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此生,也算是圓滿了,踹過康熙,弄死孝莊,佟佳皇後,連同鈕祜祿皇後的身子也因她而衰敗,四妃也打了不少,功績斐然,離開哪怕歷史無名,她也心甘。


    「額娘……,求您……,求您等兒臣歿後,再魂歸神位可好?兒臣真的求您了……」


    「神仙壽與天齊,兒臣不過……,不過是肉體凡胎,人生不過幾十載,這對額娘來說,就是彈隻一揮間,一個眨眼功夫罷了。」


    「額娘……,兒臣求您疼兒臣,留下來陪兒臣度過這短短幾十載的歲月吧!」


    胤熙焦急挪跪上前,雙手緊緊攥著林琉璃的胳膊,哭得擠不出聲來,有些語無倫次,泣不成聲,額頭上青筋凸起,眼淚刷白了麵孔。


    胤裑已經哭得幾近昏厥,腦袋一片空白,張了張嘴,聲音難以擠出,卻還是下意識抱緊林琉璃的手,泣不成聲的抽噎,眼淚模糊了視線,看不清眼前之人是人是神,他自知自己不能鬆手,一旦鬆手,他就沒了額娘。


    看著他們倆祈求,哭得紅腫的眼睛,林琉璃冷硬的心腸一瞬軟下來,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們倆,緩緩落淚,哽咽道:「可……可額娘也想額娘的額娘了,想額娘的阿瑪了。」


    「天上一天,地上一年,雖說神仙壽與天齊,可人間幾十載,卻是漫長的,額娘幾年未曾歸家,好不容易找到歸家的法子,定是要迴去看看的。」


    「要是有機會,額娘肯定……」算了,這個時空她再也不來了,哪怕有孩子。


    她的根在二十一世紀,不在這,這個時空裏,她找不到歸屬感。


    她愛孩子,但更愛自己,t誰都不能為她的情緒買單,唯有自己才知穿越過來這幾年有多艱難。


    高高在上的帝王,隻能縮在金碧輝煌的籠子裏,寸步難行,老老實實披上華麗的外衣,等候臨幸,她再待久一點,或許她的人格會被馴化掉,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。


    她大好的青春年華,她想要肆意的活著,去愛想愛的人,去見想見的風景,去生因愛而誕下的孩子。


    這話一出,胤熙霎時氣哽,張了張嘴又閉上,欲言又止地看著林琉璃,無聲落淚,緊咬下嘴唇。


    緊拽的手漸漸鬆開,目光緊鎖在林琉璃身上,緊鎖的眉頭染上鬱色。


    眸色一沉,麵色灰暗,精神萎靡頹敗癱坐在地,雙手撐在地上,舉止沉重給林琉璃磕頭,聲音縹緲道:「兒臣恭祝額娘功德圓滿!」


    「請原諒兒臣不孝,自兒臣誕下之日起,未曾在額娘膝下承歡,從今往後,更是難以相見,兒臣在此,祝願額娘四季無憂且長樂。」


    語畢,直接兩眼翻白昏死過去,重重摔在地上,胤裑緊跟其後,摔地上。


    看到這,林琉璃頓時心弦一崩,淚如雨注,渾身顫抖猛撲在地,顫抖的雙手拉著倆兄弟的身子擁入懷中,用臉蛋蹭了蹭倆人的臉頰。


    心知倆人身子無恙,一時之間,也沒有及時出聲叫人,叨擾此刻的寧靜。


    母子三人就這樣靜靜相擁,直至星月高懸於頂,金嬤嬤等人進門查看,這才驚醒過來。


    「王爺!!!」


    「娘娘!!!」


    「這是怎麽了?」


    隨著聲音落地,守在門外的眾人一瞬湧進房中,手忙家亂把癱坐在地昏死的兄弟倆攙扶起身,抬到床上躺著,傳太醫診脈。


    腿腳麻利的德裏子被安排去請康熙前來,一時之間,後宮各處傳來各種細碎的聲音,全都躁動起來。


    房中,林琉璃神色呆滯看著床上躺著的兄弟倆,手緊緊握住胤熙的手,無助落淚,心中腹誹:「別怪額娘自私,額娘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的。」


    「來到這時空並非額娘的本意,額娘不是這的人,額娘也想要歸家……」


    見沒個主事人,診完脈相後,太醫們暗中對視一眼,皆能看出對方的無奈,隻能聽著頭皮繼續等候。


    直到康熙到來,僵局才被打破,黃太醫迅速上前抱拳作揖道:「稟皇上,瑾王和晉王因悲傷過度,從而導致昏厥,除此之外,還受驚過度,驚了魂。」


    「驚魂好治,可悲傷過度,乃是心病,正所謂解鈴人還需係鈴人,心病得心藥醫,取水找不到源頭,奴才愚鈍,無法下手根治,請皇上恕罪!」


    聽此一言,康熙冷眸襒過端坐在床前愣神的林琉璃一眼,淡漠道:「下去配藥,其他人全都出去。」


    「嗻!」


    眾人散盡,也不見林琉璃抬眼看人,康熙也沒拿喬,自顧自上前入座在床沿,拿著濕帕子給胤裑兄弟倆擦臉,想到暗樁遞上來的消息,心中不免有些酸澀失落,更多的是不甘。


    麵上雲淡風輕,看似隨口問道:「可是把你帝姬身份同倆個孩子說了?」


    「帝姬是功德圓滿想要魂歸神位?還是說……,帝姬另有安排,需要離去,但不能和孩子們說明真相?」


    說話間,拿著手帕的手下意識捏緊,眉頭微抬,餘光緊盯林琉璃麵上表情。


    急促的唿吸聲,無不在說明對方並非麵上表現出來的那般雲淡風輕。


    耳畔傳來沉穩染上焦躁的聲音,林琉璃神色渙散的眸光漸漸凝聚成型,瞳孔一動,緩緩抬眼望向康熙,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龐砸在懷中。


    淚眼婆娑令她看不清眼前之人是誰,隻能從音色上辨別,沙啞的嗓音宛若拉破風箱一般鑽入康熙耳中:「是又如何?不是又如何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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