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石頭終於鼓起勇氣,但聲音卻細小無比。“我……我想有一天,當一個像……像孫管家那樣的人。”


    孫成浦把小石頭的話聽得一清二楚,他有些吃驚的望著小石頭。迎春欣賞的望著小石頭,口氣和藹了許多,“小石頭,你為什麽想要做個像孫管家那樣的人呢?”


    小石頭抬起頭,雙眼放著光芒,“我,我覺得孫管家很厲害,什麽事都懂,大家都尊敬他,也怕他。而且,”小石頭望了望迎春,見迎春眼裏閃著鼓勵的光,又繼續說道:“而且,老爺和夫人都很信任孫管家,我覺得孫管家很了不起。”


    啪!啪!啪!迎春已經開始為小石頭鼓起掌來。隻是片刻之間,司竹、槐角、澤蘭、桂心、紫蘇、小翠等幾個丫頭都為小石頭鼓掌了,就連院子裏的婆子也鼓起掌來。


    小石頭的臉忽的紅了起來。迎春拍拍小石頭的肩膀,“小石頭,有夢想是件很了不起的事,我相信你會為這個夢想而努力的,對不對?”


    小石頭充滿信心的點點頭。迎春拍拍小石頭,“去罷。”小石頭臉雖然還紅著,但是胸膛挺拔了很多。


    迎春望向孫成浦,此時的孫成浦有些目瞪口呆了。小石頭從來沒和自己說過這些話,原來小石頭一直希望當孫府未來的大管家啊。相形之下,孫成浦不由得反思起自己來,自己到現在也不知道將來想要做什麽。


    “怎麽樣?浦哥兒,你將來想做什麽?當一輩子依附於家族的米蟲麽?”


    “我才沒有那樣想過呢!”孫成浦馬上反駁迎春,但是心裏還一直思索著,自己將來是要做什麽呢?


    迎春咯咯一笑,“二公子不用強辯,沒想過就是沒想過,我早就知道二公子是這樣胸無大誌的人了。所以,我昨晚上就和你父親打個賭,你此後不會去學裏了,就是勉強去了,也隻是應個景罷了,先生教你的,你一概不會。”


    孫成浦的臉通紅起來,他咬著牙說:“我……我才不會那樣!”


    “不會麽?二公子不是剛和老爺說了不去學裏的麽?還有呢,老爺好像還是對二公子很抱有希望的。於是,我和老爺就打個賭了,他和我約定,如果二公子能在學堂認真學了一年,我就是輸了。而且,”迎春望著孫成浦聚精會神的樣子,笑了笑,“那時候,不消老爺出麵,我就會幫二公子請來學騎馬的師父。”


    “真……真的?”孫成浦驚詫的望著迎春,迎春點點頭。孫成浦的心忽然一亮,自己一直想學騎馬,可是祖母不許,說他太小,身子骨也不好,隻許他學文,不許他學騎馬射箭。為此,孫成浦不知和孫老太太鬧了多少次,可是無奈孫老太太像鐵了心一樣,就是不答應孫成浦。眼見著孫成韜現在已經開始學著騎著矮馬,而且還跟著師父去了跑馬場去了,孫成浦心裏又妒又恨。


    現在嫡母竟然提出騎馬的事了,怎能讓孫成浦不欣喜呢。孫成浦想到了孫老太太,眼神忽的又暗了下去,昂臉對迎春說:“你哄我罷了,你根本說不了祖母。”


    迎春一笑,“我既然敢答應你父親,我就會說服了老太太。隻是,一年後,我怕你沒這個本事和我說騎馬的事。”


    孫成浦聽了迎春的保票,眼中又閃出光輝來,“拿來紙筆來,我要和夫人簽個約定才是。”孫成浦可是打定了主意,趁著夫人和父親打賭,定下此事,不然此後夫人若是反悔了,自己可是一輩子別想再碰馬了。


    迎春望向司竹,“去準備著,我倒要看看二公子一年後是哭著來見我,還是笑著來找我?”


    司竹應了一聲,進了正房。迎春也進了去,孫成浦急急的跟著迎春身後走進正房裏。


    迎春拿著筆,把約定寫上,又是一式兩份,迎春先按了手印。孫成浦奔到案邊,仔細看著紙上的內容,大大的舒了一口氣,二話不說也按了手印,自己挑了一張揣在懷裏,望向司竹,“司竹,你現在就帶我去先生那裏。”


    “站住,我話還沒說完呢。”迎春在孫成浦身後叫住了孫成浦,孫成浦心裏一灰,嫡母不是要變掛罷?孫成浦立住腳,氣惱的說:“我就知道夫人不會輕易讓我贏的。”


    迎春笑了起來,“我當然不會輕易讓你贏。我為了檢驗二公子的學業進展,二公子此後從學裏迴來都來我這裏,我要親自看看,而且我還會製訂一個本子,上麵寫著二公子一年裏功課的情況,這樣二公子也方便看,我也一樣方便看。二公子若是功課好,就用紅筆劃個圈。二公子若是沒達到我的要求,我就要用黑筆劃個圈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除去假外,紅圈過了三百個,我自會安排騎馬的父親來教二公子,二公子看如何啊?”


    “可是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為難我功課了?”


    迎春一笑,“我們也可以把大公子找了來啊,大公子的功課也是不錯的,而且大公子會很公正的,對不對?”


    “好,一言為定,我放了學一定會來夫人這裏的,夫人一年後不要反悔就是了。”


    迎春點點頭,孫成浦催著司竹帶他去先生那裏。迎春望著孫成浦的背景,笑了起來。孫成浦定會為了騎馬而用功學習的。


    奕彩房裏。


    奕彩手中拿著早已看過無數次的《涑水家儀》,眼睛呆望著書,心思早已不在書上了。從王家退親,到自己去廟裏,一幕幕常在她心頭略過,讓她羞恨難當。


    奕彩的手不由得向前挪了挪,咣當一聲,碰翻了手邊的茶杯,水灑了一書案。


    茯苓慌忙跑過來,忙擦著書案,“姑娘沒燙到罷?”


    奕彩完全迴過神來,輕輕的搖了搖頭,望著茯苓擦著書案。待茯苓擦幹了書案,奕彩走上前,拿過筆來,輕輕的在書頁邊寫著:錯把春心付東流,隻剩恨與羞。


    奕彩放下筆,坐在椅子上。自從被王家公子輕薄了之後,奕彩對王家徹底的死了心。但是擺在她麵前的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了。自己和母親到底是客,在孫府裏長此住下去,倒是多有不便。而且,王家退親的事已定下來,現在隻是王家到底出多少銀子給她們母女的事了,在孫府裏這樣住著,倒顯得不大好。


    昨日聽自己母親說,她還求了舅母幫著張羅著一個適合的親事。舅母是答應了,但也隻是幫著尋尋。而奕彩這幾日裏卻時時會想到三表哥,眼前晃著的,也是三表哥的那雙威武的官靴。三表哥待三表嫂的好,盡人皆知,如果能嫁給三表哥那樣的男子,才是不枉生為女兒身了。


    想到這裏,奕彩的臉一紅。如果當初母親早做打算,把自己定給三表哥,現在住在那府中正房的不正是自己嘛。而母親偏生錯打了主意,把自己定給了登徒浪子王公子,現在雖然是退了親事,但是孫府上下也都知道是王家提出退親的,自己和母親多多少少也會臉上無光。


    奕彩粉唇輕抿著,墜入沉思中。


    茯苓不敢上前,隻是有些擔心的望著自家姑娘,小聲的說:“要不,奴婢陪姑娘去花園子裏走走罷。”


    奕彩抬頭看了一眼茯苓,轉過頭來,“不去了,在房裏坐坐就好了。”


    此時腳步聲響起來,姑老太太進了來。


    奕彩一見母親來了,忙站起身,“母親這是去了哪裏了?”


    姑老太太坐下來,茯苓端上來一杯茶,姑老太太接過茶,喝了一口,才說道:“我才從你舅母那裏迴來了,你舅母說你二表嫂那邊有個親戚兒倒還不錯,那孩子家在揚州,今年十八歲了,家裏有間鋪子,還有些田產。雖然是小門小戶罷,日子倒也過得富足。母親在你舅母那並決有貿然就答應了,特來問問你的主意了。彩兒,你意下如何啊?”


    姑老太太說著,望向奕彩,奕彩咬著嘴唇,姑老太太又說起了話:“依我看呢,就是遠了些,其他的還好說。”


    奕彩此時說了話,“母親,我……不想嫁這一家。”


    姑老太太愣了愣,看著奕彩有些蹙起的眉頭,遲疑的問道:“彩兒,你和母親說實話,你到底想找個什麽樣的人家,你說明白了,母親自會和你舅母講,我隻說是我的主意便罷了。”


    奕彩垂下頭來,良晌不作聲。姑老太太打發出去了茯苓,拉過來奕彩,母女兩個坐到小炕上。姑老太太望著越發出眾的女兒,語重心長的說道:“許多人的親事都講的是父母之命,但是母親卻不想委屈了你。我們母女兩個相依為命,母親希望你嫁的人家是你自己滿意的。這樣,母親就是有一天死了,去了陰間見你逝去的父親也是有臉麵的。咱們家的事,你也知道,你出嫁了,家裏雖然沒有什麽,還是那些個田產也終歸是你的。我還能活多少年了,我還是希望你能好。”


    ps:不好意思,烙韭菜合子烙得忘了時間了,望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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