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莉秋啊。」黃桂花沒有走,反而在她旁邊坐下,「上次勝科和念念拌嘴的事,你別怪勝科不懂事,你大哥是將念念當親孫女寵,什麽東西都是她獨一份,勝科他們才會那樣。」


    黃桂花跟楊有文不一樣,她還是更疼自己的孫子孫女,丈夫偏疼侄女這件事她也有意見,但她不敢跟丈夫說,隻能找沈莉秋說說心裏的委屈。


    沈莉秋合上書,嘴角掛著一抹客套的笑:「大嫂說的哪兒話,念念是有斌唯一的孩子,大哥是愛屋及烏。」


    「那是。」黃桂花訕訕,「你們倆吃國家糧,孩子養的精細,不像我們平日裏都捨不得給孩子買糖吃。」


    「以後日子會越過越好的,大嫂,苦日子總會過去。」


    她說的可是大實話,十來年後,國家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,成為世界注目的存在,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極大提高,農村的生活不比城裏人差,甚至在某些特地時間段會過得格外滋潤。


    可惜黃桂花覺得沈莉秋隻是在說大道理,她跟這個弟媳實在是說不上話。


    「莉秋,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,已經開學快半個月了,倩倩和淑玉的學費沒交齊,你能不能借100塊錢給我。」


    沈莉秋挑眉,倩倩是楊有文二女兒的孩子,淑玉是三女兒的,都是讀初二。


    她對這兩個小姑娘印象不深,勉強記得上輩子倩倩和淑玉讀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,後來一個嫁了軍官,開了琴房,日子過的不錯;一個嫁給了同事,雖無大富大貴,倒也安穩。


    「大嫂,家裏的錢都在有斌手裏,你跟我說有什麽用呢。」


    「我聽有斌說了,你暑假不賺了點外快,有好幾千,我不借多的,就100,下個月肯定還你。」


    沈莉秋這會兒是真笑不出來了。


    楊有斌能不能偶爾也幹點人事,她明明都給他算清楚帳,錢也上交了,他怎麽還能給她找麻煩?


    一邊嫌棄她擺攤丟人,一邊又要跟人炫耀她暑假賺了好幾千,並且還不說清楚錢已經「花完」的事。


    「楊有斌難道沒告訴大嫂錢我已經花光了嗎?大嫂,真不是我小氣,我暑假帶我爸媽去了趟星城醫院治病,足足治了一個月。」


    黃桂花心裏涼了半截,她不知道啊,楊有斌沒說這茬,但她又不死心。


    「總還剩點錢吧?莉秋,你就當幫幫忙,你大哥這麽疼念念,你也不忍心倩倩和淑玉被老師催繳,同學嘲笑她們,搞得她們都不想去上學了。」


    沈莉秋微微嘆氣,她還真有點動惻隱之心,而且手裏確實還剩了一百零幾塊。


    可如果她把錢給黃桂花,自己就得向楊有斌要錢。


    「大嫂,剩的錢全在有斌手裏,我隻有幾十塊買菜錢。」


    沈莉秋沒心軟,堅定不移的拒絕了,楊有斌自己惹來的麻煩自己解決。


    黃桂花瞪大眼,滿臉失望,仿佛在說我都這樣低聲下氣求你了,你怎麽忍心拒絕我,你也太冷血了!


    沈莉秋無語凝噎,「要不等會我幫你問問有斌,看他還有多少錢。」


    「不用了,不肯借就算了。」黃桂花起身,「當我沒開過口。」


    這下輪到沈莉秋疑惑了,黃桂花有點怪。


    以前楊家人借錢是直接找楊有斌,很少有人跟她說,今天黃桂花怎麽會繞過楊有斌找上她呢?


    中午吃完飯,沈莉秋和楊有斌帶著念念在屋裏午休,她提起了這件事。


    「大嫂上午找我借錢的事你知道嗎?」


    楊有斌抬了下眼皮子,「不知道,她借多少你給她就是了噻。」


    「行,大嫂借100,你拿給我吧。」


    「你不是有錢嗎?」楊有斌懶洋洋的說,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藏了私房錢。」


    真以為他傻呢,賣八塊一斤的龍蝦,一天能賣上幾十斤,就算一斤隻賺2塊錢,也是百多塊。


    沈莉秋絕對不止賺了4000塊,她可能是報了個整數,自己把幾百塊的零數昧下了。


    沈莉秋差點氣笑了,你可真是全天下最聰明的王八蛋。


    下午楊有斌繼續帶著念念去釣魚,不過他一會兒使喚念念端茶,一會兒使喚念念拿瓜子。


    念念被人當丫鬟不自知,還傻樂樂的跑來跑去,貌似很喜歡這種被爸爸需要的感覺。


    到吃完晚飯迴家,沈莉秋都沒跟黃桂花提起錢的事,純粹就是不想如楊有斌的意。


    而且這種事,就算她給了錢,楊家人隻會把這筆恩情記在楊有斌頭上,與沈莉秋沒半毛錢關係。


    此事不了了之,沈莉秋不曉得黃桂花最後怎麽解決兩孩子學費的事,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麽非常著急的事。


    既然她說下個月能還上,就代表隻是眼下錢不稱手罷了。


    明明能自己解決的事非要求人,沈莉秋隻能說黃桂花是習慣找人幫忙,可能內心深處還覺得別人就應該幫她。


    *


    楊有斌最近在家裏待的時間很少,晚上經常不見人,不是在學校裏打牌,就是在外麵賓館打牌。


    一打就是到下半夜或者徹夜不歸,這事老師們都知道,周曉紅因為培訓班的事跟沈莉秋關係不錯,她憂心忡忡的提醒沈莉秋,讓她管著點楊有斌。


    「莉秋,你手裏繩子還是要拽緊點,小心楊校長在外麵亂來哦。」


    「嗯吶,我心裏有數。」


    沈莉秋笑著點頭,她是巴不得楊有斌放縱胡來,甚至還會在楊有斌輸錢的時候,主動給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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