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跑過去拿手機,卻在看到是溫禾的來電時,還是停住了按下接聽鍵的動作。


    響了一遍停止。


    她燒開水的時候,接到了溫禾一長串的微信文字。


    她略了一遍。


    大體的意思就是,她不是故意的,而且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之類的話。


    最後還給她道了個歉。


    牧也想了一下,迴了一句:【你該道歉的人是蔣北,而不是我。】


    溫禾迴消息的速度很快:【你迴去了嗎?是不是沒吃飯,我給你捎一點飯菜過去。】


    牧也:【不用,我已經在煮飯了。】


    溫禾:【你別煮了,我很快過去了。】


    牧也看著這條微信。


    唿出一口長長的氣。


    但她還是迴了消息:【真的不用了,我已經煮上麵條了。】


    溫禾沒再迴應她。


    怕她真過來,她還是關了火。


    大約過了十五分鍾,憑著女人詭異的第六感覺,她下意識的走向落地窗。


    她開著暗燈。


    外麵路燈明亮,她一眼看到了站在樓下的溫禾,以及站在她對麵的容赤。


    她聽不清楚兩人在談什麽。


    但感覺兩人之間的談話並不愉快。


    容赤又是那種不顧及情麵的人,她擔心容赤會說出什麽不好的話,還是決定下樓一趟。


    她坐電梯下去,走到單元門口的時候卻停下了腳步。


    從單元門玻璃看出去。


    溫禾還在原來的位置,此時容赤已經不在,她的旁邊已經換成了何義。


    何義像是剛剛趕迴來的樣子。


    她的手已經落到了單元門把手上。


    卻見溫禾一把抱住了何義,然後她聽到溫禾帶著哭腔聲說:「我的人生,似乎一直都在給別人道歉的路上……」


    她落在門把上的手瞬間像是被燙到了一樣,一下子就縮了迴去。


    「怎麽學會偷窺人情侶談戀愛了?」熟係而頗為玩味的聲線突然響起。


    牧也嚇了一跳。


    迴頭一看容赤不知何時出現的,就站在電梯門口。


    她不知該怎麽迴,就沒說話。


    容赤似乎也沒想等她迴,緊接著又說:「我晚上沒吃東西,你做點晚飯?」


    「我在煮麵條,你要吃嗎?」


    此時兩人已經迴到電梯。


    「行。」容赤在吃飯上麵很好對付,「那就去你那裏吃一碗。」


    牧也沒反駁。


    迴到她住的地方,牧也就直接去了廚房。


    容赤坐在沙發上等。


    麵條簡單,沒用多久,餐桌上就多了一大一小兩碗清湯麵。


    吃飯的時候兩人沒說話。


    吃完了容赤才開腔,看著牧也的眼睛,直入主題:「勸你一句,以後盡量少跟溫禾接觸。」


    牧也怔了一下,隨即溫淺一笑,玩笑般的問:「你也是這麽告誡何義的嗎?」


    容赤一扯唇,臉上露出慵懶低沉的笑,「我不會跟何義這麽說。」


    「為什麽?」牧也抿抿有些幹的唇。


    「男女感情就跟女人買衣服一個道理,合不合身,隻聽別人說好使麽?」容赤說著一頓,看向落地窗外的眉眼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,「但我確信,何義跟溫禾倆長遠不了。」


    「什麽意思?」牧也更加疑惑了,「何義對溫禾不是真心的?」


    容赤失笑:「何義沒問題,但溫禾不同。


    這就是何伯為什麽遲遲不肯同意何義跟溫禾在一起的原因。


    別小看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人。


    他的閱歷足夠看清一個人的品質。」


    直到容赤離開。


    牧也還在思考這個問題。


    溫禾最終沒有出現。


    腦海裏不自覺的閃現出剛剛落地窗下容赤跟溫禾交談的那一幕。


    她有些好奇容赤跟溫禾說了什麽。


    總覺得是容赤說了什麽,溫禾才沒有上樓的。


    但想想,又覺得容赤不會多管閑事。


    溫禾帶著哭腔的聲線又一次湧入她的腦海裏,「我的人生,似乎一直都在給別人道歉的路上……」


    她的思緒一下子迴到了兩年前,她被抓入大本營沒半個月,溫禾也被抓進來的那一幕。


    她跟溫禾的緣分也可以說是從大本營開始的。


    因為大本營之前,她跟溫禾雖然是同一批去非洲支援的醫生,但她們不是一個科室的,也沒什麽交集,所以平時是不怎麽說話的。


    牧也在大本營注意到溫禾,是見她衣衫不整的被人從魯比房間裏帶出來的時候。


    溫禾的眼神讓她的唿吸有些困難。


    正好容赤走過來了,她忍不住發問:「為什麽不救她?」


    就跟當初救她一樣。


    不知為何,容赤突然就冷下了臉。


    他瞥了一眼走遠的溫禾,不動聲色的問她,「我要救下她,就得撇下你。」


    牧也身形一僵,掀眸對上他的視線,卻見他唇邊泛出薄涼的笑,「所以,你現在還要為她打抱不平嗎?」


    雖然心裏有些堵,但她還是禁了聲。


    說實話,她是有些同情她的。


    畢竟不管怎麽說,她在大本營那段日子,一直有容赤庇護,基本上沒受什麽委屈。


    但溫禾不同,她是跟過二把手魯比的女人。


    可想而知,這日子有多難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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