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有斌煩躁的搓了搓頭髮,「我能有什麽辦法?已經叫廚師開發新菜了,生意依舊不好,財哥他們也不上我們這裏,天天去對麵晃悠,就想著混個臉熟,以後能在沈莉秋手裏撈點生意做做。」


    「她這是要逼死我們。」周彩霞抱著女兒流淚,「有斌,你想想別的招啊,要不然……要不然你給她道個歉吧,讓她放過我們。」


    「閉嘴!」楊有斌一聲怒吼,把一屋子的人都嚇了一跳,小孩更是哇哇大哭。


    周彩霞連忙哄孩子,楊彩英放下手中的東西,推著楊有斌離開臥室,壓著聲音說:「你這是幹啥,彩霞坐月子呢,你這麽吼她。」


    「她說的那叫什麽話,要我去給沈莉秋道歉,虧她想的出來!」楊有斌絲毫沒有小聲的意思,「生了個孩子就覺得能指揮我,她以為她是誰?!」


    楊有斌從來沒覺得周彩霞這麽煩人過。


    店裏生意不好是他的錯嗎?


    他甚至都不曉得沈莉秋發哪門子的瘋,忽然就在對麵開家店搶生意,把他的生活攪得一團糟。


    臥室裏的周彩霞蒼白一張臉,懷裏的孩子逐漸安靜了下來。


    她從來沒有要去指揮楊有斌的念頭,她隻是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。


    過了會,楊彩英進來,溫聲安慰:「有斌的話你別放在心上,他就是性子急,嘴上沒把手,其實心裏念著你們的,生意不好,他沒收入,怎麽養活你們呢,你多體諒體諒。」


    周彩霞低著頭,假裝看孩子,不迴話。


    她體諒楊有斌,那誰來體諒她?


    周彩霞不說話,楊彩英自討了個沒趣。


    很快一個月過去,周彩霞月子坐完,楊彩英立即收拾東西迴了家。


    弟弟家她是一天也不想多待,周彩霞天天冷著臉,楊有斌總是爛醉如泥,樓下的飯店更是一團糟。


    陽春三月,充滿暖意的陽光卻照不進楊家小院。


    服務員和廚師全都離職了,往日還算熱鬧的飯店變得空空蕩蕩,和對麵的沈家大院形成強烈對比。


    楊有斌狠狠抽了口煙,「做不下去就不做了,還有那麽多能賺錢的生意,照樣能發財!」


    周彩霞輕拍著孩子,不像以前那樣出言支持楊有斌。


    如今她隻有深深的後悔。


    早曉得楊有斌這麽不靠譜,當初就不該一時頭腦發熱辭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作,如今沒有穩定的收入,孩子都要養不起。


    這天沈莉秋來店裏,發現楊家小院大門緊閉,玻璃上貼著一張轉租的告示。


    「半年不到就撐不住了?」沈莉秋輕蔑挑眉,「這點本事也敢在我麵前叫。」


    很快楊家小院轉組出去,楊有斌和周彩霞搬走,很長一段時間沈莉秋再也沒聽說過他們的消息。


    有天吃晚飯,念念忽然問周彩霞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。


    「和你一樣,是個女孩兒。」沈莉秋不明所以,「怎麽了,突然問這個。」


    念念輕輕嘆了口氣,「那她的日子不會好過。」


    沈莉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,念念真是個善良的孩子。


    暑假過去,念念成為初二的學生,而蕭軍則升入初三。


    初三的課業繁重,原本兩家人約定每周末出遊也隻能暫且擱置。


    沈莉秋堅持帶念念多親近大自然,她釣魚,念念在一旁畫畫,畫麵平靜美好。


    「蕭……」沈莉秋習慣性的喊蕭毅幫她拿個東西,名字還沒念完忽然記起蕭毅父子沒來。


    念念從畫板後探出腦袋:「媽,你是想喝茶嗎?我去給你端。」


    「謝謝。」


    接過茶杯,沈莉秋整理了一下心情。


    念念似乎看出媽媽的心不在焉,在她身邊坐下:「媽,你是不是想蕭叔叔了?」


    「沒有。」沈莉秋矢口否認,「我隻是在想公司裏的事。」


    「哦。」念念顯然不信,認真看著媽媽,「如果是蕭叔叔的話,我不介意。」


    「……別亂說,我和你蕭叔叔隻是朋友。」


    念念聳聳肩,「我隻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,你們大人的事我才不插手。」


    沈莉秋:……這種被女兒反將一軍的感覺是怎麽迴事?


    天氣漸涼,沈莉秋又組織了一次送溫暖。


    這次選入的學校更多,更偏僻,沈莉秋準備的物資好幾大車,不可避免租了蕭毅公司的車。


    出發那天,沈莉秋意外在車上看見了蕭毅,眼睛一下亮了。


    「你怎麽來了?」


    「跟你學習學習,取取經。」蕭毅目光柔軟,「莉秋,你總是讓我刮目相看。」


    去年沈莉秋送溫暖的事上了新文,蕭毅是知道的,不過他以為這是一種變相宣傳手段,是為了將羽絨服打出名氣。


    沒想到今年沈莉秋繼續在做,看來她是真的想為需要幫助的人做些什麽。


    這一趟跑了一周,白天沈莉秋忙著跋山涉水送東西,晚上還得考察學校遞上來的助學名單,挑選撥放獎學金的學生,非常辛苦。


    幸好一路上有蕭毅,他總能在一些細微處悄無聲息減輕沈莉秋的負擔。


    返程車途,蕭毅跟沈莉秋說他過幾天要出差一趟。


    「打算去進修一下,上一個月的課。」


    「一個月?那豈不是都快過年了。你走了,蕭軍怎麽辦?」


    「我詢問過他的意見,他同意我去,說自己能照顧好自己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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