瞿臨川在火車上救人的事跡被瞿娟以十分醒目的標題“火車上救人:咱們的軍人心中永遠裝著人民”,刊登在《滇報》上。


    這篇實時通訊報道刊出後,報社不但通知了瞿臨川滬上部隊,也通知了滇南集訓基地這邊。


    當然部隊想表揚人也找不到,因為瞿臨川已經帶著隊友們進入基地後麵那一片群山中了。


    瞿娟來了集訓基地的營房兩次,也沒找到人。


    想到老爸老媽還在等著瞿臨川上門做客,隻好給基地工作人員留下電話號碼。請幫忙轉告一下,等瞿臨川訓練結束從山裏出來後再給迴個電話。


    十一月的滇南已經深秋時節。白天氣溫適宜,夜晚卻帶著點寒意了。


    對於白天在林中穿梭了一整天的瞿臨川和隊員們來說,夜幕降臨時,卸下沉重的行囊後,野外生存的挑戰才剛剛開始,他們得用簡單的工具,砍下樹枝搭建簡易帳篷。


    再用石頭架起小鐵鍋,生火做飯。


    簡單填飽肚子後,就圍著火堆,或躺在簡易帳篷裏,以緩解白天跋涉帶來的疲憊。


    對於經常參加野外生存訓練的軍人來說,這也沒什麽,很平常的事情。


    林中間或傳來的蟲鳴和鳥叫,聽在人的耳朵裏,總是給人一種寂寥的感覺。


    有人忍不住要說點什麽放鬆的話題,來衝淡夜間的寂寥。


    “林虎,你對象給你寫了這麽多信,拿兩封出來念念,讓還沒有對象的兄弟們見識一下姑娘是咋寫信的?”


    林虎肯定不會把自己對象的信拿出來念,“信上寫的都是些稀鬆平常的事兒,沒啥好見識的。要想真正見識,要問王山,人家媳婦兒都娶迴家兩年了,經驗肯定是實打實的多!”


    想聽別人念信的隊友一聽,果然轉移目標,“山哥,說說唄!說你跟嫂子怎麽認識的?認識幾年了?什麽時候拉小手的?”


    王山一看隊友那閃著八卦光芒的眼睛,心裏門兒清。


    這些寂寞的楞頭青,想打聽別人的隱私呢。


    可是一想起自己媳婦兒,他還是忍不住滿足隊友的好奇心。


    “我認識我媳婦兒那天,正好碰到有個小流氓想找她麻煩,我上去把小流氓收拾一頓,然後,我們倆就認識了。”


    “啊?這樣,嫂子就看上你了?”楞頭青隊友驚奇,“那小流氓怕是專門來給你搭媒人紅線的吧?”


    “那你們又是什麽時候牽上小手的呢?”


    “這個問題就沒法迴答你了。”


    涉及自己與媳婦兒的小秘密,王山就閉緊了嘴巴。


    旁邊的隊友可能覺得,牽手這樣親密的事情,別人肯定不會輕易說出口了。


    就提議道,“我們每個人,有對象和已經結婚的,都老實交代自己跟對象是什麽時候認識的?有沒有問題?”


    “沒問題。”這種隱私性不強的問題,可以迴答。


    正好趁此機會了解一下別人對象是怎麽認識的。


    “我跟對象是我大姨介紹認識的。”


    “我和媳婦兒是媒婆牽的線。”


    “我對象是高中同學,上學就認識了。”有人說。


    “哦,那你們高中就開始傳小紙條了?”旁邊有人忍不住八卦。


    “這個問題,就不在必須迴答之列了。”


    “李順,你呢?”


    “咳……我跟我媳婦兒是家裏從小就訂好的。”李順不好意思地說道。


    “啊?那你媳婦兒是童養媳了?”


    “啊!肯定不是!她從小又不住在我家,咋是童養媳呢!”李順趕緊搖頭。


    眾人納悶,隻有住在自己家的才算童養媳嗎?


    不是從小訂下的就是童養媳的嗎?


    “瞿隊,你呢?”


    瞿臨川剛才聽王山說,他跟媳婦兒相識是因為那天他媳婦兒剛好遇上小流氓了。


    他不自覺地走神了。


    他想起憑秦小霜那一張臉,走到外麵確實很容易引起流氓的注意。


    想起暑假看電影那天晚上,三賴子對小霜丫頭做的那事,他心裏的擔憂又起來了。


    那三賴子最終判了幾年?他也無暇去打聽。等這邊訓練結束,還是打電話迴去問清楚。


    三賴子犯了渾事,得到的教訓必須是足夠的。


    “嗯。瞿隊,你呢?”看瞿臨川沒反應,有人又催促道。


    雖然瞿臨川平時臉上的表情冷冰冰的,他們不敢去問他這個問題。


    但這會兒氣氛合適,他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,把悶在心裏好久的問題問出來,嚴厲的瞿隊應該不會拒絕迴答吧。


    “什麽?”瞿臨川迴過神來。


    “瞿隊,我們每個人都交代了自己跟對象是什麽時候認識的。輪到你了。”


    有楞頭青大著膽子說道。


    隨後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瞿臨川,都在等著他們的瞿隊如何迴答。


    “哦。”瞿臨川愣了愣,隨即嘴角帶了點笑意,“我跟我對象從小就認識的。”


    眾人驚了,“童養媳?”
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瞿臨川輕聲否認。


    不是童養媳,是他自己要去給小丫頭上門的。


    不過,這句話他不會說出來,否則隊友們會更驚訝。


    “不是從小就訂下的嗎?”


    “不是,她住我家隔壁。看著長大的。”


    雖然,在瞿臨川的心裏,小霜丫頭是他自己單方麵從小就訂下的。


    哇塞!眾人的眼裏瞬間湧出了興奮的光芒。


    沒想到,他們私下猜測了許久的瞿隊的對象,原來是這樣的!


    隔壁家從小長大的,不知惦記了人家姑娘多少年!


    長得俊朗不凡、清風霽月的瞿隊,怎麽會是這樣的人呐!


    眾隊友熱烈地討論了一番別人對象的事後,留下一人靠著大樹值守外,其他人都躺進了簡易帳篷裏。


    帳篷雖然沒有床上睡著舒服,但奔波勞累了一天的漢子們,不一會兒就傳出來細微的鼾聲。


    但瞿臨川卻遲遲未能入睡。


    夜深人靜之後,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更清晰地傳入了他的鼻端,讓他的感官異常敏銳。


    不見又有多少天了呢?


    心底的思念又綿綿密密地漫了上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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