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沈醫生,你的意思,我明白……」


    隨口打斷沉默,喬箏明白了他的顧慮,一字一字承諾:「放心吧,他若是聯繫我,我會如他所願,配合裝成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,給他想要的反應。」


    沈墨聽著,隻覺再說什麽,都是多餘的。


    霍爺有沒有恢復記憶,確實是個未知數。


    畢竟,他剛剛甦醒,隻來及交代了瞞著喬箏,就又昏睡了過去。


    偏偏,霍爺甦醒的時候,沐雪妍也在場,還看望了霍爺。


    對於她的存在,霍爺不意外一般,沒有多說一個字……這一幕,站在旁觀者的角度,便是默許了她留下。


    接下來,就是養傷階段,最早也需要一個月,才能確保狀態穩定,從醫院轉移出院。


    期間,霍爺甦醒的時間,會越來越長,聯繫喬箏是必然的。


    如若喬箏說漏了,總是不利於霍爺的恢復。


    然而,喬箏這邊,同樣需要霍爺一個解釋……她枯等了一個月,同樣是難熬的,結果發現霍爺為了沐雪妍擋槍!


    那種滋味,可想而知。


    「喬小姐,謝謝你。」


    原本,沈墨還想著,勸導喬箏幾句,讓她再忍忍……等到後麵,霍爺恢復了,再給她一個解釋。


    沒想到,喬箏明事理,清楚這一點,主動答應了配合。


    不知怎麽,沈墨想起了前些天,喬箏剛剛發現霍爺為了沐雪妍擋槍時,情緒一度失控,崩潰,痛哭。


    對比之下,現在的她,仿佛沉澱了所有情緒,不再那麽情難自控!


    這是好事,還是壞事,沈墨無從評估。


    隻不過……依稀間,沈墨聽到了一點哭腔,清楚喬箏的內心,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。


    驀地,沈墨腦海劃過了一個念頭,試探著一問:「喬小姐,要不……過幾天,你來京城的醫院一趟?」


    麵對這一提議,喬箏有那麽一瞬,想要答應的。


    卻在開口時,她流露了拒絕:「既然,他想要瞞著我,我就裝作……一直不知道好了。」


    話頓,她聲音染上自嘲,又補上了句:「他是為了沐雪妍擋槍,才傷得這麽重……我若是去了,他是留我,還是留沐雪妍?」


    此言一出,沈墨就知道,喬箏終是生了心結。


    這次的心結,是他幫不了的,隻能她自己解開它。


    「沈墨,我不想見他,我怕……我見了他,萬一裝不下去,對他的恢復不好。」


    喬箏如實一說,攥著手機的指骨,泛起了斑駁的青白。


    車窗外麵,深冬的夜色寂寥。


    早就打開的路燈,順著灑落在了車內,照亮了喬箏薄弱微顫的身子。


    「算了,就這樣吧。」


    掛斷電話前,喬箏呢喃一念,似乎是說給沈墨,又似乎是說給自己:「我放過他,也放過自己了。」


    結束了通話,喬箏放下了手機,雙手交疊在一起,埋頭在上麵默默的落淚。


    待著心口的鬱結,略略壓下去一些,才繼續開車迴家。


    隨著霍西洲甦醒,喬箏心上終於卸去了一抹憂愁。


    接下來幾天,她忙著接了一個合作,需要提交幾套方案,整個人忙碌起來。


    充實的忙碌,容不得她胡思亂想,唯有在夜裏,陪著女兒入睡時,才獲得了片刻的喘息。


    「媽媽,你看……是叔叔,給我迴消息了。」


    直至這一夜,她一下班迴家,小月亮拉著她獻寶一般。


    她眸子亮晶晶,小臉充斥著笑意,舉著一個小手機,遞在喬箏的手上。


    乍然一聽,喬箏微微一愣,低頭瞧了一眼。


    「媽媽,你的呢?」


    小月亮詢問喬箏,惹的她再次一愣。


    後知後覺發現,自從知道了霍西洲替沐雪妍擋槍的那夜過後,她深夜不再盯著聊天頁麵,去等一個不知道何時才會有的迴覆。


    甚至……她強迫自己,盡量少看手機,以免控製不住再發什麽消息。


    此時,她幾乎下意識,拿出了手機,就想去看看霍西洲迴復了什麽。


    卻在關鍵時,她克製住了,微微一笑:「媽媽和叔叔,也有在聊天。」


    她蹲下去,捏了捏女兒的小臉:「媽媽知道,你喜歡和叔叔聊天,但是每天不要聊太久,知道嗎?叔叔在外麵,可能有事在忙……」


    實際上,她是考慮到,霍西洲甦醒沒幾天,精力可能不濟。


    小月亮懵懂點了點頭,跟著發現了秘密一般,小小聲透露:「媽媽,你做夢的時候,有在喊叔叔的名字……」


    聞言,喬箏不算驚訝,最近這些天,確實總是在做噩夢……


    噩夢當中,大多是霍西洲和沐雪妍在一起,而她是孤零零一個人。


    「有嗎?」


    她笑笑,小月亮用力點點頭:「有的,好多好多次……媽媽,聯繫上叔叔,你不開心嗎?」


    「沒有啊,媽媽開心的……隻是最近,媽媽太忙了,可能沒空聊天,你和叔叔聊天就好。」


    喬箏溫柔說著,不想女兒有顧慮。


    「……好吧,媽媽忙,小月亮就代替媽媽,多和叔叔聊天。」


    小月亮雖然有點敏感,發現媽媽對叔叔,沒有那麽熱情。


    卻也沒有多想,小孩子的世界,沒那麽多彎彎繞繞,叔叔失聯了這麽久,她好不容易重新聯繫上,正是開心的時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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