挽寧曾勸過沐姐姐迴京城養病,但沐姐姐卻覺得,綰綰這幾年來鮮少給她寫信了,許是早就快忘記了這個娘,又怨她這麽早就離開,不想迴去給綰綰添堵。


    甚至還求了挽寧,萬萬不能把她生病的事說給綰綰聽。


    但是,挽寧答應了,卿卿可沒答應。


    “娘她……?”綰綰滿眼不可置信,直勾勾地瞧著顧卿卿,“皇上,我娘她是不是……”


    顧卿卿麵上沒有任何波瀾,隻淡淡道:“若你過幾個月就去,還不算太晚。”


    說完,便起身離開了。


    綰綰頓時淚如雨下,她哭,孩子也跟著哭。挽寧一時間有些慌神,急忙把孩子交給身邊的奶娘,便柔聲哄著綰綰。


    好不容易哄好了綰綰,挽寧才離開屋子,恰好見顧卿卿仍坐在院子裏看書,當即就有些生氣,從卿卿手中搶過書本:“顧卿卿,你怎麽能這樣說。”


    “母後,我說得不對嗎?”卿卿從書裏抬起眸,“那邊傳來消息,若是沐姨繼續在月歌住著,恐怕也就一年的光景了,瞞著綰綰姐,那會讓兩人終身遺憾的。”


    “綰綰姐心中記掛著沐姨,可也怨懟沐姨當初的拋棄。戳破善意的謊言,總比將來後悔來的好。”


    挽寧嘆了口氣,綰綰是姐姐的心結。


    見母親還是憂心,卿卿繼續道:“母後,我活了兩世,最是明白一個道理。人總要珍惜眼前,追憶過去活在過去是最沒意義的事情。”


    “母後年歲大了,優柔寡斷了些。”


    第479章 麵首


    番外1 女帝顧卿卿


    綰綰出了月子,又休養了一陣,便把孩子託付給慧太妃,和駙馬一起風風火火前往月歌城。


    隔了幾個月,果真母女二人和好,把沐雲冉接迴了京中。


    而讓顧卿卿意外地是,母後和父皇竟然沒有再離開京城,但卻也沒有留在宮裏。


    對於挽寧來說,皇宮無異於一座華麗的牢籠。


    兩人隱姓埋名,在青山鎮上買了一座小院子,據說和徐太醫一家住得很近,還是鄰居呢。


    *


    兩年過去,卿卿十六了。


    十六歲女子及笄,哪怕女帝也不例外。及笄禮成,女帝便也是大姑娘了。


    卿卿又遇上了新的煩惱。


    早朝上,開始有大臣勸卿卿早些找尋皇夫。


    卿卿低垂著眸子,有些不悅。前世她起初並不想要成婚,亦是大臣們勸她的。


    沒想到前世經過的事情,這一輩子一樣還是逃不掉。


    想來,如果她答應了,這些大臣便會開始給她推薦他們覺得還不錯的青年才俊,而這些青年才俊中,往往都是某些王侯將相的人。


    卿卿是女帝,自是不可能像皇帝一般,後宮佳麗三千人。皇夫隻能有一位,但若是女帝喜歡,養些麵首卻是無關緊要的事兒。


    正因為皇夫隻有一位,想要攀龍附鳳的更是擠破了腦袋。


    見女帝不拒絕,便自發地介紹起他們所認為還不錯的人選,全然沒見顧卿卿的臉色愈發陰沉。


    想到前世的遭遇,顧卿卿其實這輩子並不想要皇夫。


    她不可能像歷任皇帝一樣,有許多子嗣。縱是三年抱倆,恐怕這一輩子也就能生上五六個便是極多的了。


    何況她還要處理朝政,斷然不可能一直懷孕生子,就算生出的是兒子也未必真的適合繼承大統。


    比如她的皇兄皇弟,一個擅長作曲彈琴,一個擅長舞刀弄槍,四哥喜歡宅家看書,五哥喜歡招貓逗狗,皆是不錯的人,卻都不適合做皇帝。


    將來從一眾兄弟的孩子中,選個合適的不比自己生強多了?


    她這一生,隻想將天禧發展得更好,若是可以,再拓展一番疆土才是正事!


    眼見她不迴應,卻是有朝臣急了。


    “皇上,您不願納皇夫,可是因為您身邊的麵首?”


    “你說什麽?”


    朝臣的話,把顧卿卿從迴憶中抽離出來。她的麵色愈發陰沉。


    她身邊的麵首,便是指容與。


    雖然她和容與都知道,他倆之間實在清白,無非是閑暇時聊聊書中典故,從未有過逾矩之事。


    隻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些,這外頭便開始傳那姿容秀麗,勝似女子的容與是顧卿卿的麵首了。


    君王愛美人,女帝也不例外嘛!


    但顧卿卿卻十分反感旁人說容與是她的麵首!


    瞬間暴怒,竟是瞪了那朝臣一眼,便直接拂袖離開。


    滿朝朝臣皆是驚懼不堪。昭順女帝行事向來雷厲風行,也更不留情麵,比其父親有過之無不及,但朝臣卻從未見過昭順女帝暴怒。


    像這樣拂袖離去更是從未見過!


    即使顧卿卿已經走了快一個時辰,朝臣們都還跪著一動不敢動。


    *


    顧卿卿十分煩躁,一路暴走,甚至連福寧都跟不住她。


    在禦花園逛了幾圈,才算迴幹清宮去。


    見女帝滿臉怒容,幹清宮的宮人皆是麵麵相覷,卻也不敢多說什麽。


    推開門,恰見容與正在她給安排的小桌上看書。


    兩年時間,容與身形更加修長,卻不似從前那般瘦削,在宮人的照顧下,他身上也漸漸有了肉,尤其是那張臉,豐滿起來後更是有了幾分女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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