目的地四處翻找。


    慕連城還是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,仿佛這一切跟自己無關。


    最後,連書房也被破了門。


    “本宮提醒你們一句,書房裏有不少皇上賞賜的物件,損壞了是要殺頭的,最好小心些。”


    侍衛們投鼠忌器,隻在書房遛了一圈就出來了。


    最後,又闖入臥房。


    慕北拓沒能成功看到慕連城抓狂氣憤的模樣,十分不甘心,咬咬牙,親自走進臥房去搜。


    慕連城是太子,皇帝自然什麽都給最好的,整個府邸規格就不用說了,就連臥房都比慕北拓的大一倍,裏麵的陳設飾品等無一不是上等中的上等,讓慕北拓看了更是嫉妒得發狂。


    就因為他是嫡長子,所以能享受比其他皇子高一等的待遇嗎?


    哼!庶子又怎麽樣?隻要有能力,他一樣坐上皇位寶座!


    “府裏每個角落都搜完了,沒問題了吧?”慕連城站在門口問。


    “沒問題,可以收隊了。”慕北拓轉身往外走,走了兩步忽然又頓住,思忖著微微側過身,擰眉吸了幾口氣,隨即又轉頭離開。


    待慕北拓領著一眾侍衛出了太子府,慕連城再迴到寢院時,鳳輕狂已經坐在了涼亭下。


    “那幫瘟神終於走了?”


    “嗯。”慕連城緩步過去,臉色不太好看。


    好好的府邸被人攪得一片狼藉,換了誰都不會高興的。


    而且,府裏很多值錢的東西都被砸壞了,慕連城這迴肯定損失慘重。


    鳳輕狂安慰他道:“等以後東山再起了,你也去三王府攪一攪,把慕北拓的那些寶貝砸個稀巴爛,出了今日這口惡氣!”


    這話讓慕連城心裏的鬱悶一掃而空,他嘴角漾出一抹笑,說:“你這話說的,好像本宮心眼小得可憐。”


    “這不叫小心眼,而是以牙還牙!”


    “我看是睚眥必報吧?”


    “嗬嗬嗬……”


    兩人說了會兒笑,鳳輕狂便離開了。


    然而,她沒想到的是,剛翻出牆外,迎頭就撞上慕北拓那張陰險的嘴臉。


    “鳳輕狂,本王就知道躲在太子房裏的人是你!”


    方才在慕連城臥房的時候,他忽然聞到一陣香氣,心猜是有女人躲在房梁上,隻不過沒有戳穿而已。


    因為他想單獨跟鳳輕狂碰個麵。


    鳳輕狂吃了一驚,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。


    “你想怎麽樣?”


    慕北拓靠近一步,似笑非笑地盯著她。


    “輕狂,你這顆心裝了江明澈,又裝著慕連城,可真是博愛得很啊。”


    “那天你將我引到清露寺,是為了江明澈,還想跟他遠走高飛是不是?”


    “跟你有什麽關係?”鳳輕狂瞪著他,欲再次後退。


    慕北拓則不再給她躲避的機會,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幽幽道:“本王很好奇,那江明澈有什麽好處,竟讓你願意跟他私奔,連慕連城都能拋棄了?”


    “神經病!放手!”鳳輕狂使勁掙紮,但他的手就像鐵環一樣,怎麽也鬆動不得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麽你當初能瘋狂追求慕連城,現在又能跟江明澈私奔,偏就不能正眼看看本王呢?本王有哪裏比不上他們?你說!”


    慕北拓的手勁越來越大,抓得鳳輕狂手腕快要斷了似的。


    “你放手!想謀殺嗎?”


    見她說話帶了哭腔,慕北拓反而覺得很開心,立即傾身過去。


    在她耳邊說道:“你本來就是我的,誰也不能搶走你!就算是死,你也必須死在我手上,聽清楚了嗎?”


    鳳輕狂暗叫命苦,為什麽會招上這種變態?她特麽的做錯了什麽?


    眼看要疼死過去,鳳輕狂一咬牙,屈腿往慕北拓的下身某處狠狠一蹬。


    聽得“哎喲”一聲慘叫,慕北拓疼得齜牙咧嘴,差點摔倒,搖搖晃晃地彎下了腰去。


    鳳輕狂趁機逃開,迴頭衝他做了個鬼臉。


    “哼,想要姑奶奶死,姑奶奶我先讓你斷子絕孫!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慕北拓恨得牙癢癢,可實在疼得厲害,仍是直不起腰來,狼狽至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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