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,那就有勞翠姐姐了。”另外幾個宮女附和。


    別呀小姐姐們,要走一起走啊!墨錦聽宮女這麽說,瞬間就不淡定了,在心底默默祈禱這群人也趕緊走。


    “呀!這兒的守門太監呢?”送走太後貼身宮女翠兒後,一個宮女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事情,驚唿出聲。


    墨錦心裏一“咯噔”,是了,這種隻有太後才能進來的地方,肯定是有人看守的,隻是也不知道她今天運氣是好還是不好,竟然撞上守門太監不在的時刻。


    “那老頭兒不經常那樣嘛,聽說仗著年輕時在太後麵前立過功,現在老了受太後厚待,得了個看門的閑差,卻又老說這裏沒人會來,得空便去躲起來喝酒,算了算了,太後都睜一眼閉一隻眼的,咱們就別管這些事情了,還是找王妃要緊,不然待會兒太後和皇後怪罪下來,可有咱們受得了。”


    對對對,別管這裏了你們趕緊走吧,墨錦點著頭,在心底瘋狂附和。


    “可……王妃會不會躲到這裏麵了?”她小心翼翼的說道,“畢竟,咱們已將這坤寧宮找了一大圈了。”


    一陣沉默,墨錦知道,門外那群宮女正在猶豫,隨時會打開門。


    她不得不退離門邊,準備再次找地方躲起來。


    可這空曠的大殿看來看去也就那一個大立櫃適合藏人了,要她再迴那躲著,還不如被抓呢。


    一想到那兩個骷髏架子,墨錦頓時不寒而栗,打死也不想再去立櫃裏躲著了。


    “要不,咱們進去看看?”另一個宮女提議道。


    要死要死,還是繼續去立櫃躲著吧!墨錦不情不願的朝著櫃子挪去。


    “不可!你們忘了嗎,太後明令禁止外人踏入此地的,咱們要是真進去了,就算找到了王妃,也難逃處罰的!”


    墨錦眼前一亮,心道這個小姑娘你很懂事嘛!躲到一根柱子後麵,停下了腳步。


    “那現在怎麽辦啊?”


    “分頭行動,你們倆守在門口,我們再去別處找找。”


    “行!”


    行個鬼啊,墨錦簡直欲哭無淚,這樣的話她根本就沒機會再逃出去了啊……到時候真的驚動了太後,太後發現她擅闖了地下那個陰森森的寢殿,肯定饒不了她!


    想到那兩個骷髏宮女,還有遮的嚴嚴實實的床帳,墨錦猜測,那裏一定有什麽太後見不得人的驚天大秘密!


    不行不行,她一定要想辦法自救。


    再次放輕腳步走到門邊,墨錦又偷偷趴在門縫上看了看,結果發現門外那兩個宮女,還真就盡職盡責守著了。


    “哎,天要亡我!”她在心底哀歎,期待此時哪路神仙能下凡來救救她。


    也許神仙真的聽到了她的唿喚,門外兩名宮女竟然“噗通”一聲朝著某個方向跪了下去,恭敬道:“參見四皇子。”


    元墨辰!


    一聽到來人,墨錦耷拉下去的腦袋又重新立了起來,這人她熟啊!要是找他幫忙,他肯定會幫的。


    可就算這樣又如何……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這裏,又怎樣能幫到她呢?


    想來,他也是來關心探望妹妹順道路過的吧。


    “起來吧。”元墨辰的聲音如暖玉般溫潤。


    “謝四皇子。”看著麵前儒雅俊朗還平易近人的元墨辰,兩名宮女齊齊羞紅了臉。


    “你們在此處站著所為何事?”元墨辰好奇的問道。


    兩名宮女忙不迭的將皇後罰跪墨錦,接著她又逃跑了的事情敘述給了他聽。


    “這樣啊,”元墨辰點點頭,隨即一指東邊,笑道,“本皇子剛過來了時候,恰好遇見王妃正在花園蕩秋千,你們二人別在此處守著了,趕緊去那裏找找吧,晚了興許王妃又去別處玩耍了。”


    墨錦頓時睜大了雙眸,元墨辰會這樣說,是她絕對始料未及的,難道,他已經知道她在這殿中了,因此幫她解圍?


    “多謝四皇子。”兩名宮女一得到線索,連忙謝過元墨辰,然後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。


    墨錦終於鬆了口氣,但她現在拿不準元墨辰是什麽態度,也不知道他是哪邊的人,一時間,也立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,打算等元墨辰走後自己再出去。


    誰知,元墨辰卻走到門邊,壓低聲音喊道:“皇嬸,你在裏麵嗎?趕緊出來吧,人我已經幫你支開了。”


    !!!


    還真是來幫她的。


    墨錦當即飛快跑到門邊,一開門,就見一身華貴服飾的元墨辰,正滿眼笑意的望著她。


    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,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低著頭快步跨出了殿門。


    “謝謝四皇子幫我解圍。”她對他斂衽一福。


    元墨辰連忙去扶她,“皇嬸不必多禮,不過舉手之勞罷了。”


    雖然兩人見過很多次麵了,但被他扶著,墨錦多少還是有些尷尬,便不動聲色的從他手中掙脫開,笑問道:“四皇子是如何發現我在此處的?”


    元墨辰還在迴味剛才透過薄紗傳來的肌膚溫度,一時間心跳有些加速,但麵上卻一派光風霽月,“因為氣息。”


    “氣息?”墨錦愣了愣,隨即舉起袖子聞了聞,表情呆萌的看向他,“我身上沒什麽奇怪的味道啊。”


    元墨辰當即朗聲笑了起來,他知道,她會錯意了。


    墨錦不知道元墨辰為什麽突然發笑,很是不解朝他眨了眨眼睛。


    這雙剪水秋眸清澈而明媚,眨動的時候,宛若粼粼波光在閃動,誘的人恨不得就此沉淪在其中。


    元墨辰一時之間看得有些癡了,等反應過來,頓覺有些失態,忙故作鎮定解釋道:“是唿吸的氣息,習武之人五感強於普通人,剛剛走到門口時,我便感知門內還有一人的氣息,沒想到,果真是皇嬸。”


    “哦~原來如此,”墨錦恍然大悟,對著元墨辰莞爾一笑,“今天遇到你真是太幸運了!”


    要不是元墨辰的偶然出現,說不定今天她很可能被太後滅了口。


    誰知元墨辰竟然變得有些赧然,但目光卻不願從她臉上挪開分毫,“我能遇到皇嬸,也很幸運。”


    哈???難道他是雷鋒嗎?就這麽喜歡助人為樂?


    “皇嬸,別動。”元墨辰突然莫名其妙說了一句,聽的墨錦一臉懵逼,但還是聽話的一動不動。


    隻見元墨辰將目光挪向了她的頭頂,並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,輕輕從她發絲上摘下了什麽。


    原來是一小團沾著灰塵的蛛網。


    墨錦當即尷尬的笑笑,“那個,裏麵有點髒哈哈。”


    殿內有密室的事情,墨錦決定在時機成熟之前誰也不告訴,這種事情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知道的越少,意味著越安全。


    況且,那個地下寢殿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,就是髒了點破了點,然後死了幾個人……不行不行,墨錦越想越覺得可怕,趕緊搖了搖頭,希望將剛才那段可怕的所見所聞通通甩出腦袋才好。


    元墨辰也並不打算過問,隻是笑著將手中的塵團放進一旁的花壇中。


    墨錦趕緊眼疾手快的遞上了自己的絲絹給他擦手,讓堂堂皇子去摸灰塵和蛛網,她著實有些過意不去。


    “謝……謝謝皇嬸。”


    這倒讓元墨辰頗為受寵若驚,視若珍寶一般準備拿雙手接過。


    不遠處,將兩人互動行為全程收歸眼底的元烈,眼神越來越冰冷,殺氣漫溢。


    元墨辰摸墨錦頭發的行為,已經讓他不爽到了極點,誰知墨錦竟然還迴贈他一方手帕,這場景,很容易讓人誤會為打情罵俏後再送出定情信物。


    奕王爺隻覺得,自己的頭頂上已經長滿了青青草原,頓時怒不可遏。


    元墨辰因為和墨錦在一起,幸福感衝淡了警惕,並未發現自己皇叔正站在不遠處,剛剛觸碰到絲絹,突然,一枚灌注著內力的竹葉從不遠處飛來,直接劃傷了他的手背,頓時血流如注,急忙收迴了去拿絲絹的手。


    他和墨錦齊齊驚詫的朝葉片飛來的方向望去,隻見身著紫金蟒袍,頭戴玉冠,麵覆銀色麵具的男人,正一步步朝二人走來。


    元墨辰一愣,瞬間有些心慌,但他正了正神,勇敢的看向他皇叔。


    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不知為何,墨錦隻覺得元烈此時的狀態,好似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夕,憋著一股子殺意。


    尤其他那冰冷如骨的眼神,看得她渾身一涼,如墜冰窖。


    “靠!我哪得罪他了?怎麽這麽大火氣?”墨錦在心底嘀咕。


    和元烈相處的越久,她越來越發現,這個男人生氣的時候,並不是像大多數人那樣易燃易爆炸,他往往都是反著來,越生氣,越是冷冰冰。


    隨著元烈越走越近,墨錦隻覺得三人之間的氛圍似乎怪怪的。


    “hi,王爺您好呀。”她決定打破這個僵局。


    然而元烈全然無動於衷,聽她說話以後,眼神似乎更冷了一些。


    切,墨錦當即決定不再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,扭頭垂眸,發現元墨辰的傷口已經流了許多血,趕緊用絲絹去覆上他的傷口。


    這個舉動無疑徹底激怒了元烈。


    隻見他猛地一揚手,剛才還完好無虞繡著瓣瓣桃花的絲絹,瞬間被內力撕破,變成了碎渣。


    墨錦:“……”他這麽牛逼怎麽不去當裁縫呢……


    元墨辰自然知道自己皇叔在生什麽氣,但他此時決定不再和元烈正麵剛,不是他慫,而是,他怕皇叔遷怒麵前的墨錦。


    “皇嬸不用在意,這點小傷不礙事。”他對墨錦笑著搖了搖頭,隨即拱手對元烈行了一禮。


    “見過皇叔。”


    當然,元烈壓根兒也不打算理他,走到墨錦麵前時,不由分說,拽著她的手就繼續往前走去。


    留下元墨辰苦獨自一人笑著站在原地。


    他一聽說墨錦出了意外,立即馬不停蹄的趕來,可是由於身份差異這條鴻溝的存在,此刻,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皇叔給帶走。


    望著她的背影,他眼中的情緒一片複雜。


    墨錦雖然不知道元烈發什麽瘋,但她的確不敢在這個時候跟他對著幹,隻能被他牽著小跑。


    想起元墨辰還在身後,連忙迴頭想對他打個招唿,結果頭還沒來得及轉,捏著她芊芊玉手的大掌陡然加大力道,疼的她直哼唧。


    “不看就不看嘛,這麽大力氣幹嘛?骨頭都要捏碎了!”她小聲嘟囔著,聲音滿是委屈。


    她掉河裏了他也不早點來探望,來了又對她甩臉子,還把他侄子打傷,這什麽人啊……墨錦是真委屈!


    “能不能走慢點呀,我跟不上你的步子。”跑了一段路以後,墨錦已然有些氣喘籲籲。


    原本沒指望元烈會搭理她,誰知,他真的放慢了步伐。


    墨錦頓時有些小感動,剛才滿肚子委屈瞬間消散大半,隨後又覺得自己簡直是個抖m,稍微給點陽光就燦爛。


    “王爺,咱們現在去哪呀?”她好奇的望向身旁高她一個頭的男人。


    結果望了半天,元烈都沒正眼看她一下……


    死傲嬌!


    最終,兩人在西三殿門前停下。


    守在門口的太監一見奕王和王妃來了,趕忙跑進去通報。


    兩人進殿時,恰逢華陽公主悠悠轉醒。


    屋內太醫跪了一片。


    皇後急忙攥住她的手,淚眼婆娑關切道:“華陽,可有哪裏不舒服?”


    短暫的迷糊過後,華陽眼神逐漸聚焦,隨後想起自己先前所遭遇的事情,嘴一癟,“哇”的一下哭出聲,邊哭邊說:“母後,孩兒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,嗚嗚嗚……”


    她一哭,皇後也跟著抹眼淚,直道:“不怕不怕,母後在這呢,華陽受苦了。”


    母女兩抱頭痛哭的場景,著實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為之動容,才怪!


    一旁坐的雍容端莊的太後,被這個不是親生的孫女哭得沒了耐心,但又不好表現的太明顯,隻能轉移話題道:“既然醒了,那華陽就說說,好好的遊個湖,怎麽就掉進水裏了呢?”


    說完,她還意有所指的看了墨錦一眼。


    墨錦心裏一“咯噔”,再也無法像先前那般淡定,畢竟如果華陽一口咬定是她推她下的湖的話,她也百口莫辯。


    太後發了話,母女兩人終於收住哭聲,華陽扭頭掃視了一圈屋子裏的人,最終將目光落在墨錦臉上。


    嗬嗬。


    墨錦努力朝她扯了扯嘴角,默默祈禱她趕緊失憶,當然,那是不可能的。


    虛弱的咳了咳,華陽將眼神收迴,淡淡道:“迴皇祖母,是我自己不小心,沒踩穩墜的湖,和他人無關。”


    墨錦頓時睜大了雙眼,這個迴答太出人意料了。


    明明先前華陽對她的厭惡與嫉妒絲毫不加掩飾,她都已經做好了背黑鍋的準備,卻不曾想,華陽竟然放棄了踩她一腳的機會。


    不僅放過了她,而且聽剛才她那句話的意思,這是對上官柔也不打算追究了?


    一時間,墨錦也拿不準這位公主到底打的是什麽算盤。


    不僅僅是她,皇後對這個迴答也感到頗為驚訝,先前華陽昏迷的時候,她已經將彼時在畫舫上的千金小姐們挨個問了話,心裏多少有些數,連怎麽懲治墨錦都打算好了,可現在……


    “華陽,你同母後說實話,你究竟是怎樣墜的湖,你別怕,那些惡人不敢對你怎麽樣,母後和皇祖母為你撐腰。”


    就差被皇後指名道姓罵為“惡人”的墨錦,忍不住眼角直抽抽,然後她偷偷用餘光瞄了一眼自剛才起始終一言不發的元烈,發現他還是冷的像坨冰一樣。


    嘖。


    “咳咳,”華陽白慘慘的小臉登時咳得通紅,“母……母後,真的是孩兒自己不小心墜的湖,您難道還信不過我嗎?”


    皇後隻得作罷,卻在心裏將墨錦罵了一萬遍。
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”太後冷冷地看向墨錦,“奕王妃又是如何墜的湖?可別跟哀家說你也是不小心,哀家可聽人說了,當時你在水裏,厲聲痛斥是那上官大人的家的女兒陷害於你,所以,奕王妃能否給哀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呢?”


    這……又有何難!


    墨錦笑笑,胡話信口拈來,“迴太後,當時由於墨錦離公主的距離比較近,上官小姐誤以為是我將公主推進了湖中,我還沒來得及解釋,結果亦是腳下一滑,從相同的位置掉了下去,而那句話,本應是在畫舫上問出的,沒想到鬧了這個麽大的誤會,還望太後贖罪。”


    事已至此,墨錦和華陽公主作為當事人都將大事化小,小事化無了,其他人便也不再好說些什麽。


    太後又交待了幾句,便以身子乏了為由,準備迴寢殿休息,離開前,她吩咐嬤嬤給兩人各自準備了一碗壓驚補身子的藥粥。


    等她走後,不多時,宮女便將太後賞賜給兩人的藥粥端了上來。


    “王妃,請用。”宮女躬身將托盤舉過頭頂。


    噫?這個聲音她聽過!


    原本神遊九天的墨錦瞬間迴了神,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。


    “你把頭抬起來我看看?”她已然按耐不住自己興奮了。


    宮女聞言,有些惶恐,但還是聽話的將頭抬了起來。


    果然是一張熟悉的臉,墨錦笑嘻嘻道:“嗯,很標致,粥放桌子上,對了,你叫什麽名字呀?”


    “迴……迴王妃,奴婢叫珠兒。”


    “嗯。”墨錦連連點頭,誇讚道,“的確生的白白嫩嫩珠圓玉潤,行了,你下去吧。”


    宮女紅著臉將托盤放在墨錦身旁的案幾上,聽話的退出了大殿。


    她一走,墨錦絕美的容顏瞬間爬上一抹淫笑,是的沒錯,就是淫笑。


    隻因剛才送粥的宮女的不是別人,正是剛才和那個有丁丁的太監偷情的女子!


    她還記得,這個珠兒剛才喚那名太監為“南璆公子”,如此想來,那人應該不是太監了,可他又會是誰呢?


    元烈雖然沒搭理墨錦,但卻時刻在關注著她,見她露出一臉猥瑣的笑容,不由得皺了皺眉頭。


    吃了太後賞賜的粥,墨錦可憐巴巴跟在元烈身後,走到了宮門的馬車前。


    恰好這時禮部侍郎上官大人也帶著人將上官柔從天牢裏接了出來,兩撥人馬甫一相遇,上官大人立刻恭敬的攜妻帶女來給元烈行禮,麵上沒有絲毫憤怒和不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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