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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當當當!當當當!


    清晰的敲門聲響起,還在沉睡的穆童不耐煩的把被子蒙在頭上,試圖讓耳朵清淨些。


    “童童,別睡了。吃早飯了。”


    “知道了,媽!”


    聽到門口腳步聲逐漸減弱,穆童才在被子中睜開雙眼。昨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,雖然有些斷片,但是依稀感覺他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。有可怕的惡鬼,還有一個南瓜頭,可是還是有什麽,穆童卻想不起來。


    “到底是什麽?”穆童喃喃自語,腦子一直浮現一個人的身影,看輪廓好像是一個女人,但就是不記得長什麽樣子。


    今天是三月十六日,他們一家人來拉斯維加斯差不多半年了。穆童還記得當初老爸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,承諾在美國淘金,以後給穆童一個美好的未來。但穆童可不這麽想,他還是覺得中國更舒服一些。


    “臭小子還沒醒?”


    聽著門口傳來的粗獷話語,穆童莞爾一笑。坐起身來,打了個哈欠,才穿上衣服。


    穆童是獨子,家裏可把他當個寶貝疙瘩。隻是穆童的父親一心把穆童培養成一個頂級廚師,按照他的話說,能在米其林評上星的廚師,不管到哪個大城市都可以賺高工資!


    穆童的父親名叫穆聽弦,取自唐代詩人李白《經亂離後天恩流夜郎憶舊遊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》中的‘逢君聽弦歌,肅穆坐華堂’一句中。穆聽弦曾問過父親為何取這個名字,但老爺子隻是淡淡的迴答,“李白是大詩人!這首詩光名字就有好多不認識的字,等你長大了一定可以光宗耀祖!”


    好吧,老爺子仙逝以後,穆聽弦果真光宗耀祖,不光娶了一個漂亮媳婦,現在還混到美國開餐館。


    “醒了!馬上就來!”穆童穿好衣服,自戀的看了一眼鏡子,這才姍姍來到飯桌。


    桌子上穆聽弦大大咧咧的坐著,而穆童的母親撈起晚上泡好的豆子準備做豆花。


    穆童的母親是個大學生,名字叫鍾蘭。在穆聽弦的時代可算的上是大家閨秀了,但奈何老穆同誌一桌拿手好菜,就把這個萬人追捧的存在拿下來,到現在過著平淡的生活。


    “myson,yesterday,i,交給你的口訣,study會了嗎?”穆聽弦吃飯還不忘講課,用不熟練的英文問道。


    穆童聽著這純正的中式英語,腦袋都大了。想起有一次穆聽弦為客人上菜單,嘴中一直念叨“yes?yes!yes~”的情景,不禁笑出聲來。


    “didyoulearnthepithyformuhandedtoyouyesterday?”廚房傳來純正的英語,給穆聽弦緩解了尷尬,鍾蘭端著碗,先給穆聽弦倒上豆漿,又給穆童遞過去。


    “童童,喝豆漿,別管他。多大的人了,天天還跟一個小孩一樣。”


    鍾蘭給穆聽弦一個大白眼,都什麽時候了,還賣弄從‘新東圓’學會的東西,當時怎麽那麽傻,被這個廚師騙了一輩子。話雖這麽說,但鍾蘭滿眼笑意。


    “反了你了!就我這英語水平,還用你教?”穆聽弦偷偷看著鍾蘭,聲音越來越小,到最後機會都聽不見了。這個男人一輩子怕老婆,一邊想樹立一家之主的形象,一邊又怕老婆晚上不讓上床。


    穆聽弦不敢說鍾蘭,可不代表穆童也在他害怕的名單上麵。看著穆童大口大口喝著豆漿,穆聽弦氣不打一處來。他承認家中地位排行老二,但不是還有一個在自己下麵嗎。


    “臭小子,問你話呢!別光顧著喝豆漿,快把昨天教給你的口訣背一下。”


    “拔絲技法就是強,鍋內慢火來熬糖。主料炸熟與糖摻,條條銀絲出玉盤。原料掛糊容易塌,使用油拔質量佳。水拔熬糖易掌握,拔絲肉類用得著。油水混合更容易,一切原料都適宜。還有鍋底沉油拔,主料白糖一齊炸。”


    聽到穆童一字不差的背出來,穆聽弦臉上笑開了話,還不忘鼓勵穆童,“嘿嘿,不虧是我兒子,天生就是廚子的料!晚上我再交給你‘抓炒技法口訣’以後這個小餐廳就看你小子了。”


    “得得得,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。一會趕快準備材料,中午客人就要來了。”


    鍾蘭還沒等穆聽弦吃完,就開始收拾碗筷,臨走前還不忘在給穆童的碗裏在倒上豆漿。


    “慈母多敗兒!”穆聽弦看著鍾蘭走後,才敢小聲嘀咕。


    一天之計在於晨,這句話在拉斯維加斯並不適用。準確的說這裏沒有白天,黑夜中那些讓人流連忘返的娛樂場所,就占據了人們大部分時間,哪裏有功夫早上起來?


    穆童走到菜墩前,熟練的拿起菜刀,準備切菜。芹菜在‘噔噔噔’的菜刀聲中均勻的切成一塊塊,不一會就鋪滿了菜墩。備菜程序幾乎印在穆童腦子裏,但他好像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上麵,而是腦中還迴想昨天晚上做過的夢。


    “到底是什麽地方,那個女人又是誰?”


    穆童喃喃自語,卻沒有發現鍾蘭不知何時悄悄走到他的背後,偷聽說話。


    “什麽女人?和媽媽講講。”


    背後驟然傳來的話,讓穆童險些剁著手指。少年臉色一紅,有些遮掩道,“媽媽,你聽錯了,沒有什麽女人。”


    “哦哦哦~”鍾蘭給穆童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,反身跑出廚房,嘴裏來不忘喊著,“老穆!老穆!兒子有喜歡的姑娘了!”


    “什麽?!誰家的?隻要長的不算難看,我現在就上門提親!”


    穆聽弦在圍裙上擦了擦手,深吸一口氣,像是好大的決心,顫顫巍巍道,“媳婦,我在門口拾了幾百美元,要不給童童談戀愛用?”


    “還有這好事?拿出來我看看。”


    穆聽弦沒有聽出鍾蘭話語中的意思,隻沉浸在穆童的戀情中。男人扭著大屁股跑到角落的餐桌麵前,從桌子底下抽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,又歡快的跑到鍾蘭麵前,笑嗬嗬地放在她手裏。


    鍾蘭看著皺巴巴的鈔票,像是發現了什麽,湊到鼻子上聞了聞。


    “穆——聽——弦!為什麽上麵有油煙味?”


    “意外!意外!”穆聽弦嚇的冷汗直流,決不能讓媳婦知道他藏了私房錢,趕緊跑!


    看著穆聽弦一溜煙的跑了,鍾蘭也沒有追,而是收起鈔票,嘴角露出笑意。這個家本來就這麽小,穆聽弦能跑到哪裏去?有必要讓他拿出家規,跪在搓衣板上背誦了。


    聽著外麵吵鬧,穆童無奈的搖搖頭,這種日子都過了二十年了,為什麽老爸還是一副弱智的樣子?


    隨著中國越來越強盛,國際地位不斷提高,中國人遍布世界各個角落。拉斯維加斯雖然是外國土地,但依舊有不少定居的中國人。這個小餐廳是眾多中餐館的縮影,很多長時間沒有迴國的同胞一有時間就會光顧。


    拉斯維加斯三月份還有些寒冷,雖然白天比較溫暖,但大體來說還沒有從冬天完全走出來。今天格外陽光明媚,趁著天氣好,鍾蘭在門口擺上最鍾愛的鬱金香。


    上午11點左右,開始有客人進門,一天的忙碌將要開始。穆童給穆聽弦打下手,看著男人手中翻騰的熱鍋,穆童有些笑意。也不知道法國米其林評星的時候,會不會格外中意川菜。


    “三號桌,水煮牛肉!”


    聽到鍾蘭忙碌的聲音,穆童趕緊從拿出牛肉開始切片。


    “八角沒了,臭小子,趕緊去買!”穆聽弦顧不得看穆童,作為一個地道的中餐廚師,每一種調料都是不可或缺的,按他的話說“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,咱們可不能偷奸耍滑!”


    “嗯,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穆童放下手中的菜刀,拿起毛巾擦了擦手,從後門跑出去。


    拉斯維加斯沒有傳統意義上的‘唐人街’比較通俗稱唿的是‘中國城’這個名字。


    這座“中國城”規模雖遠不及紐約、洛杉磯、舊金山等那些有百年傳統的唐人街,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,而且相對比較安全。穆童一家的餐館就在這裏,並取了個好聽的名字,叫‘童童的家’。


    這裏有南北風味的十多家中餐館,有商品琳琅滿目的超市,還有有武館、蛋糕店、中藥行、美容院等地方。華人遊客耳聞鄉音,目睹中文招牌,恍如置身於中國某個小城鎮一般。


    穆童小跑到超市,‘八角’這種輔料做西餐可能用不到,但這是中餐很重要的一部分。穆童不得不感歎老祖宗的智慧,就憑這傳承至今的美食文化,就在世界上無人能敵!


    “奶奶,八角。”


    穆童氣喘籲籲的跑到超市,對裏麵的老婦喊道。


    這個老婦人本來的名字沒人知道,穆童一般稱唿為‘奶奶’,但據傳言這個老婦人已經在拉斯維加斯待了很長時間了。客可能年紀大了,老婦人把店麵交給兒子打理,自己就守在裏麵賣著東西。


    “童童,來啦,幾天沒見又長高了。”老婦人一邊和穆童說話,一邊蹣跚的走到貨架前,拿起八角。這些都是經常賣的東西,老婦人把他們放在顯眼的地方,以便最快時間拿給客人。


    “奶奶給你錢。”穆童往身上掏了掏,但尷尬的發現沒有帶錢,隻能把八角放下準備迴去拿。


    “臭小子,天天毛毛躁躁的,什麽時候才能長大?拿走吧,以後把錢再送來。”老婦笑罵道。


    穆童尷尬的摸了摸頭,露出兩顆小虎牙,“謝謝奶奶,這麽長時間還不知道您的名字了。”


    “名字?”老婦人細細咀嚼這兩個字,眼神中有些迴憶。


    “好像……我原來的名字叫愛麗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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