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對小小的核桃,為何有如此神奇的功效,竟然能讓一個四十三歲的女人,容顏停駐在二十多歲?


    李阿五對此感到不可思議。


    他的父親,和牟芝差不多大年紀,缺已是滿臉風霜,頭發都禿了。


    牟芝雖然是一國之後,平日裏相比也是養尊處優,不用和他的父親一樣,四處漂泊,經曆風霜,飲食起居也是上等的條件。


    但是,這天迎國地處西域,氣候本就幹燥,縱使地位再高貴的人,每天在這日照之下,皮膚就會被曬得黝黑,更別說擁有返老還童的容顏了。


    李阿五看不到核桃內,日月交相輝映的景象,但是也隱約感覺到,這不是一對簡單的核桃。


    他又開始興奮起來,仔細迴味著程仕和牟芝的對話,忍不住又插了一嘴:


    “王後,你倒是和我說說,這核桃到底有什麽神奇的作用,是不是你隻要每天抓著它們,搓啊搓,就能一直年輕?如果我每天也搓啊搓,是不是就能永遠十四歲了?”


    李阿五的話,引起牟芝一陣歡笑。


    她看著這個青澀的少年,愛憐地歎了一口氣,道:“你還真是個活潑的孩子。我兒子和你年紀差不多大,要是也能像你這般愛說話就好了。可惜,他雖然貴為一國之王儲,卻被桑柯平白無故奪去了王位,淪為一介平民。”


    李阿五的問題沒有得到迴答,有些不得勁,繼續追問道:“既然你有這麽好的寶物,是誰給你的,總不會是你自己修煉出來的吧?”


    “阿五!”程仕輕聲製止了他的追問,“還是請王後自己說說吧。”


    牟芝又抓取桌上兩個核桃,她的目光有些迷離,望向窗外,開始迴憶起往事。


    “時間真是快啊,一晃,十年過去了……”


    那年,牟芝的丈夫,也就是前任天迎國王,剛剛從死去的父親手上,繼承了王位,意氣風發。


    那時的牟芝,也剛剛成為天迎王後,正是一生中最得意的時候。


    新任國王即位後,勵精圖治,首先想到的就是,清除周圍的一些小國。


    這些小國,雖然國立不如天迎,但是上任國王奉承的是韜光養晦、休養生息的政策,不願意和周圍的國家起衝突,總是以馬匹和綿羊作為交換,換取一時的和平。


    新國王年輕氣盛,早就不願意繼續執行這個政策。


    上位不久,就調兵遣將,親自出征,征討他國。


    有時一去就是數月。


    牟芝一人在宮裏,好生無聊。


    那是一個大雪封山的冬天,國王的軍隊一時迴不來,牟芝一人無所事事,索性在一群士兵的陪同下,騎馬外出狩獵。


    西域一倒了冬天,鬣狗和麋鹿,也出來覓食。


    牟芝雖然生得美麗動人,卻是個狩獵的好手,她手下的弓箭,總是與獵物擦肩而過,而牟芝這邊,已經殺死了好幾頭野狼。


    滴著鮮血,還沒有完全死透的麋鹿,掛在隊伍專門準備的馬匹上,鹿頭的眼睛瞪著四周,嘴巴一張一合。


    一上午的時間,牟芝一人,就射殺了六頭麋鹿,五隻鬣狗。


    正當她準備迴宮,吃午餐的時候,一棵枯死的胡楊樹後麵,好似有一頭麋鹿。


    “最後一箭,殺了它,我們就迴去吃飯!”


    牟芝揚鞭拍馬,飛速前進,準備繞道樹的另一端,射殺獵物。


    作為馬匹上長大的女子,她狩獵的方式很獨特。


    她不喜歡守株待兔,而是喜歡策馬奔馳,一旦發現獵物,就死死追逐,在奔襲中張弓搭箭,射殺獵物。


    這對一位射手的要求很高,在開弓的過程中,馬匹的上下顛簸,唿嘯而過的大風,都會都出弦的弓箭,造成方向上的偏差。


    往往毫厘之差,就可以讓弓箭偏離獵物行徑的軌跡。


    除開把握好這些因素,一位有些的射手,還需要提前跑判斷獵物逃跑的方向。


    沒有一隻麋鹿,願意成為一動不動的靶子,這些草食動物,生下來就懂得如何同捕獵者追逐,通過迂迴的跑動,逃出捕食者的視線範圍之內。


    牟芝也早就做了準備,開始觀察四周,推測胡楊樹下的獵物,聽到馬蹄聲後驚慌失措,逃跑的路線。


    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,直到她騎著馬匹正麵經過獵物之時,這胡楊樹下的一團東西,依舊是紋絲不動。


    牟芝沒有大意,更沒有急著張弓搭箭。


    或許隻是太冷,獵物凍僵了,她想要驚醒獵物,這樣捕獵起來才有意思,而不是射殺一個木頭樁子。


    然而這團東西依舊是沒有反應。


    其實,看起清楚之後,牟芝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麽。


    顯然不是麋鹿,也不是鬣狗,更不是野狼。


    這團東西,蜷縮在樹下,身上遍布這白雪,幾乎要將其裹成一個雪球了。


    看其身上雪的厚度,應該是保持這個姿勢,在樹下蜷縮很久了。


    “似乎是一個……人?”


    牟芝瞥見了被白雪覆蓋下,露出的藍色衣角。


    她停下馬匹,下馬靠近。


    但是依舊保持著警覺,手中的弓箭,弦正滿。


    她一邊靠近,一邊高喊:“喂,你還活著嗎!”


    雪人沒有反應。


    想來,也是凍僵了——在這冰天雪地裏,如果由於饑餓和勞累,睡過去,就很容易被凍死。


    這在冬天的西域,再正常不過了。


    牟芝又唿喊了幾聲,依舊沒有迴應。


    “唉,又是一個可憐的凍死鬼!”


    她有個習慣,開了的弓,就一定要射出去,哪怕射不中獵物,也不能收箭。


    於是她對著雪人耷拉的頭頂以上三寸的胡楊樹,一箭射去。


    就在弓箭將要射到樹幹的刹那,牟芝準備迴頭上馬。


    但也就在這個瞬間,一個突如其來的動作,又把她的頭拉了迴來。


    隻見這雪人,突然將手從雪堆裏抽出,嗖的一聲,握住將將要嵌入樹幹的弓箭!


    這是一個活人!


    牟芝馬上警覺起來,張弓搭箭,瞄準此人。


    奇怪的是,雪人雖然握住了弓箭,卻依舊紋絲不動,仿佛凍僵一般。


    但是牟芝心裏清楚,一個凍僵的人,是萬萬不可能,以如此敏捷的身手,捏住她射出的弓箭。


    就算是一個武藝高強的人,也不可能在沒看見弓箭的情況下,僅憑感覺,握住弓箭!


    牟芝的心裏,撲通撲通地跳著,她有些緊張,死死盯住雪人,不敢有一絲怠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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