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麽說著,霍北恆抽出了手,緩緩後退了一步,和滿臉不甘心的薑嵐,完全錯開了距離:「不過,也隻是養老了,以後……我們母子,沒什麽重要的事,還是不要再見了。」


    薑嵐手上戴上了手銬,聽到最後一句話,這才意識到了什麽:「北恆,你……」


    「我不想恨你,卻又忍不住……恨你。」


    說完,霍北恆轉過了身,和閃著警燈的警車背道而馳,不顧薑嵐接連的唿喚:「北恆,你迴來!北恆,我可是你媽,你給我迴來……」


    隻可惜,他頭也不迴,薑嵐終於意識到了什麽,開始撕心裂肺喊著他的名字。


    然而,在這個飄雪的夜,霍北恆隻是一步一步走遠,再沒有一次迴頭。


    恍然間,他隻覺。


    過去的那個自己,活的像個笑話。


    第468章 墓


    深冬,雪夜路滑。


    顧及著喬箏有孕,沈墨一再放緩了車速,避免發生什麽意外。


    喬箏坐在副駕駛,隨著遠離了霍公館,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。


    這時候,響著警笛的警車,從邊上駛了過去。


    對於薑嵐被抓一事,喬箏作為一個受害人,隻覺是她罪有應得!


    唯一不解的,則是薑嵐迷暈自己,送來霍公館這邊,是源於霍爺對自己起了心思。


    然而,霍爺對薑嵐的態度,和她想像的大不相同。


    「也許,霍爺對喬小姐,是動了心的……薑嵐自作聰明,誤解了霍爺的用意,對你造成了傷害,這才落得這個結局。」


    在喬箏吐露了困惑時,沈墨一邊開車一邊解釋,試圖替霍爺挽迴一點形象。


    卻是喬箏一聽,略略蹙著眉心:「我和霍爺的相處,也就寥寥幾次,而且……那幾次,我的身份是霍北恆的妻子,名義上是他的侄媳。」


    「但凡是個自重的長輩,都不會對自己的侄媳,起什麽不該起的心思。」


    如此說著,喬箏感覺一絲不對勁,偏頭瞥了沈墨一眼。


    誠然,沈墨比她小幾歲,但是一直以來,他給她一種極致的穩重與成熟。


    卻在這一刻,表現的有些異樣。


    首先,霍爺對她起了心思,本就是錯誤的……而她,在懷著身份的情況下,遭到了薑嵐的算計。


    是,霍爺在得知她有了身孕後,就放棄了染指她。


    不過這不代表,他就有多麽無辜啊!


    「沈醫生,你和霍爺……很熟嗎?」


    驀地,喬箏開口一問。


    沈墨微微一怔,不知道怎麽迴答:「不算熟,隻是身為醫生,打過幾次交道。」


    「沈醫生,你是霍西洲的朋友。」


    不期然,喬箏垂下眼簾,低低這麽一說:「他不在了,我就是他的未亡人,還懷著他的孩子……今夜,是我提前醒了,沒出什麽事。」


    「如果出了什麽事,霍爺就是罪魁禍首,不是嗎?沈醫生,我不想道德綁架什麽,隻希望……在我的麵前,你別替霍爺說話,我有點不能接受。」


    隨著喬箏說完,沈墨沉默了一瞬。


    他想,他盡力了。


    霍爺,你的喬小姐,現在在乎你的一個身份,厭惡你的另一個身份。


    好自為之,他是幫不上忙了。


    「抱歉,是我思慮不周。」


    沈墨輕聲道歉,然後避開了霍爺,轉移了話題:「你身子弱,雖然有孕三個月,胎兒還是不穩,容易出現流產的徵兆……」


    「接下來,你最好在家養胎,盡量保持好心情……我想,三哥知道了你有孕,會很高興的。」


    聽著這幾句,喬箏低著頭,安靜了一會兒。


    「可是沈醫生,你到現在……連他的墓在哪裏,都不肯告訴我,他怎麽會知道,又怎麽會高興。」


    再開口,喬箏反問了一聲,語調是悲苦的。


    沈墨很為難,隻能拖延著:「不是不肯告訴你,而是擔心……你承受不住。」


    「再過幾天,你今夜受了驚,需要好好休息……等你休息好,我就帶你去。」


    但願,爭取的幾天時間,能讓霍爺想好,怎麽解釋「死而復生」一事。


    喬箏聽了,再次安靜了。


    她不說話,僅是偏過頭,看著窗外一片白茫茫。


    恍惚之間,迴憶起了一幕幕。


    男人坐在她的床邊,大掌撫摸著她的小腹,還溫柔擁她入懷……


    「也許,遲點再去他的墓前,不是什麽壞事。」


    突然間,喬箏紅了眼睛,聲音也染上了沙啞。


    她閉了閉眼睛,嘲笑自己的妄想與自欺欺人:「這樣一來,我就不用去區分夢境與現實,告訴自己……他好像還活著,總會迴到我身邊。」


    第469章 媽媽,你身上有叔叔的味道……


    乍然一聽這句,沈墨餘光瞥著喬箏,神色慾言又止。


    「也許,不用分的太清。」


    臨末,他落下這麽一語,算是一種隱晦的伏筆。


    隻是喬箏,沉浸在悲傷裏麵,根本沒有也不會深想。


    又過了半小時,車子停在了蘭苑。


    鑑於喬箏身子弱,沈墨把她送上了樓。


    隨著房門打開,就窺見沙發上小小的一團,是小月亮。


    對女兒,喬箏是歉疚的,總是讓她沒有安全感。


    她不想叫醒女兒,自己又不方便抱,正遲疑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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