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副市長嘴唇顫抖,指著楊崢,卻半天憋不出一個字。錄音裏黃有財諂媚的聲音還在包廂裏迴蕩,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他心頭,砸得他臉色愈發蒼白。


    “我、我……”劉副市長張口結舌,想要辯解,卻發現任何解釋都蒼白無力。他頹然坐下,無力地揮了揮手,“楊隊,你,你想怎麽樣?”


    楊崢收起錄音筆,身子往椅背一靠,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:“我還沒想好。不過,我希望劉市長能想清楚,什麽該說,什麽不該說。”


    他站起身,走到窗邊,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,腦海中迴想起幾天前的一幕。那天深夜,他驅車路過郊外的能源工廠,偶然瞥見黃有財鬼鬼祟祟地將劉副市長送上車。當時楊崢就覺得奇怪,一個能源工廠的廠長,怎麽會和堂堂副市長有如此私密的接觸?


    直覺告訴他,這件事不簡單。


    於是,他開始暗中調查能源工廠。這一查,果然查出問題。賬麵上,能源工廠每個月的能源消耗量都大得驚人,但實際生產卻遠遠達不到這個數字。大量的能源流失,去向不明。


    結合劉副市長和黃有財的深夜密會,楊崢幾乎可以斷定,這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,而這巨大的能源缺口,很可能與走私有關。


    “劉市長,宏達機械的生意做得很大啊,都做到國外去了吧?”楊崢背對著劉副市長,語氣聽不出喜怒。


    劉副市長心頭一凜,強作鎮定:“楊隊說笑了,宏達隻是一家普通的民營企業,哪有那麽大本事做海外生意。”


    “是嗎?”楊崢轉過身,銳利的目光直視劉副市長,“那我想問問,上個月從北碼頭出境的貨輪上,為什麽會有宏達機械的設備?而那些設備,我查過報關記錄,根本就沒有申報出口!”


    他步步緊逼,劉副市長冷汗涔涔,卻隻能咬牙說道:“楊隊,你說的這些,我完全不知情。我隻是……”


    “隻是什麽?”楊崢向前逼近一步,語氣冰冷,“隻是收了黃有財的好處,就幫他掩蓋走私的事實嗎?”


    劉副市長臉色慘白,嘴唇顫抖著,卻說不出話來。他知道,自己完了。


    “楊隊,我……”他想要辯解,想要爭取最後一絲機會。


    然而,楊崢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,他打斷了劉副市長的話,語氣冰冷:“有些事,做了就做了,不是一句不知情就能掩蓋過去的。”


    他轉身離開包廂,隻留下劉副市長癱坐在椅子上,臉上滿是絕望和恐懼。他知道,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。


    而楊崢的調查,才剛剛開始。第二天,他來到了宏達機械的工廠門口,卻被保安攔在了外麵……


    刺眼的陽光下,宏達機械工廠的鐵門泛著冷光,像一堵堅不可摧的城牆,將楊崢阻擋在外。


    “對不起,先生,沒有預約,您不能進去。”保安麵無表情地重複著,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煩。


    從昨天離開劉副市長那裏後,楊崢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突破黃有財這道防線。他知道,從劉副市長那裏打開突破口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,隻能從黃有財身上尋找新的線索。


    “我是楊崢,市局刑偵隊的,”楊崢亮出證件,“想找黃廠長了解一些情況。”


    保安瞥了一眼證件,臉上卻沒有絲毫動容:“不好意思,楊警官,我們廠長很忙,沒時間接待你。如果你有什麽事,可以先聯係我們辦公室。”


    楊崢自然不會輕易放棄,他試圖與保安周旋,希望能找到進入工廠的借口,然而,保安卻始終守口如瓶,滴水不漏。


    “看來黃有財早有準備,看來隻能另想辦法了。”楊崢暗自思忖,轉身離開。


    然而,楊崢不知道的是,他的行蹤早已落入一雙陰冷的眼睛裏。


    “他去宏達機械了?”劉副市長語氣陰沉,眼中閃過一絲狠厲。


    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:“是的,不過他好像並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。”


    “盯緊他,絕對不能讓他查下去!”劉副市長咬牙切齒地說道,語氣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。


    自從那天被楊崢抓住把柄後,劉副市長的日子就一直不好過。他寢食難安,生怕楊崢會將他供出來。他知道,一旦走私的事情敗露,等待他的將是萬劫不複的深淵。


    為了自保,他不得不鋌而走險,動用一切關係和手段,試圖阻止楊崢的調查。他暗中給楊崢施壓,利用自己的職權,不斷給楊崢的工作製造麻煩,甚至還試圖收買楊崢身邊的人,希望能夠找到楊崢的弱點,將他拉下水。


    然而,楊崢就像一塊堅硬的磐石,任憑劉副市長如何威逼利誘,他始終不為所動,堅定地朝著真相的方向前進。


    這天,楊崢正在辦公室整理線索,突然接到上級的通知,他被調離了刑偵隊,安排到一個偏遠的派出所工作。


    “這擺明了是劉副市長在背後搞鬼!”同事義憤填膺地說道,“楊隊,你放心,我們一定會查清楚,為你討迴公道!”


    楊崢明白,劉副市長這是要將他徹底踢出局,阻止他繼續調查下去。


    “放心吧,我沒事,”楊崢拍了拍同事的肩膀,眼中閃過一絲堅毅,“邪不壓正,真相終會大白!”


    他知道,自己現在麵臨的處境更加艱難,但他並沒有放棄,他相信,隻要自己不放棄,總有一天會將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罪惡繩之以法。


    夜深人靜,楊崢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,一條匿名短信映入眼簾:“想要真相,就來……”


    夜幕降臨,城市華燈初上,楊崢卻驅車駛離了繁華喧囂的主幹道,拐進一條僻靜的小路。這條短信的內容簡潔得令人不安,隻有一個地址,位於城郊的一處廢棄倉庫。


    楊崢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要去哪裏,因為他知道,這條匿名短信很可能是一個陷阱,但他別無選擇。他已經被迫離開了刑偵隊,失去了調查這起案件的權限,現在,這是他唯一的機會。


    廢棄倉庫裏一片漆黑,彌漫著潮濕和腐朽的氣味。楊崢小心翼翼地走進去,突然,一束強光從他身後打來,將他籠罩在刺眼的光圈裏。


    “是誰在那裏?!”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,帶著一絲驚慌失措。


    是黃有財!楊崢心中一震,他沒有想到,這條匿名短信竟然真的是黃有財發來的。


    “黃廠長,不用緊張,是我。”楊崢從陰影中走出來,語氣平靜。


    黃有財看見是楊崢,明顯鬆了一口氣,但臉上的驚恐之色並沒有完全消退。“楊警官,你怎麽會在這裏?是誰告訴你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來是想問問你,你到底知道些什麽?”楊崢打斷了他,目光銳利地盯著他。


    在楊崢被調離刑偵隊後,他的團隊並沒有放棄調查。他們利用技術手段,成功截取了黃有財和劉副市長之間的通信記錄,發現了兩人之間存在著不正當的利益往來,而且,這些交易都與走私貨物有關。


    麵對楊崢的質問,黃有財沉默了。他知道,自己已經無路可退。


    “楊警官,我知道你一直在調查我,但我也是被逼無奈啊!”黃有財痛苦地低下頭,“劉副市長手裏有我的把柄,我不得不聽他的……”


    “把柄?”楊崢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,“什麽把柄?”


    黃有財猶豫了片刻,最終還是緩緩開口,將自己如何被劉副市長脅迫,參與到走私活動中的經過,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楊崢。


    楊崢終於明白,黃有財隻是這起案件中的一枚棋子,真正的幕後黑手是劉副市長!


    就在楊崢準備離開倉庫,將黃有財的證詞記錄下來時,他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。他快步跑迴自己的辦公室,卻發現辦公室的門虛掩著,房間裏一片狼藉,抽屜都被翻了個底朝天。


    楊崢的心猛地沉了下去,他快步走到辦公桌前,一把拉開抽屜,裏麵原本存放著截獲的通訊記錄的u盤,不見了!


    “該死!”楊崢低聲咒罵了一句,他知道,一定是有人先他一步來到了這裏,拿走了u盤。


    窗戶沒有被破壞的痕跡,說明入侵者是從門口進來的,而且對他的辦公室非常熟悉,目標明確……


    楊崢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,一個可怕的念頭……他猛地抬起頭,看向門外,眼神淩厲而決絕。楊崢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——李隊。他是刑偵隊裏唯一知道楊崢還在秘密調查的人,也是唯一一個有可能進入他辦公室的人。


    他立刻撥通了李隊的電話,電話那頭卻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:“對不起,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……”


    一股寒意從楊崢的腳底升起,直竄心頭。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,李隊出事了。


    來不及多想,楊崢抓起外套,衝出辦公室。他必須盡快找到李隊,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。


    與此同時,黃有財的工廠裏,氣氛也同樣壓抑。


    “你說什麽?楊崢去了你那裏?”劉副市長的聲音在電話裏顯得格外陰沉,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慌亂。


    “是…是的……”黃有財的聲音顫抖著,“他…他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們……”


    “廢物!”劉副市長怒吼一聲,猛地掛斷了電話。


    他焦躁地在房間裏來迴踱步,楊崢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。原本以為隻是一個小小的警探,不足為懼,沒想到他竟然如此難纏,即使被踢出了刑偵隊,也依然不肯放棄調查。


    “不能再讓他繼續查下去了!”劉副市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,他拿起手機,撥通了一個神秘的號碼,“喂,是我……對,計劃有變,必須盡快動手……”


    楊崢驅車趕往李隊的住處,一路上,他不斷地撥打著李隊的電話,卻始終無法接通。


    不安的情緒像毒蛇般纏繞著他的心髒,讓他感到窒息。


    終於,他來到了李隊的公寓樓下,卻發現樓道口停著幾輛陌生的黑色轎車。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,他放輕腳步,慢慢靠近,側耳傾聽樓上的動靜。


    “砰!”一聲巨響從樓上傳來,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,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。


    楊崢心頭一緊,他知道,來不及了。他毫不猶豫地衝上樓梯,直奔李隊的房間。


    房門虛掩著,楊崢猛地推開門,卻看到讓他目眥欲裂的一幕……


    “看來,我們都被同一個人耍了。”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楊崢身後響起,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。


    楊崢猛地轉過身,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,昏暗的燈光下,看不清他的麵容,隻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幽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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