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那我今天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。”陸微鬥誌瞬間被激起,跑過去跟老闆要了支玩具長槍。


    陳予書慢悠悠跟上去,在旁邊注視著她。


    子彈一發一發射出,氣球爆炸的聲音接連響起,陸微暫停,得意地轉過頭,似乎想向陳予書邀功,忽然,她一頓,想到了什麽,把人拉到了自己跟前。


    “怎麽了?”陳予書疑惑道。


    陸微:“你跟我一起玩。”


    陳予書下意識想拒絕,就見陸微將玩具槍架在了她肩上,然後手把手教她怎麽瞄準。


    她細細聽著,跟著陸微的指令扣動開關,子彈射出的聲音讓她一驚,手跟著抖了起來,不出意外,偏了。


    “別怕,熟悉就好了。”陸微幹脆從後麵將人環住,手覆在陳予書手上。


    說話的熱氣全撲在了後頸,激起一片戰慄,陳予書一邊不適,一邊貪戀,矛盾的感覺消解在越發親密的距離中,隻餘喜歡。


    最後一發子彈打完,老闆一邊充著氣球,一邊道:“沒有全中,可以拿個紀念品。”


    所謂紀念品就是一管泡泡。


    陸微接過,立刻擰開蓋子吹了起來。


    越來越多的泡泡飄在空中,在餘暉的映照下,發出五顏六色的絢麗光澤。


    陳予書伸手揮了揮,泡泡炸裂的水濺開落下,涼涼的。


    不經意抬頭,注視到這一幕,陸微動作一頓,唿吸慢了,整個世界凝固了,眸中隻有陳予書揮舞的慢動作。


    夕陽作美,給她披上了一層薄暮黃紗,猶如即將歸隱山林的神女。


    這一幕美得令人窒息,陸微不由放輕唿吸,生怕將其打破,手上卻飛快從包裏拿出相機,開始攝像,半晌後,低聲念念有詞:“咳咳,今天是十月十九號,也是我跟陳予書的第一次約會……陳予書,你別躲啊,誒,陳予書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什麽時候開始拍的?”陳予書側身彎腰,雙手遮住自己的臉,“快刪了。”


    “才不要呢。”陸微暫停攝像,“這麽具有紀念的日子,不用這相機記錄下來多可惜啊!”


    “我送你相機是讓你多拍點風景。”陳予書仍不放心地半擋著自己的臉,“不是讓你來拍我!”


    “我拍的怎麽就不是風景了?”陸微不以為然地哼一聲,舉著相機對準陳予書,笑道,“明明是最漂亮的風景。”


    陳予書一滯,敗下陣來,背對著她扇風,“你趕緊把相機收了,我們吃飯去。”


    “最後拍一小段。”陸微上前與她並肩站立,看著攝像頭道,“現在我們要去吃飯啦,旁邊這位一直捂著臉的女士呢,是我的女朋友陳予書,嗯,其實她是昨天才成為我女朋友的,事出突然,我壓根沒想起來要拍,真是太可惜了,不過……”


    “少說兩句吧你。”陳予書沒忍住瞪了她一眼,催促道,“拍好了嗎?拍好了趕緊把這玩意兒收起來。”


    “攝像頭拍著呢,還敢這麽兇。”陸微湊近,作勢要咬她的臉,“好了,今天的約會馬上就要結束了,想問問陳予書小姐,你今天開心嗎?”


    陳予書臉持續充血漲紅,隻想讓陸微趕緊完事,忙點了下頭,但因為一直低著頭的緣故,幅度太小,根本看不清楚。


    陸微也跟著低頭,去瞅她的臉,“陳予書?老婆?”


    “你煩不煩呀?”陳予書被逼急了,猛地抬頭,氣唿唿地看著她,“我都說了開心開心開心。”


    “你剛剛才沒說呢。”陸微小聲嘀咕,然後對著攝像機,委委屈屈地抱怨,“第一次約會,陳予書就兇我,兩次!”


    說完,快速關了攝像機,朝著陳予書嘿嘿笑。


    陳予書掀開眼皮,沒好氣睨她一眼,“你活該!”


    “三次。”


    “你!”


    “四次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吃完飯,打車迴到學校,整個校園籠罩在濃重的夜色中。


    從校門口到宿舍樓,用了平時兩倍還多的時間,穿過最後一片小樹林,意味著今天的約會徹底結束。


    陸微的步伐也變得越來越慢,陳予書由著她,沒有出聲催促,直到時間越來越晚。


    她不得不出聲提醒,“門禁時間快到了。”


    陸微從鼻子發出一聲嗯,手卻勾著她的手,沒有絲毫想放開的意思,眼睛、嘴巴……哪哪都泄露出她的不舍、不滿足。


    這讓陳予書不由也跟著留戀起來,但嘴上還是道:“明天還能見麵。”


    對陸微,也是對自己說的。


    陸微緩慢點頭,指尖在她指尖繞來繞去,勾拉摩挲。


    “陸微。”陳予書捏住她的手,幾秒後放開,“走吧。”


    陸微吸吸鼻子,抬腿向前,然而,還沒走幾步,她身形一頓,停下了。


    “怎麽了?”陳予書轉身,疑惑看向她。


    陸微眸子上抬,眼睛從她眉眼下移至鼻尖,然後定在嘴唇,打了個圈,瞥向另一邊,吞吐著開口:“我想、想……”


    陳予書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,瞬間福至心靈,臉一熱,鬼使神差低頭,輕輕在她唇上印上一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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