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瓊被這灼熱的目光一燙,低下頭掩飾性地刷起手機。


    【這個世界太可怕了,姐妹們,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。】


    【外賣小哥送完不走一直潛伏在門口,還好我門口有監控。】


    【救命,我剛剛差點被人販子拐走。】


    趙瓊:......


    季禹:......


    看著季禹越皺越緊的眉,趙瓊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。


    「要不你...」


    「啪——」季禹手邊的酒杯被撞倒,發出一陣聲響,封閉的空間裏瞬間安靜。


    徐巍快步走到季禹身邊,小聲問:「季總,發生什麽事了?」


    季禹是輝融集團的,而他則是輝融集團的副總,兼職季禹的司機,所以除了在家睡覺的時間,徐巍和季禹幾乎稱得上是形影不離,他快速迴憶著可能發生的事情。


    季禹麵無表情,隨手撈起被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向外走去:「迴公司。」


    「季總,迴公司幹嘛?公司出事了?」


    季禹沒有迴答,隻說道:「迴去加班。」


    徐巍:「?」公司目前重要的項目已經告一段落,他們今天舉辦的就是一場慶功宴,哪裏還有什麽需要加班的項目?


    但走到門口的時候,季禹腳步忽地頓住,低聲對徐巍說:「你先迴公司,我等會兒再過去,記得叫上沈清霜。」


    「哈?...哦。」徐巍一臉莫名地看著季禹轉身向趙瓊走去。


    看不懂,實在看不懂。


    季禹走到趙瓊身邊,替她攏了攏寬大的西裝外套,聲音罕見地溫和:「小瓊,有點事要迴公司加班,先送你迴家。」


    「你放心,和沈清霜的婚禮我是不會去的,我喜歡的人是你。」


    趙瓊低下頭:「這對沈清霜好像不太好。」


    季禹嗤笑一聲:「她聯合我媽把你趕走的時候,可沒你這麽善良。」


    趙瓊閉上嘴,沒有否認。


    當初的事和沈清霜沒有關係,但既然季禹決定要和她在一起,她也依舊沒辦法忘記他,那麽就讓他這麽誤會,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。


    ——


    低調的邁騰穩穩地停在沈清霜小區門口。


    江晏州側頭看向副駕駛座上的人。


    她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的針織長裙,裙擺處鑲嵌著幾顆圓潤飽滿的小珍珠,隨著車子在她白皙纖細的腳踝上輕輕歡動。


    整個人都像是發著光一樣。


    小小的人披上他的黑色西裝,就像是在他懷裏一般,他唿吸輕了些,不知道想到什麽,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笑,整個人都不自覺地柔和起來。


    「熱...」


    是有些熱了,江晏州心想。


    冷白修長的手指在儀表台上按了一下,後座車窗降下來一點,外麵的冷風從縫隙中灌入,吹散了車內逐漸升高的溫度。


    明明已經到達目的地,但江晏州貪婪地想要這個時刻更久一點,就好像是,沈清霜正安然地睡在他身邊一樣。


    他閉上眼睛,細細珍惜這難得的一刻。


    「你是?」


    安靜的車內傳來突兀的問話。


    第3章 不喜歡了


    江晏州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,轉頭正要迴答,卻發現剛剛問話的人這會兒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,像是腦袋宕機一般。


    「混蛋,季禹就是個混蛋...」


    輕聲的呢喃從嫣紅的唇角落下,光潔白皙的眼角不知何時變得有些濕潤,江晏州下意識伸出手,在即將碰觸到的那一刻又微顫地收了迴去,手指蜷起一點一點握成拳。


    「他是個混蛋,可你為什麽偏偏喜歡他?」


    沈清霜還未清醒,聽到這個聲音,讓她想起高三畢業時,也就是沈家和季家聯姻,而季禹成為她的未婚夫時。


    起初自然是驚愕的,但想到她會有自己的家庭,想到她能夠離開沈先生和沈夫人的家,她是歡喜的。


    當時季禹為了應付家中長輩,不知從哪裏拿了一朵花送給她,花瓣已經有些枯萎,但沈清霜還是收下了。


    季禹走後另有一個同學送她一束鮮艷的紅玫瑰,當時她是怎麽說的?


    她說,雖然這朵花已經枯萎,但隻要她喜歡,那便是最好的花,其他人的花再好再美都與她無關。


    現在看來,已經枯萎的花枝,就算再用心澆灌也無法開出燦爛的花朵,唯一的辦法就是剪掉腐爛的地方。


    她微微抬起下巴,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麽,在這個安靜的車內,這聲音清晰地傳到江晏州的耳朵裏,他聽到溫軟的聲音嘟嘟囔囔地說:「不喜歡,不喜歡了。」


    江晏州眼簾顫了下,黑眸失去平靜,他穩了穩聲音,向清霜確認:「不喜歡...誰?」


    「不喜歡季禹,不喜歡季禹了。」


    時間似乎在一瞬間停止,心髒停頓片刻又重新跳動起來,一下又一下,江晏州按在心口處深深唿吸。


    他輕聲問:「如果,我是說如果,你不喜歡季禹,可以喜歡我嗎?」


    話語被身後急促的喇叭聲淹沒。


    「喂,外賣不能進。」


    「客戶要求要拿上去。」


    聲音有些喧鬧,江晏州把車子重新啟動開遠一些,停好車子後一轉身就見到沈清霜睜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他。


    溫軟的聲音有些疑惑:「江晏州?」


    江晏州動作頓了下:「嗯,是我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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