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沒事兒吧,在後台幹完小半瓶江小黑。”在上場前,他們多少還是擔心劉星的,看著他臉都紅了。


    他們也納悶,劉星幹嘛非要上場前喝酒啊!


    “冇問題。”劉星比了個okay的手勢。


    在觀眾們的鼓掌聲下,葉世首當其衝地上台坐到架子鼓中間,拿出自己專門攜帶的鼓棒。


    隨後貫億、黃小將和劉遠也陸續上台,樂隊的所有位置都有人了,唯獨中央麥克風支架前空空如也……


    主唱呢?


    大家都在疑惑主唱呢,隻有陳年年一個人在疑惑“劉星呢”,她很清楚這首《山海》的主唱是劉星。


    就在大家疑惑不解地左顧右盼時,劉星暈暈乎乎地走上舞台,他特地穿著帽簷很低的外套,戴上帽子後幾乎遮住了他整張臉。


    所以即便距離劉星最近的內側觀眾也看不清楚劉星的麵貌,隻有陳年年一個人很清楚,即便她看不到,她也知道這絕對是劉星!


    “還玩兒神秘,待會兒唱歌的時候我就不信你全程不抬頭。”陳年年冷笑一聲。


    話音剛落,隻見舞台上的主唱緩緩轉過身背對向觀眾:“大家好,我是主唱。”


    “我是鍵盤手劉遠!”


    “鼓手葉世!”


    “貫億,貝斯手!”


    “吉他手黃小將。”


    “大家好,我們是山海樂隊!”五人齊聲喝道。


    這首歌的編曲對民謠吉他的需求量很低,所以劉星今晚索性不彈副吉他了,集中精神專心到唱歌上麵……


    “這啥玩意兒啊,裝什麽裝?”


    “不露臉就算了,連明星都不說,這聲音跟酒還沒醒似的。”


    “誰知道他怎麽想的,有點中二。”


    旁邊人的議論,周小完全屏蔽掉了,她從劉星暈暈乎乎上台時就已經注意到了,瞬間聚精會神死盯著“主唱”。


    這……是劉星吧!


    因為有了酒的微醺,所以聲音不是很像,但周小單單從走路姿勢和背對觀眾席的站姿,就十有八九猜出來是劉星了。


    是他嗎?


    周小不敢確定,但至少她已經把注意力全放在這個主唱身上了。


    “我看著~天真的我自己


    出現在~沒有我的故事裏


    等待著我的迴應


    一個為何至此的原因……”


    主歌部分,劉星用暗啞的聲音哼鳴出來,雙手則抱著麥克風,背對觀眾席身體絲毫未動。


    而主歌部分打伴奏的,隻有很簡單的幾聲鍵盤和寂寥的貝斯……


    可以說,這個主歌部分是目前鹹菜音樂節裏最沒有節奏感和樂隊該有的氣勢。


    於是乎,不少觀眾都有些泄氣,而且大部分都是曾經放下搖滾夢的中青年,他們是專門來此燥起來的,可不是聽無病呻吟的啊!


    沒辦法,隻能硬著頭皮熬完這首情感慢歌吧。


    《山海》成功收貨了一波觀眾的失望和無奈。


    “噔、噔、噔——”


    鼓棒敲鼓棒的聲音,這是代表葉世要操作架子鼓進入歌曲伴奏了,敲鼓棒一方麵示意,一方麵找拍子。


    “咚——”


    大鼓一響,不少人紛紛抬起頭看向舞台。


    沒等他們緩過來神兒呢,劉星把麥克風從支架上取下來,微微彎腰穩住腹部:


    “他明白、他明白——


    我給不起


    於是轉身向山裏走去!


    他明白、他明白——


    我給不起


    於是轉身向大海走去……”


    是劉星!


    絕壁是劉星!


    周小從聽到“他明白”這三個字後,便百分之百確定這個主唱是劉星了,除了這嘶吼的聲音很像劉星……


    那微微彎腰、左胳膊晃來晃去、右腳左腳交替打拍子,這些微乎其微的細節都是劉星唱歌時才有的啊!


    “臥槽嚇我一跳!”旁邊的男員工說著抓了一大把爆米花,“組長,是不是很勁……”


    話說一般,男員工突然愣住了,他透過緩緩下降的爆米花看到了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。


    周小居然高高舉起了【我愛你】的燈牌,朝著舞台上晃來晃去。


    這個燈牌是通用的,男員工本來是讓周小在縫紉機樂隊時舉起來捧場,奈何周小碰都沒碰燈牌一下。


    而此時此刻,周小居然一改冷若冰霜的麵龐,舉著燈牌左晃右擺,還跟著觀眾一起朝著舞台上歡唿。
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

    “唔——”


    世紀難逢,男員工看到周小了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模樣,雖然不是對自己笑的,但一眼萬年,也值了。


    愣了一下後,男員工也後知後覺地急忙舉起熒光棒,朝著舞台上麵歡唿……


    燃爆了!


    這抑揚頓挫的,前後強烈的反差對比,把觀眾都弄了個措手不及,還以為是無病呻吟的感情慢歌呢。


    沒想到是友軍,還是特別特別燃的友軍!


    看到觀眾們這麽熱情激烈的反響,他們四個皆露出了笑臉,一個個的,對手上的樂器逐漸深度投入進去。


    看到他們笑了,劉星也知道怎麽迴事,跟著撇出一抹笑臉。


    緊接著,第二部分的主歌就整體加入了鼓,觀眾也都打起精神,晃著熒光棒熱情洋溢地盯著台上的劉星。


    他們自然不知道這是劉星。


    “不知道為什麽,我感覺這個樂隊比縫紉機樂隊好一點。”


    “應該是這首歌的原因吧,我也莫名感覺相比之下,《都選c》有些無力。”


    “《都選c》講的夢想,《山海》敘述的是啥,我有點聽不懂。”


    “這個詞很diao,你怎麽理解,他這首歌就是什麽意思。”


    有的人將這首《山海》理解為了少年對於夢想的不甘控訴,還有的人理解為少年對於都市現代生活的不滿,也有人理解成對以前不求進取的少年自己的後悔……


    這就是這首歌的神奇之處,他的詞麵上沒有任何類型方向的詞匯,聽這旋律,觀眾心裏深藏的故事是什麽,這首《山海》就是什麽。


    “卻沒能成為自己——”


    背對著觀眾的劉星吼完這句後,向後退了兩步,也就是距離觀眾席近了兩步。


    “他明白、他明白——


    我給不起……”


    唱到第二部分的副歌後,劉星的身體越彎越低,左手緊緊攥著麥克風支架,就差一把直接把麥克風撅起來了。


    看到劉星如此投入的模樣,陳年年看著近在咫尺的他,情緒和神色突然陷入了沉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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