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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上帝保佑,阿彌陀佛,穆童你可千萬別死啊!”


    在一間古典的二層小屋中,一個黑人嘴中碎碎念叨。黑人麵前躺著一個消瘦的少年,很平靜的沉睡著。但少年隻是沉睡,任憑黑人怎麽搖晃都不見清醒。


    “約翰,別逛了,上帝看見你這樣都會被晃暈的。”


    迴答約翰的不是穆童,而是一個年輕白人。年輕人打理著金色秀發,似乎格外重視外貌著裝。


    “上帝會詛咒你的!”約翰恨恨的看了喬治一眼,補充道,“該死,怎麽會有你這種不知感恩的家夥!”


    “你也不讓穆童去醫院,我能怎麽辦?”喬治無奈的擺了擺手,衝著這個髒兮兮的黑人問道。


    “當然不能去,我可是偷渡來的,要是被那幫警察知道了,肯定會遣送迴國!還有……穆童也偷渡來的。”可能約翰天生就是騙子,黑人凸起的眼珠一轉,馬上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

    他們已經在這間屋子裏待了三個小時了,準確的說約翰可能比喬治待的時間更長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三個小時前,津巴布韋黑人睜開了眼,無神的看著屋子內的環境,腦子中亂成一團,有些腦漿迸出來的感覺。黑人從地上爬起來,吐了一口嘴裏殘存的桌子碎屑,當看到端坐在椅子上喬治的幹屍,差點尿出來。


    “我靠!這是真的?”


    黑人小心翼翼的往幹屍上戳了戳,發現手中有些黑色的渣子,頓時高興起來。他的記憶很少,從進入到間屋子開始便消失了,但似乎感覺這件屋子有很多美味,可以填飽他饑渴的胃。


    “穆童呢?不會又去翻垃圾桶了吧?”


    約翰撓了撓黑亮的禿頭,對穆童的消失也不擔心,這個幸運兒可是上帝給他的禮物,哪有這麽容易就被超市的大媽亂棍打死。


    眼前隻有幹屍,約翰心思活泛起來,賊眉鼠眼的四下張望,發現並沒有其他人才鬆了一口氣。幹屍他可不害怕,約翰害怕的是餓成幹屍般的模樣。作為下水道生活時間極長的存在,幾乎每天都看到血腥和死亡,自然擔心現在的環境,更何況,有能耐幹屍站起來打他一下試試?


    “上帝!竟然還有吃的!”靈敏的嗅覺讓他一下子盯上了餐桌上剩餘的糖果。黑人趕緊拉開九手的破舊皮夾克,確認好內兜沒有破洞,才放心的把糖果裝進懷中。糖果對他來說這可是稀罕物,何況這個家看起來如此豪華,吃的東西自然金貴無比。


    黑人的願望很簡單,拿出十分之一分給穆童,省下的都給露絲。想要此處,約翰黝黑的臉上不禁浮現笑容,如果……露絲能親他一口,不不不,能和他多說幾句話,黑人就心滿意足了!


    “還有什麽呢?”


    黑人一邊哼著小調,一邊打開冰箱翻起來。這個多年的流浪漢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外人,對他來說,天大地大,隻要有塊不太潮濕的地板,那都是他的家。


    正當黑人興致勃勃的淘金時,背後的幹屍卻突然顫抖了一下,輕微的聲音根本沒有引起約翰的注意力,此時他完全被冰箱裏麵琳琅滿目的食品吸引。


    呲呲呲……


    幹屍發出磨牙般的聲音,被燒焦的外殼開始脫離,露出裏麵白中泛紅的皮膚。


    “該死的老鼠,到這裏都不放過我嗎?”


    約翰咒罵著該死的老鼠,也咒罵著這個屋主人竟然還有養這種寵物的嗜好。


    “那個……等一會再拿好嗎?我有些出不來了。”


    突兀的話打斷了約翰的動作,說話的人好像有些緊張,似乎主人與客人的身份調換,約翰才是屋主人!


    約翰的手指一下子停到半空,卻不敢碰即將到手的火腿腸。約翰機械般挪動脖子,這次是真的嚇尿了,因為坐在椅子上的幹屍竟然露出人性化的笑容!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此時約翰看著喬治,心中有些後悔,早知道他就不剝開死皮,把白人救出來了。


    被暴打一頓是好,但是食物卻沒了,約翰隻求屋主人不要報警,他保證再也不踏入這個區域半步!


    “你這樣沒用,還是聽我的意見把穆童送到醫院吧。”


    喬治把襯衣捋直,這才算結束著裝。從幹屍裏麵出來太髒了,讓這個有些輕微潔癖的白人剛一出來,便衝進浴室,留下約翰在風中淩亂。


    “還有沒有別的辦法?要不用冷水把穆童澆醒?”


    約翰嘴上一邊問,一邊在腿毛上搓了搓。都怪喬治,害他尿了褲子,現在隻能穿著喬治的緊身大褲衩談話。黑人還偷偷望著扔在一旁的褲子,準備走的時候再穿上,這個印有兔子的大褲衩約翰準備撕成兩半,留給他和穆童擦臉。


    “算了吧,再等等。我也有些話想和穆童談談。”喬治像是想起什麽,看著約翰認真的問道,“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?”


    “記得什麽啊?我可提前說好了,我什麽都沒拿,就算是上帝麵前我也敢這麽說。”約翰勇敢的讓上帝背鍋,交出食物,那是不可能的!


    “不是問你這個,你有沒有感覺去了一個奇怪的地方,或者是碰到奇怪的人?”喬治追問道。


    “我告訴你,不要套我話!怎麽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,請給我點尊重!”


    “不不不,你誤會了,這裏的東西你可以隨便拿,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遇見很恐怖的東西,比如頭上長角的生物?”喬治一邊說嗎,一邊把手舉到頭頂,擺出一副羊犄角的樣子。


    “照你這麽說還真是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……”約翰拍拍腦袋,有些不確定道。


    “快說說,什麽樣子!”


    看著喬治其不可耐的樣子,黑人伸手一指,“這個地方就最奇怪,我都不知道怎麽進來的,還有遇到一個南瓜頭,和一個從幹屍裏麵蹦出來的人。”


    “好吧,算我白說,你的智商真是令人堪憂。”


    咳咳咳……


    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,穆童像是聽到了什麽,胸腔劇烈的收縮,極其缺少營養的身子在咳嗽聲中,肋骨清晰可見。


    “小天使,你醒了?”


    約翰剛一說話,便見穆童隻是咳嗽幾聲沒了動靜。黑人趕緊放棄胸前劃十字的動作,撲通一聲跪下來,嘴裏神神經經的念叨,“佛祖保佑……佛祖保佑。”


    “約翰?是你嗎?”


    不知何時,穆童坐了起來,看著不停朝自己磕頭的約翰,有些不確定的笑罵道。


    “我靠!真的醒了!以後我就祈禱佛祖了!”約翰以為是自己的祈禱出現作用,毫不猶疑的拋棄了上帝,投到佛祖門下。黑人摟著穆童的肩膀,細細打量,生怕這個吉祥物有半點損壞。


    “穆童你真是嚇我一跳,剛想出去找你,沒想到你藏在天花板上了!隻是還不夠聰明,從上麵掉下來摔暈了吧?”約翰自以為是的給穆童突然出現找出了個合理的解釋。


    “你知道兔子嗎?”穆童擔心的問道。


    “喂喂喂,是不是摔傻了?露絲最喜歡小白兔了,這麽可愛的動物可不能吃。不過我有更好的東西……”約翰瞟了一眼喬治,發現後者的目光隻停留在穆童身上,這才湊到穆童眼前撩開衣服,露出裏麵的糖果。


    “千萬別激動,迴去有你一份。”約翰還不忘叮囑。


    “留給你自己吃吧,”穆童衝著約翰一笑,又轉頭望著喬治,深有同感道,“我們是不是應該談談……比如另一個世界的事情?”


    “當然!帶給我新生命的人。”


    約翰望著聽著兩人談話,腦子更是亂成漿糊。難不成穆童和喬治是親戚?那也不對啊,為什麽穆童在下水道住了半年,從來沒有和自己說起來過?


    “約翰,你先等我一下,我和喬治說幾句話咱們就走。”


    “你可以隨意吃東西,但盡量不要破壞這裏的家具。”喬治心有靈犀的補充道。兩人對視一眼,嘴上同時露出默契的笑容,在喬治的帶領下轉身步入書房。


    “這都什麽對什麽啊?穆童什麽時候認識有錢人了?不行,趁著穆童支開喬治,我得趕緊拿點東西走!”


    果然不愧是好搭檔,約翰被穆童這種勇於獻身的精神感動,在決定在激動的淚花中搬空這裏……除了喬治說的家具。


    書房的家具都是紅木構成,暗紅色的木桌上還擺放著茶具,頗有古色古香之感,看的出來屋主人對這裏十分在意,因為穆童竟然還看見了香爐。


    “請坐。”喬治禮貌的邀請穆童就坐,而他走到茶桌前試圖給穆童沏茶,但馬上就放棄了,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燒熱水的開關在哪裏。


    “不要意外,這是我父親喜歡的東西,他一直認為東方書籍和茶道是無價之寶,所有才重金按照中國的樣式裝修的。”


    “確實有點意外,我真的以為迴到祖國。”穆童迴答道。


    “好吧,如果你願意,可以在這裏隨便拿走一本書,聽說都是‘孤品’。相信我父親不會發現的,估計現在他正在棒球場上加油助威了。”


    “謝謝,那能開始真正的話題了嗎?”


    “當然,我的救命恩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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