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他這麽質問一聲,喬箏一時啞然。


    「你和三哥相處,他待你如何,你最清楚……隻是宮修幾句話,你就受了這麽大的影響?」


    卻是沈墨,繼續質問一聲。


    這讓喬箏,心生一點茫然:「可是我……」


    「你害怕,你不敢賭,是因為……你在霍北恆身上受過傷。」


    喬箏的心思,沈墨輕而易舉的點破。


    然後,他身形一轉,堪堪對著喬箏:「可是喬小姐,你這樣……對三哥,不公平。」


    「畢竟……帶給你傷痛的,不是他。」


    聞言,喬箏眸心一黯,又一次沉默了。


    是啊,霍西洲帶給她的,大多是溫暖。


    不一樣的,他和霍北恆是不一樣,可是……她還是害怕,缺乏一份勇氣,再去試著愛一次人。


    她花費八年,去愛著一個人,得到了一身的傷痛。


    再來一次……結果就一定是好的嗎?


    喬箏不知道,隻覺一顆心髒,在被各種情緒拉扯。


    腦海深處,關於霍西洲的一幕幕,宛如走馬觀花一般,不斷快速閃過。


    「喬小姐,失去愛人的勇氣,是很可悲的一件事。」


    這時候,沈墨審視了她一眼,似乎明白她的顧慮,幾不可聞一嘆。


    「你不該如此,應該勇敢一些,就當是為了小月亮,給她做一個榜樣。」


    想起小月亮,沈墨添上了一語。


    便是喬箏,突然沒頭沒尾一問,凝望著沈墨的目光,流露著無盡的茫然:「沈醫生,我可以嗎?」


    沈墨清楚,她的情緒在被拉扯,做不出一個決定。


    「為什麽不可以?喬小姐,你才二十三歲,還很年輕,難不成……你決定,剩下的餘生,都要孤零零一個人?」


    他的反問,問住了喬箏。


    「如果沒有決定,你錯過了三哥,豈不是可惜?我想,再遇見一個男人,能夠勝過三哥,是不容易的一件事。」


    寥寥的三言兩語,喬箏不可否認,自己產生了動搖。


    又或者……她一直是動搖的。


    她喜歡霍西洲,真的喜歡他……如果不是遇見他,她現在還沒有勇氣,割捨過去錯誤的八年!


    「我想想,我要再想想。」


    此時,喬箏的腦子有一點亂,試圖恢復一下理智,再做出最後的決定。


    以及……她需要一點時間,放下一個心結。


    那就是沐雪妍,她那麽那麽恨著的一個人,卻被霍西洲碰過。


    她不是不知道,因為這一點原因,就去了斷一段感情,實在有些極端了!


    隻是……


    想要接受這一點,總是需要時間。


    「沈醫生,五年前……那一夜,是怎麽迴事?」


    驀地,喬箏起了一點疑惑。


    誠然,她和霍西洲的開始,就是自己被算計,有了那麽一夜。


    不知怎麽,她卻又感覺……五年前,霍西洲和沐雪妍的一夜,和自己不一樣。


    「不清楚。」


    出乎意料的,沈墨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。


    喬箏一愣:「……不清楚?」


    「那一夜,三哥和沐雪妍在一起,沒有其他人……如今,三哥失憶,隻有沐雪妍記得。」


    沈墨如實一說,坦白了一部分。


    「過去的五年,沐雪妍什麽也沒說,直至……和三哥重逢,她口口聲聲說著,和三哥發生了關係。」


    坦白過後,沈墨扶了扶鏡框,流露淡淡笑意:「是真是假,就不清楚了。」


    他說的風淡雲輕,喬箏聽的目瞪口呆。


    ……這算什麽?


    「那就有可能……霍西洲沒有碰過她?」


    下意識,喬箏得出了這一結論,沈墨不可置否:「或許吧,我個人認為……喬小姐,不必拘泥於這一點,已經過去了五年,她最多隻算三哥的前任。」


    話頓,沈墨打量了喬箏一眼,語氣突然一轉:「隻可惜……」


    喬箏心底「咯噔——」一下:「隻可惜什麽?」


    「隻可惜,她那夜的生日宴,懇求三哥假裝一次男朋友……那夜一過,她和三哥的牽扯,也就到此為止,不會再見麵。」


    沈墨說著說著,喬箏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

    的確,那夜在甲板上,霍西洲也是這麽解釋的,後來……


    「不巧,喬小姐一心成全,把三哥推給了她,親手給她創造了機會……這不,三哥就要離開桐城,她懇求一起跟著,慢慢就會培養出感情的。」


    自始至終,沈墨的態度不急不緩,神色一貫溫潤,含著淺淡的笑意。


    就連嗓音,亦是在這初冬的傍晚,夾雜著薄薄的暖,令人如沐春風。


    偏偏,他的字字句句,宛如一盤棋局,引誘著喬箏一步步入局。


    「她休想!」


    不期然,喬箏想像著,沈墨說的畫麵,唿吸一下子困難。


    她成全霍西洲,是基於霍西洲失憶前,戀人是沐雪妍的這點上。


    而不是現在, 他和沐雪妍根本不是戀人,他待她的那些好,更是無關沐雪妍,隻是因為……她是喬箏啊!


    一直以來,他是因為她是喬箏才待她好的,她被宮修誤導了!


    「我錯了……是我錯了……」


    到了這一刻,喬箏終於醒悟過來。


    她的成全,從一開始就是錯的,這不是成全霍西洲,這是在成全沐雪妍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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