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陳瑞又來到小灰的房間,看望大頭。


    他躺在床上,剩餘的一隻眼睛,空洞的看著洞頂。


    聽到陳瑞來的聲音,他的眼睛才恢復神采。


    「大頭,感覺還好嗎?有沒有頭暈?傷口還痛不痛?」


    「謝謝族長,我好多了!不覺得那麽疼了,就是有點發癢……」


    大頭暴露在外的皮膚十分可怖!陳瑞的技術,本來就沒技術,隻是趕鴨子上架!針還那麽粗!沒感染就算不錯了!


    能活下來,隻能說大頭命大!


    「癢就對了!癢就說明,你的傷口正在癒合,正在長肉呢!才會癢。但是不許撓哈!」


    「嗯。」


    兩人沉默,氣氛開始沉悶,空氣就像想要溺亡兩人像一樣,壓著心喘不過來氣。


    大頭:「族長,要不是大黑,我應該早就死了!


    那時候異獸已經抓到我了!她拚命地拉走我,把我藏在洞裏。她堵在洞口,跟我說,不要出聲。但是,我聽到,她發出很大的聲音,然後,有好多血,流了下來!」


    「沒事了!孩子,都過去了。大黑是英雄,帶著她的那份,活下去!」


    ————


    至此之後,每個經歷過這件事的人都變了許多。他們變得沉默寡言,眼睛常常出神的,望著某一個方向。又或是突然渾身顫抖起來。


    小陽也變了許多。她沉默寡言,行動也變得遲緩。她不像是之前那個,令人驕傲羨慕的後援隊隊長。她的眼中沉著一灘死水。


    黃芽照常,在睡前,檢查宿舍裏的族人有沒有睡好。大家保留著以前的習慣,每個人都睡在他們熟悉的地方,緊緊的擠在一起。這導致了某些地方出現了空位。


    黃芽望著著那空位,短暫的出神,隨後繼續檢查。


    在靠邊的位置,一張獸皮掀開,露出裏麵空蕩蕩的床位。


    是誰的位置?黃芽找了一圈,才發現是小陽。


    外出尋找,在山洞外的角落裏找到了她。


    她蹲在那裏,一動不動。


    黃芽走過去,蹲著小陽旁邊。


    「我有過五個孩子。但隻有一個孩子活了下來。


    她很乖,我讓他藏在地洞,她從來不會偷偷的跑出去。


    那天我的地洞,被另一個流浪獸人搶走了。我隻能去別的地方,再挖一個新的地洞。


    在那裏,我遇到了異獸。


    我嚇壞了,拚命的往灌木叢跑。等我跑到灌木叢的時候,我才發現我把她落在那了。


    我迴頭看,她被踩在地上。


    那異獸,好像不餓,一直在玩她。


    她睜大眼睛,我不記得她有沒有叫出聲。隻記得她的臉看著我,好像在叫我,帶她走!我想迴去,但我嚇壞了!隻能拚命跑,拚命跑……


    等我迴去的時候,什麽都沒有了……


    小陽,你還小,還有機會,有一天,一定能把它們全部殺死!」


    小陽抱著雙腿,死死咬住嘴唇,眼睛閃著淚光,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……


    ————


    次日清晨,陳瑞在會議廳集結族人。


    整個洞穴裏一片死氣沉沉的。


    陳瑞:「我們都知道前些日子發生了什麽。那件事情帶走了我們十幾個族人!


    我們再次為他們默哀。同時也要獻上我們最崇高的敬意!


    因為他們是英雄!他們完美履行了我們部落的宗旨!


    那就是:族人至上!


    他們為了其他族人,獻出生命,才讓剩下的族人得以活著迴來!


    告訴我,他們是不是英雄!」


    頓時,氣氛被陳瑞調動起來。


    眾人大聲的怒吼著:


    「英雄!」


    「他們是英雄!」


    陳瑞:「但這些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,他們已經死了!


    是兇殘的異獸,殺死了他們!


    我們都知道,異獸有多恐怖!


    異獸能輕易地殺死我們,我們卻要耍很多小心思,才能打敗他們!


    我們該怎麽做?不要去招惹它?


    要放過那個惡魔嗎?


    要不要?


    你們告訴我,你們要怎麽做?」


    「殺死它!殺死它!殺死它!」


    那隻異獸,陳瑞不知道它是不是離水那的倖存者,還是其他地方過來的?


    是出於復仇,還是別的什麽?


    但他不在乎它是什麽原因,他隻知道它傷害到了他的族人。


    他要斬草除根!


    狩獵開始!!!!


    ————


    和其他日子,沒有任何區別的一天。


    風和煦地吹著,它輕柔地吹低牧草,吹動放牧的兒童,她鬢角的柔發。


    溫順的羊群,圍在她的四周,低頭吃著牧草。


    金色的陽光緩緩灑入這畫麵,那樣平和,那樣美麗!


    但在另一個視角眼中,這所有構成的這一切卻是一道美味的大餐。


    不僅有它厭煩的獸人,而且她還是個落單的獸人!還有它愛吃的羊,整整一整群羊,肥美而又乖巧的等待在那裏!


    但它之前剛剛屠殺了,一些獸人。這個獸人的出現有些反常,讓它有些疑惑。


    它謹慎的圍繞著那個獸人,四處嗅著。


    它藏身在草叢裏,隨著草的飄動而移動。


    無論在哪裏看,都無法發現他的蹤跡。他四處嗅著。空氣中飄蕩著羊兒的鮮美的味道,刺激它胃口大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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